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歐洲，兩三個月之后才回得來……我以為4天來得及……”

“你怎么不和我說一聲？”陳正直怒了，“哪有把制片人晾在一邊自己去找投資的導(dǎo)演？”

在一般的情況之下，干這事的是制片人。影視公司有了劇本立項之后，通常連導(dǎo)演都是制片人找的。

謝思清沉默了下，然后才又說道：“正好我認(rèn)識池文越，所以就首先問了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陳正直又問道，“制作板有了么？””

“沒有?！?/br>
“制作板也是我來做？”

“對?！敝x思清說。

“……”

“只有劇本?！敝x思清倒是非常低地坦率。

坦率到陳正直真想要掐死他。

制作板是制片人或者制作部、預(yù)算部制定預(yù)定之前需要率先完成的東西。制片人拿到劇本之后分解劇本，將可以在同一個布景里拍攝的場景合并，把需要放在一起完成的場次寫在一起，這樣制片人就可以制定日程表，并且預(yù)計場地、道具、服裝租借以及劇組人員薪酬上的開銷，用最少的花費完成制作。

詳細(xì)的制作板會分解到每個拍攝日，將日期、場次、預(yù)算通通規(guī)劃好，所以即使在拍攝過程中這個東西也依然很重要。

“演員方面你先空著?！敝x思清說，“根據(jù)投資再來確定?！?/br>
“……”

“怎么不說話？”謝思清說，“你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完成是不是？”

“激將法不管用！你他媽太胡鬧！”

“……”

然后陳正直突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zhuǎn)彎：“周一幾點？”

“……早上九點我和鐘揚過去接你。”

“那周一九點見。”

“……好?！?/br>
掛下電話之后，謝思清還是想，他這是答應(yīng)了？

明明之前一直在說做不完做不完什么什么的話……

周一九點，謝思清準(zhǔn)時敲了陳正直家門。

一進(jìn)去，謝思清和鐘揚就嚇了一大跳。

——滿室煙霧繚繞。

簡直就是個封閉毒氣室。

對煙過敏的謝思清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出去出去。”鐘揚立刻將謝思清向外扯去，“在外面等。”

然后，謝思清就看見陳正直將一份文件拷進(jìn)了電腦里，又站在打印機(jī)的前面打印出來幾張紙分別訂好。

等陳正直一出門后，謝思清又吃了一驚。

他問：“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此刻的陳正直，面目憔悴、雙眼無神，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不過，看得出來，剛剛洗了頭發(fā)刮了胡子，穿好衣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上出發(fā)。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陳正直用沒有焦距的雙眼胡亂瞪了謝思清一下，“一切都是你亂搞的！也不看看我的年紀(jì)！”

“你都沒睡覺嗎？”謝思清有點擔(dān)心了。

“睡了?！标愓钡?，“4天一共睡了10個小時?！?/br>
“……”謝思清愧疚了。

他沒想到需要這樣。

“快點。”陳正直又催促著道，“趕緊完事我好回來痛快補眠?！?/br>
“……嗯?！?/br>
在車上，謝思清說，“陳正直你睡一下吧，還要四十分鐘才到?！?/br>
“不了，”陳正直坐在后座翻著那幾頁東西，“等下要是給講錯了這幾天就白受累了?！?/br>
“……”

“話說回來?！标愓庇謫柕溃澳阍趺凑J(rèn)識池文越？”

“別人介紹的。他怎么了嗎？”

“沒事，他公司挺好的?！标愓焙吡艘宦暤溃安贿^我是不太喜歡這個小子?！?/br>
“怎么？”

“也說不好，沒有深交。”陳正直道，“就是感覺挺冷血的，世界全是玩具一般?！?/br>
“……”

謝思清想，“世界全是玩具一般”，這個說法還挺準(zhǔn)確，與其他生意人患得患失不同，池文越卻真的當(dāng)作游戲似的。

約定好的見面時間是在10點。

9點50分時，他們進(jìn)了公司，由一位項目開發(fā)部門的經(jīng)理帶著進(jìn)入了一間會議室。

坐下沒多一會兒，池文越也進(jìn)來了。

——他一向很準(zhǔn)時。

“這位是制片人陳正直?！敝x思清補充了一句，“我想與我信任的制片合作?！?/br>
“嗯，沒事?！背匚脑降卣f了一句，“這我不管。”

陳正直呵呵笑了兩三聲：“認(rèn)識，以前見過。”

“嗯?！敝x思清又轉(zhuǎn)向了鐘揚，“這是鐘揚，主演，聯(lián)合導(dǎo)演。”

他們倆也認(rèn)識。

不過，池文越似乎沒有想到主演也會來。

謝思清先講述了整個劇本的構(gòu)思。

看得出來，池文越和項目開發(fā)部門經(jīng)理都對這個劇本很感興趣。既能帶來票房，又有可能得獎，哪個公司會不喜歡呢。

之后，陳正直描繪整個項目的實施。

沒有這步其實也行，但謝思清想讓對方更有信心一些。

陳正直走到白板的前面，伸手拿起了在那的白板擦，就把白板上的字全都擦了：“那我來講一下?！?/br>
“……”池文越說，“那些字還有用?！?/br>
陳正直聳聳肩：“沒有沒有不重要了，反正已經(jīng)都沒有了?！?/br>
“……”陳正直也了解池文越。他的投資只看項目本身，嗆他兩句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

接著，陳正直就講述了片子預(yù)計需要的投資總額，以及投資具體會被如何使用。

還有他們打算如何拍攝還有推廣這部影片。

再下來是他們將會通過何種方式盈利，利潤會來自于哪幾個方面。

最后陳正直在白板不停地計算著數(shù)字，1234567890不停地跳出來，謝思清看得感覺都快要失去意識了。

在一串一串的數(shù)字之后，陳正直在最后那個數(shù)字上面畫了個圈：“這個就是最后回報?！?/br>
想了一想，為了強(qiáng)調(diào)效果，又在那個圈上多重復(fù)了幾圈，紅色水筆描的線條很快就將最中間那個數(shù)字的重要性給凸顯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可觀的數(shù)字。

陳正直將水筆放下，對池文越總結(jié)陳詞：“我當(dāng)過這么多電影的制片人。這方面從來就沒有過大偏差。我說能賺多少，最后誤差從沒超過10%?！?/br>
池文越點了點頭。

陳正直的神奇之處他也聽過。

思索半刻之后，池文越吐出來了一句：“聽上去很美好。”

“不光是聽上去，”陳正直道，“本來就很美好?！?/br>
“我確實是有些興趣”池文越看著謝思清說，“不過，我們需要評估一下。沒法現(xiàn)在就給你們答復(fù)。”

“好……”謝思清說，“沒有問題。”

“那就這樣，會盡快的?！?/br>
“……謝謝?！?/br>
他們出來之后先將陳正直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