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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件,隔壁桌上早已吃開,雪白鮮嫩的蟹rou被置于三足鼎立的爵上,乳白膠粘的蟹膏和流黃的蟹黃隨之涌出,鮮香撲鼻,惹人垂涎。 “阿阮,咱們也試試?”蘇惠苒拿起一只青蟹放在小方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圓頭剪子將那青蟹的大螯和蟹腳剪下。 鮮嫩的湯汁四濺開來,沾了蘇阮一手。 “大姐,你慢些,莫被蟹足刺了手?!碧K阮伸手拿過那兩只大螯,把它置于一旁的三足爵上,然后下意識的嘬了嘬手上的湯汁。 “哎呀?!笨吹教K阮的動作,蘇惠苒趕緊用手里的腰圓錘輕打了打蘇阮的手背。 蘇阮回神,趕緊用繡帕把手擦干凈,然后抬眸四顧,突兀就對上了陸朝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陸朝宗茹素,不食青蟹,面前只擺置著一杯薄酒和一碟形如香芋的落花生米。 他靠在石亭坐塌上,周邊滿是前來說話的大臣家眷,男女皆有。 只這廝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他瞇眼盤著手里的花中花一副慵懶模樣,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似得。 用力擦了擦自己沾著蟹膏的手,蘇阮下意識的伸手觸了觸自己耳垂上的那對白玉兔耳墜子。 剛才戴上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子被那陸朝宗一看,蘇阮不知為何竟感覺有些羞赧。 “阿阮,這蟹膏真是肥嫩的流油,你嘗嘗。” 將那三足鼎往蘇阮的面前推了推,蘇惠苒笑瞇瞇的催促道:“快點嘗嘗。” “唔……”蘇阮含糊應了一聲,拿過那長柄杓將蟹膏放入口中。 蟹膏香軟,透著濃郁的花雕酒香,入口即化,鮮香味美,回味悠長。 “怎么樣?”蘇惠苒期待的看著蘇阮。 “嗯,好吃。”蘇阮點了點頭,神色微驚道:“我從來沒嘗過這般好吃的青蟹膏。” “傻阿阮,你也不瞧瞧今日是誰辦的宴,那攝政王手里頭出來的東西,哪件是差的?!睖惖教K阮耳畔,蘇惠苒語氣輕緩道:“就是這銀制的蟹八件,一人一套,在座數百人,就是一筆大數目?!?/br> 確實,這銀制的蟹八件打造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怕還是宮里頭出來的東西。 “咦,阿阮你這耳墜子瞧著可不是咱們府里頭的東西?”蘇惠苒突然指著蘇阮的耳垂道:“瞧著真精致。” 蘇阮抿了抿唇,正欲說話時只聽得身后道:“宮里頭銀作局出來的東西,自然精致。” 作者有話要說: 蘇惠苒:傻阿阮,你也不瞧瞧今日是誰辦的宴 蘇二二:是我老公啊 我,又睡過頭了…… ☆、獨發(fā) 蘇阮與蘇惠苒尋聲看去, 只見那孔君平一身靛藍廣袖羅裙衫站在兩人身后,正盯著蘇阮雙耳上的那對白玉兔耳墜子看, 臉上神色有些怪異。 “孔姑娘。”蘇惠苒從宴案后起身, 朝著孔君平微微屈膝道:“多日不見,可安好?” “甚是安好?!笨拙矫虼捷p笑, 視線落到蘇阮身上, 眸色有些冷淡。 蘇惠苒站在一旁,看著那與蘇阮一般同樣一身廣袖羅衫裙與垂云髻的孔君平, 面色微有些擔憂的轉頭看向蘇阮。 蘇阮靜站在那處,臉色沉靜, 雙耳上的白玉兔耳墜子輕微晃動, 襯出一截纖細脖頸, 招人側目。 “蘇阮姑娘戴的這耳墜子甚是精致,不知是何人所贈?”孔君平說話時扯著唇角,面上雖在笑, 眼中卻并無笑意。 昨日里那陸朝宗送蘇阮這白玉兔耳墜子時孔君平是瞧見的,甚至還上前說了話, 所以蘇阮自然知道這孔君平現下是在為難自己。 也怪她,想戴這耳墜子便戴出來了,卻忘記了該如何向他人解釋。 “不知孔姑娘嘗過這花雕醉青蟹了沒有, 味道甚是肥美?!碧K惠苒看出蘇阮與孔君平不合,當即便開始打圓場。 孔君平面色怪異的看了蘇惠苒一眼,然后突然掩唇輕笑道:“罷了罷了,是我強求了?!?/br> 該是她的, 終是她的,不該是她的,再強求又如何呢。 孔君平攏袖落座,然后朝著蘇阮和蘇惠苒招了招手道:“心中有些不快,平白惹了蘇大姑娘和蘇二姑娘的氣,莫見怪。” 一邊說著話,孔君平一邊伸手倒出兩杯花雕酒道:“這兩杯酒水全當是我的賠禮,還望蘇二姑娘和蘇大姑娘賞臉?!?/br> 蘇惠苒側眸看了一眼蘇阮,臉上顯出幾分猶豫神色。 蘇阮抬袖落座,端起那杯花雕酒一飲而盡道:“孔姑娘不過快人快語罷了,我未曾放在心上,只是您身為孔家人,言行舉止如此,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孔君平是那衍圣公的胞姐,大姐又與那衍圣公定了親事,這日后大家都是親家,實在是不該撕破臉皮。 只是這孔君平明面上看著一副大情大義之相,一碰到這陸朝宗卻還是難免有些小家子氣了。 說到底,還是情難控罷了。 蘇惠苒坐到蘇阮與孔君平之間,小口抿著將那花雕酒飲盡道:“這花雕酒酒性柔和,馥郁芬芳,配這青蟹實在是美味至極。” “是啊,我還未嘗過這青蟹呢?!笨拙教魭鲆恢磺嘈?,然后拿起圓剪將其兩只大螯剪下道:“我與常人不同,最喜這兩只大螯里頭的嫩rou?!?/br> “這青蟹本就無甚蟹rou,也只大螯內多藏了一些?!碧K惠苒側頭,與孔君平說著話。 蘇阮坐在一旁擦了擦面前的小案,一雙眼不由自主的又往陸朝宗那里瞟了瞟。 陸朝宗靠在那處,身旁站著刑修煒,正附在他的耳旁說著什么話,他半闔著一雙眼,捏著手里的酒爵,酒爵清透,隱現出里頭橙黃清亮的花雕,酒爵上附著一龍鳳紋,花雕晃動時隨酒暈而動,仿似活物。 “阿阮,你瞧什么呢?”蘇惠苒轉頭看到蘇阮定定的瞧著一處看,便壓低了幾分聲音道:“阿阮,你瞧那攝政王眼尾處的傷,誰那么膽大包天,竟然敢傷了他呀?” “唔……很是膽大包天?!碧K阮含含糊糊的應了蘇惠苒一聲,只飲了一杯花雕的身子隱隱感覺有些發(fā)熱。 孔君平拿著手里沾滿蟹膏的長柄斧,雙眸輕動。 “武國侯府鄭家的人來了?!睅吞K阮又添了一杯酒,蘇惠苒側眸道:“那小侯爺怎么也來了?” 順著蘇惠苒的手指方向看去,蘇阮只看了一眼那鄭景煥便撇過了頭道:“大致是來湊熱鬧的吧?!?/br> 蘇阮話罷,就瞧見蘇惠蓁與蘇致重遠遠迎了上去,與武國侯府鄭家的人笑意盈盈的說話。 “我看是那蘇惠蓁特意請過來的吧。”蘇惠苒的臉上顯出一抹譏笑道:“怕不是請過來撐場子的?” “誰知道呢?!碧K阮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將面前的花雕酒往蘇惠苒的方向推了推道:“大姐,我不大勝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