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點些什么,四無君先生?”身穿唐裝的侍者彬彬有禮地問道,顯然四無君是這里的???。四無君點了香檳?!肮?,流塵?!彼俅握f道,向沐流塵舉了舉酒杯。“謝謝?!便辶鲏m微笑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們有多久沒見了?記憶中四無君有一張過分端正的臉,若不是他飛揚的神采與那雙英氣的眼睛,這張臉未免要歸于古板。眼前的四無君穿著藏青的全毛西服套裝,暗色斜紋領(lǐng)帶,比起當(dāng)年的狂傲不羈,更多了三分沉穩(wěn)與內(nèi)斂?!皼]想到這個案子會引起你的興趣。能讓天岳總裁撥冗一見,沐流塵深感榮幸?!庇行┌氪蛉さ卣f道,然而話一出口,沐流塵就后悔了。那語氣中,怎么聽怎么帶了幾分酸澀。四無君笑了。餐廳內(nèi)的暖氣開得很足,沐流塵脫下外套,將它搭在椅背上。單穿一件襯衫的樣子讓四無君回想起他的大學(xué)時代。室內(nèi)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淡金色的劉海柔軟地搭在額前,略長的發(fā)稍垂下來,遮住了柔和的臉部輪廓。四無君突然很想伸手,替他攏一攏頭發(fā),就像他大學(xué)時常常做的那樣。“你在怪我那么久都沒有和你聯(lián)系么,流塵?”他柔聲問道。四無君并非不知道沐流塵對于自己的感情。天資過人的四無君,一向是生活在別人羨慕的目光中,因此也養(yǎng)成了眼高于頂?shù)牧?xí)慣。然而對于這位大學(xué)時代的好友,四無君卻是另眼相待的。沐流塵沉靜嫻雅的外表下,是絕不輸于自己的天賦與睿智。四無君深知這一點,在一次無意看到沐流塵的成績單之后,他笑說幸好自己讀的是商學(xué)院,而流塵讀的是法學(xué)院。雖是玩笑,但四無君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沐流塵是自己的朋友而非競爭對手感到慶幸。除此之外,沐流塵長得很美。并不是叫人一見驚艷的美。初見之下,沐流塵并不引人注目。猶如品茗一般,他的美是需要慢慢品味的。沉靜嫻雅的氣質(zhì),溫文爾雅的舉止,給人以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在這個急功近利的時代顯得尤為難能可貴。然而四無君卻不曾心動。他們也曾有過許多親密的小動作,但是并不超過朋友的限度;他們也曾經(jīng)在同一張床上抵足而臥,但只是為了通宵談局論世。四無君不是看不懂沐流塵注視著他的目光,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要去回應(yīng)他。對于四無君來說,沐流塵是值得尊重的朋友。僅此而已。直到遇到負(fù)平生,四無君才明白自己為何無法對沐流塵做出回應(yīng):負(fù)平生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才,但是比起四無君差距始終存在。四無君可以輕易地掌握負(fù)平生的一切,他的一舉一動,他每一刻的想法;同樣,只要一個眼神,一個細(xì)小的動作,負(fù)平生就能夠明白四無君此刻需要什么。四無君非常享受這樣的默契。他喜歡負(fù)平生專注于他的目光,他喜歡甚至是享受負(fù)平生對他的言行舉止乃至外表穿著上的無意識的模仿。他看著負(fù)平生,就像看著自己的影子。“平生……”四無君在心中輕輕喚道。他想起負(fù)平生從辦公桌前抬起頭來,仰視著他的樣子。那雙細(xì)長的眼睛中倒映出的,只有他的身影,只有他。這是沐流塵所無法給他的滿足感。他不愛他。對于沐流塵,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和尊重的成分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愛。四無君并非不知道沐流塵對于自己的感情。他沒有想到要去回應(yīng),但是他也沒有拒絕。如果他可以利用這一點說服流塵為天岳工作的話……四無君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卑劣,他并不想那么做。但是他不得不那么做。為了天岳。也為了他自己。“你在怪我那么久都沒有和你聯(lián)系么,流塵?”他柔聲問道。沐流塵搖了搖頭,“你知道,四無,”他說,“我永遠(yuǎn)不會怪你?!便辶鲏m說完,隨即為這句話中所不經(jīng)意流露的情感而紅了臉。他抬起頭,接觸到四無君凝視的目光。沐流塵有些局促不安地動了動面前的酒杯,“我們都很忙,不是么?”正在這個時候,侍者送來了他們點的菜。沐流塵有些如釋重負(fù)地靠回椅背上,借著侍者穿插在餐桌間的身影避開了四無君的目光。他們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大學(xué)時代。四無君盡量讓沐流塵多說話,他想了解他的情況,他的想法,“說說你最近辦的案子?!彼臒o君說道。“你什么時候?qū)@些感興趣了,四無?”沐流塵淡淡的笑了笑,“我經(jīng)手的大多是個人傷害案,很少涉及稅法問題?!?/br>但是他還是談了,既然那是四無君所要求的。他談到他最近所受理的一起保險索賠案。他的當(dāng)事人丹尼爾太太于五年前在M國際保險公司為自己的一對孿生子山姆和羅伯特投了家庭健康保險,她一直按時交納保險費,直到去年,山姆在市立醫(yī)院診斷患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從羅伯特身上移植骨髓,整個手術(shù)大約需要花費十五萬美元。然而M國際保險公司以種種荒唐的理由,拒付醫(yī)療費用,以至延誤了山姆的治療時機,導(dǎo)致了他的死亡。為此丹尼爾太太決定起訴M國際保險公司。“你知道,”沐流塵說,“在過去的十二個月里,M國際保險公司對于所有超過一千美元的索賠要求一律予以拒絕,即使這種要求再合理,也斬釘截鐵地予以拒絕,這樣的保單大約有九千份,而只有不到二十分之一的人找過律師咨詢,大多數(shù)人在對方出示了保單后面厚厚的密密麻麻的附件之后,便輕易相信原來只是他們自己以為索賠的項目屬于保險范圍而已。為此M國際保險公司一年額外凈賺了大約四千萬美元。”四無君專注地聆聽著他的話。沐流塵的語氣中沒有憤怒,他只是在就事論事地發(fā)表評論,實際上,四無君覺得他的語氣中似乎帶有對那些被保險公司的詭計輕易耍弄了人們的嘲諷。但四無君并不確定這一點。“那么這個案子是穩(wěn)贏的了?”四無君問道。“不,不一定,”沐流塵說,“從來都沒有百分之百穩(wěn)贏的案子?!彼臒o君看到他皺了皺形狀姣好的眉毛,“實際上,剛才說的那些只是我調(diào)查與推論的結(jié)果,并沒有確切證據(jù)。有人透露,對所有超過一千美元的索賠要求予以拒絕是M國際保險公司的明文規(guī)定,但是沒有人愿意出庭作證。”“當(dāng)然,”沐流塵補充道,“如果能夠拿到M國際保險公司的保險部和理賠部的工作手冊,我就能夠證明這一點。我相信那些明文規(guī)定都寫在工作手冊上面。”四無君在心中默默記下“保險部”“理賠部”“工作手冊”這幾個名詞。“四無?”沐流塵輕輕喚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