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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再強,再有毅力,也打不過身為成年男子、又修為甚高的賀洵。很快,水鞭就一次又一次地抽在男孩的身上,撕下一條條的皮rou,甩飛一道道淋漓血水。發(fā)展到后面,已經(jīng)不像是在戰(zhàn)斗了,而是單方面的虐殺。男孩很快就死了,賀洵的水鞭沾滿血跡,力道堪比最鋒利的刀刃,將男孩的尸骨粉碎,化作地面那無數(shù)灘血rou殘渣的一部分。賀洵繼續(xù)向前行走著,沒了男孩的存在,他很快就將近乎一半的土地化作冰原。可惜好景不長,很快,遙遠(yuǎn)的天際邊緣就走來了第二個孩子的身影。身形、步伐、衣著,都與剛剛死去的那個男孩一致。沈明淵定睛看去,終于看清了這個男孩的面容,以及男孩的臉上那寫滿惡意與癲狂之色的笑容。那是一張哪怕還未長開,也看得出是絕色的五官,眉眼可入畫,皮膚白皙,十指纖長,是最適合彈琴的一雙手。男孩與賀洵見了面,一言不發(fā)就打了起來。沈明淵深吸一口氣,險些要看不下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只覺得心臟砰砰直跳,霎時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個孩子……那孩子,與賀洵長得一模一樣!不是小時候的賀洵,還能是什么?為何賀洵的夢境之中,遍地都是血rou碎塊……沈明淵忽然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因。怪不得賀洵不讓他進(jìn)去,怪不得賀洵哪怕到了別人的夢境,水鞭上的血跡仍然殘留著,怪不得他堅持自己解決……這,就是他的解決方法嗎?無休止的殺戮,讓整個世界淪為血海。怪不得,賀洵說自己不會牽連其他人。是,他的確不會牽連了。他殺過太多的人,害過太多的人,惡意卻是向內(nèi)而生的,就算到了最后,也不過是自取滅亡。第二天,沈明淵看到了神情自然而平靜的賀洵。不知從何時開始,五個人開始輪流以自己的面容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擁有元一這個身體一天一夜的控制權(quán),每七天之中,只有兩天是元一這個rou身的面容,五人共享。而這一天,正好輪到了賀洵。晴朗的白日里,沈明淵怎么看,也無法從賀洵的臉上找到那些噩夢遺留的痕跡。于此相反,白天里的賀洵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好相處了,再也沒出現(xiàn)出格的舉動,依然是溫柔體貼的,卻多了一分疏遠(yuǎn)和克制,仿佛沈明淵于他而言,只是個至交好友。在那兩天只有元一的日子里,賀洵也鮮少出現(xiàn),往往只能見到其它四人的人格。若非看到了那樣的夢境,沈明淵也許會樂得輕松,巴不得保持些距離,少一個折騰自己的人。知道了一切之后再去看待賀洵的轉(zhuǎn)變,卻無法再平靜。沈明淵忍不住地想到,賀洵的這份克制,也許是在為某種離別而做準(zhǔn)備。終于,窺天鏡徹底修補完畢了。沈明淵站在一如往昔的藏機閣,兀自站在窺天鏡前沉思許久,忽然間就覺得錯了。是他弄錯了,大錯特錯,從一開始就錯著,一直錯到了現(xiàn)在。其他人的HE是心愿得滿,是避免了黑化與絕望的結(jié)局,是終于解開心結(jié)。而賀洵,他卻是不同的。沈明淵輕輕撫過窺天鏡的鏡面,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今日才想明白。賀洵的心愿曾經(jīng)是毀掉窺天鏡,窮盡一生不過是追求一個道字,竭盡全力成為世間的仁善之輩,拋棄私心,也舍棄私情,結(jié)果的正義與正確大過一切。他曾經(jīng)以為,終于修為登頂,覺醒了世界意志的賀洵,這個將身為天道的自己救下的賀洵,本該已經(jīng)心滿意足,哪怕不是獨占,也遠(yuǎn)遠(yuǎn)好過于原著中的結(jié)局。他錯了。在賀洵將業(yè)錯認(rèn)成真正的天道,卻選擇了背叛天道的那一刻起,賀洵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改寫。沈明淵轉(zhuǎn)身離開,朝著元一所在的地方飛奔過去,喊出了賀洵的名字。元一微微蹙眉,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明淵,我沒聽錯吧,你想見賀洵?”沈明淵頓了一頓,很快反應(yīng)過來此時的元一怕是正被秦門主的人格占著,一下就有點心虛,“嗯……有點事情找他?!?/br>元一,也就是秦門主,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了閉眼,將賀洵喚了出來,再睜眼時,元一的周身氣質(zhì)已經(jīng)改變,目光沉靜地望著眼前的人。“我以為你不會想見到我?!?/br>賀洵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將喜怒都藏得不露痕跡,“找我來是有什么事?”沈明淵手指一動,瞬時甩出一道靈力,如石子落水般投入賀洵的識海,瞬息間生根發(fā)芽。感覺到多出來的禁制,賀洵的臉色變了,嚴(yán)肅道,“你做了什么?”“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鄙蛎鳒Y見他惱怒了,也不躲閃,坦白道,“賀洵,我偷看了你的夢境。這個禁制……會限制你的一些行動?!?/br>“什么意思?!?/br>“直到我親手解除禁制為止,你都無法再做出自傷的行為?!?/br>一陣風(fēng)卷著殘葉拂過,賀洵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似在思考這個禁制帶來的影響。他并未在現(xiàn)實中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這個禁制若是足夠強大,倒是能影響他在夢境中的舉動,在他無數(shù)次屠殺自己的陰暗面時被制止。自傷,這就是沈明淵對他夢境中作為的定義。他搖頭,壓下心底的躁動,“你不明白,沈明淵,你不該看的?!?/br>他直視著沈明淵的雙眼,眸色暗沉,“你不該看、也不該去的……這很危險?!?/br>沈明淵嘆了口氣,取出自己的佩劍,“走吧,賀洵,我們打一場。”“你瘋了嗎?!?/br>沈明淵卻沒有再與他口頭爭辯下去,而是拔劍出鞘后直接向外面的空地走去,“如果我輸了,就不再插手你的事?!?/br>他沒有回頭去看,徑直走著,沒出幾步果不其然聽到了賀洵跟上來的腳步聲。“明淵,這樣太胡鬧了……我們應(yīng)該講道理,而不是靠武力來做決定,不是嗎?”話音落地,長劍已經(jīng)灌注了充沛靈力,沈明淵一劍刺來,直逼面門,“賀洵,把你的水鞭拿出來?!?/br>賀洵身形靈敏,不斷躲閃、以防帶攻著,似乎并不愿意動真格的,眉心眼角都帶了些許憂色,“明淵,別這樣。”直到無形的劍風(fēng)劃過,一縷發(fā)絲在半空被削落,銳利的攻勢不給人以喘息余地,一招緊接著一招襲來。此時再不出手,別說結(jié)果如何,要是逼得身體里其它幾人冒出來,要跟他搶這控制權(quán)才是最麻煩的。終于被逼到角落,一道水色閃過,長鞭拔出。雙方都是剛復(fù)活不久的身體,也是身份有別于凡人而靈力充沛,轉(zhuǎn)瞬間便過了上百招,仍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