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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不管,紅著眼睛道,“就是不許掛?!闭f完氣沖沖的往盧氏的院子走。 倒把這些侍女仆婦們嚇得不輕,娘子這是怎么了?還是有機(jī)靈的,悄聲對同伴道,“許是以為這是為二郎君掛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安靜了,只盼二郎君平安吧。 再說傅明珠風(fēng)一樣沖進(jìn)了盧氏的房里,張口就道,“阿娘,不許給二兄掛靈幡!”說著兩顆大大的淚珠像荷葉上的露珠一樣滾落下來,那芙蓉帶露的小模樣,真是委屈得很。 有多久沒見過小玥兒掉眼淚珠子了?盧氏不知為何,很想笑,她也確實(shí)撲哧一聲笑了。 阿娘居然還笑,傅明珠滿腹委屈都要突破天際了好嗎。就算二哥很二,偷偷離家出走,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掛白啊。 看著女兒又要哭出來了,盧氏收了笑容,問道,“你從哪聽說我要給你二兄掛什么靈幡了?” “門口都掛上了,”傅明珠很心塞,她都看見了,還用聽說? 盧氏聽了真是好氣又好笑,搖頭道,“今日確實(shí)掛了白,卻是為蘇靜姝的姑婆掛的?!辈坏貌徽f,那蘇老太太死了,她也覺得輕松了。 誒?傅明珠愣住了,原來自己鬧了個(gè)大烏龍,她期期艾艾地靠著盧氏坐下來,小聲問,“怎么會(huì)突然就沒了?”蘇老太太可是個(gè)戰(zhàn)斗力強(qiáng)大的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得很,這消息真是太意外了。 “為慶祝你二兄失蹤,被雞骨頭卡住了?!北R氏沒好氣道,詛咒她的兒子,還要讓她cao持葬禮,盧氏心里嘔死了。 傅明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算是惡有惡報(bào)?她默了默,抬眼打量盧氏的神色,小心翼翼道,“那二兄的事?” 平安啊,盧氏一嘆,“等吧?!毙耐幢瘋?dāng)然是巨大的,只是身為將門之家的當(dāng)家主母,盧氏早有覺悟。 是啊,只有等了,傅明珠心中澀澀地,張開雙臂溫柔地將盧氏抱在懷里。從來都是盧氏抱著她,第一次抱著盧氏,傅明珠才發(fā)覺原來她的阿娘這么嬌小,而她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把阿娘抱在懷里了。 —————————————————— 蘇老太太的死讓所有人都為之一輕,蘇長柏接到消息后,很快就上門求見,請求把蘇老太太的靈柩帶走。 人家蘇家人要自己cao辦喪事,魏國公府自然不會(huì)拒絕,還盡心盡力地幫忙把蘇老太太靈柩送到了蘇長柏暫居的院子。 作為侄孫女,蘇靜姝也一同出了魏國公府,暫住到了外面守靈。兄妹倆這才能夠坐下來好好說一說話。 “真想不到,再見面是這樣。”蘇長柏衡量的目光落在蘇靜姝身上,見她氣質(zhì)清雅舉止有度,穿著看似樸素?zé)o華,其實(shí)則是名貴的繚綾,頭上的白玉簪子細(xì)膩如羊脂,通潤潔白,一看就不是凡品,耳朵上的珍珠足有蓮子大小,蘊(yùn)然自生光。 通身的氣派不可同日而語,顯見他這個(gè)meimei確實(shí)過得極好。蘇長柏心里有了計(jì)較,態(tài)度越發(fā)親切,“莠娘你變了很多,更美麗了?!?/br> “兄長倒是一如既往,”蘇靜姝神色淡淡,她心里清楚一貫自傲的蘇長柏必是有所求,才會(huì)這般折節(jié)。 若是放在一年前,蘇靜姝敢這樣跟他說話,蘇長柏定然要拍案而起的,只是如今情勢不由人,被魏國公府權(quán)勢碾壓過的蘇長柏很識時(shí)務(wù),越發(fā)放低了姿態(tài),好聲道,“如今蘇家就只有你我兄妹二人了,本當(dāng)相互扶持,奈何兄長無用啊,不能幫到meimei什么?!?/br> 蘇靜姝哂然一笑,“兄長多慮了?!?/br> “我們到底是生分了,”蘇長柏嘆道,“我還記得你小時(shí)候很喜歡母親院子里的棗樹,有一年結(jié)了很多棗,你非讓我舉著你去摘,結(jié)果我舉不動(dòng),把你摔了,父親要打我,還是你哭著給我求情的。” 其實(shí)兩人小時(shí)候,也是有過感情融洽期的,只是后來因?yàn)楦髯缘哪赣H間隙越來越大,形同陌路了。蘇靜姝恍惚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曾從蘇家人身上得到過一些微薄的親情,只是那些溫暖的記憶太少太少,少得不足以打動(dòng)她。 “兄長有什么事直說吧,”蘇靜姝不愿意再想那些久遠(yuǎn)的事。 溫情的回憶被蘇靜姝淡然打斷,蘇長柏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久居長安終究是坐吃山空,還請meimei幫我向魏公求一封薦書?!边@個(gè)院子若不是蘇老太太出錢租了一整年,蘇長柏都租不起了。 “兄長不如回去金陵,蘇家老宅和祭田尚在,也足夠了。”蘇靜姝溫溫婉婉說道,只是她低垂的眼里帶著些嘲諷的笑意。 見識過了國都長安的繁華闊麗,蘇長柏如何愿意回去,又溫言好語勸說蘇靜姝幫忙。 正當(dāng)這時(shí),百合進(jìn)來了,她臉上帶著強(qiáng)忍的笑意,語氣也有些輕快,“縣主,鄭王殿下來吊唁了?!?/br> 鄭王來了,蘇靜姝頭回這么高興,立刻就站了起來,疾步出去。蘇長柏當(dāng)然不舍得放棄面見鄭王的機(jī)會(huì),也跟了出去。 外頭鄭王一襲正紫親王服飾,斂襟肅容,站在剛剛布置起來的靈堂里,正拈著一炷香往香爐里插。 蘇靜姝見到這樣的鄭王心里有些詫異,不得不說穿上親王服飾的鄭王儀表堂堂,遠(yuǎn)比平日更具威儀,只是清秀的眉眼讓他比起別的兄弟更顯得純稚無害,身上的氣勢還是弱了些。 但是這樣的人更容易掌控。蘇靜姝自己也很認(rèn)同慧娘的話,鄭王一系看似低調(diào),然則他的母族是三等世族,這些年來家中子弟又上進(jìn),真論起實(shí)力來鄭王比晉王更有底氣,只是缺了皇帝的寵愛而已。 而鄭王又是那么的喜歡蘇靜姝,當(dāng)鄭王妃,遠(yuǎn)比一個(gè)楚王側(cè)室更有用。只是有時(shí)候,女人更容易被情愛迷住心竅,蘇靜姝心里總有不平。 鄭王自然不知道蘇靜姝在見到他的瞬間想了這許多,他看見一身素服的蘇靜姝娉娉婷婷從內(nèi)室出來,眼睛亮了亮,嘴角下意識翹起,然后他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對,迅速換成了抿唇。 他這副陷入情愛里的傻小子樣子,蘇靜姝看在眼里,得意在心里,緩步走去,離了鄭王三步遠(yuǎn),盈盈下拜,“多謝殿下?!?/br> 蘇長柏也長揖到底。 然后華麗麗被鄭王忽略了,鄭王滿心滿眼只有蘇靜姝。 她柳眉微蹙,顰著纖纖一抹愁緒,看得鄭王都心疼了,想伸手扶她,又不敢,只好伸著手,離她三寸遠(yuǎn)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蘇老夫人去世,我本就該來上一炷香。” “姑婆知道了定然高興,”蘇靜姝順勢起身,眼圈開始發(fā)紅。那老太婆當(dāng)然會(huì)高興,貴人給她鞠躬呢。 “莠娘,節(jié)哀,”鄭王溫聲安慰,遞給蘇靜姝一方素白手絹,他只恨不能親手給她拭淚。 靈堂不是好說話的地方,蘇靜姝將鄭王請到了后院小花園,兩人在涼亭坐下,百合百惠端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