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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抬起手摸葉榮秋的頭,疲憊地說:“算了,睡吧?!?/br>葉榮秋憤怒地甩開了他的手,大聲吼道:“我讓你再說一遍!”黑狗輕輕嘆了口氣,不耐煩地低聲道:“你想讓我說啥嘛!”葉榮秋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抖得不那么厲害:“你為啥要親我?”黑狗又嘆了口氣:“我不曉得,我那天心里很亂,你又沒反抗……”話音未落,葉榮秋憤怒的拳頭落了下來,將他的臉打偏過去。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誰都沒有再開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榮秋頹然地從黑狗身上倒了下去,咬牙切齒地說:“人渣?!?/br>黑狗反而低聲笑了:“是嗎?!彼似饋?,穿上衣服,摸了摸自己剛才被葉榮秋揍的臉。葉榮秋出手不輕,自己的顴骨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疼著,恐怕明天要腫得很厲害。他再一次伸出手,想摸摸葉榮秋的頭發(fā),卻又一次被葉榮秋狠狠甩開了。他似乎想證明什么,平靜地說:“我沒欠你什么,你自愿的?!毕肓讼?,又說:“算了,你也不欠我什么。”葉榮秋再一次顫抖起來,他死死揪著被子,卻說不出話來。黑狗站了起來:“你早點睡吧,明早要趕路。我出去走走?!闭f完之后便推門出去了。黑暗中,葉榮秋閉上眼,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圣潔的愛情破滅了,只剩下骯臟丑陋的欲望。他被委屈滅頂,抱著被子無法控制地嗚咽起來。第四十六章無言同學,希望你已經(jīng)將原文截圖了,我修改后你可以對比我在未修改的情況是否少了字數(shù)。晉江的計算方法和word原本就是不同的。如果還有異議的話你可以留下郵箱,我一定能夠向你證明讓你信服我沒有缺斤少兩,不過你是不是也該像小白花一樣讓我糟蹋一下XDDD第二天一早,顧修戈果然把整團的兵都集合起來,整隊出發(fā)。葉榮秋和黑狗一樣的萎靡不振,這兩個家伙昨晚幾乎都是一夜沒睡。葉榮秋的眼睛又紅又腫,眼圈發(fā)黑,而黑狗的眼圈則是又青又紫,好不滑稽。顧修戈一排排地看過來,在葉榮秋面前停了五秒鐘,在黑狗面前停了十秒鐘,笑得神清氣爽,走回隊伍前面大叫道:“踏步!一,一二一!”一群全無精神面貌的士兵拖拖踏踏地踏起步來。黑狗就站在葉榮秋邊上,但是兩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互看一眼。昨晚一天黑狗都沒回屋,最后是到孟元房里湊合著躺了一會兒。顧修戈帶著部隊往外走,這時候又有卡車從基地門口經(jīng)過,他們就在基地門口原地踏步,等卡車過去以后再通行。這輛卡車是運人的,車斗上坐著幾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車駛過去的時候,車上的人和那些排隊的士兵們互相注目。突然,一個人從隊伍里閃電般竄了出來,向那輛卡車沖了過去。把守的衛(wèi)兵始料未及,竟都沒能將他攔下來,轉(zhuǎn)眼那個人就沖到了車斗邊上,扒著車斗大叫:“宋校長!”沖出去的那個人正是葉榮秋。顧修戈眼神一凌,他左右兩邊的劉文郭武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過去,一人一邊扭住葉榮秋的胳膊將他往隊伍里扯。葉榮秋拼命掙扎,大叫道:“宋校長,是我??!”一個中年男人從車斗里站了起來,的確是宋校長。他被教育部從重慶調(diào)到武漢來,正巧坐著進城的卡車從這里經(jīng)過。他吃驚地看著葉榮秋:“茂實?!你怎么參軍了?!”雖然卡車開的很慢,但是依舊在前行,葉榮秋被押著不能動,離卡車越來越遠。葉榮秋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我是被抓來的!我爹他們還好嗎?”車子一個顛簸,宋校長摔回了車斗上。葉榮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越來越遠的叫道:“你們家房子被日本鬼子轟炸給炸沒嘍!重慶好多房子都炸沒嘍!”葉榮秋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覺自己如墜冰窟,四肢百骸無處不疼。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劉文和郭武,發(fā)了瘋似的向那輛卡車追了過去:“我爹呢?!我哥呢?!他們?nèi)嗽谀睦铮?!?/br>宋校長顫顫悠悠地嚷道:“我不曉得,我啥都不曉得!太慘啦!好多人死了!好多人家都沒了!我女婿也被炸死啦!”葉榮秋在地上絆了一跤,卻不覺得疼,跌跌撞撞爬起來又追過去。劉文和郭武再次撲上來,將他壓倒在地。他掙不開那兩個人的鉗制,發(fā)了瘋一樣朝著遠去的卡車大叫道:“我爹和我哥呢!他們不可能死的!他們在哪里!”車越開越遠,宋校長的聲音越來越輕,葉榮秋只能聽見他不斷地重復著“死了好多人”“到處都是死人”,在這條小路上回蕩著。車開走了。郭武把葉榮秋提起來,怒喝道:“你干什么!”劉文抬手制止了他,看了眼葉榮秋的臉色。葉榮秋的眼神已經(jīng)散了,神情驚恐而麻木,嘴里不停地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的……”劉文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強硬地摟著他的肩膀?qū)⑺芰嘶厝ァ?/br>一團的士兵都看著葉榮秋。有人的神情是同情的,有人是麻木的,也有人聯(lián)想起自己的經(jīng)歷而哭了。但整體的情緒還是平穩(wěn)的,因為這里的人都見慣了生死。葉榮秋被架回隊伍里,劉文和郭武回到了顧修戈的身邊。顧修戈大聲嚷嚷道:“起步,前進?!?/br>士兵們拖沓著步子走出了基地。葉榮秋也跟著人群向前走,但他的情緒明顯不對,整個人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站在他身邊的黑狗有些擔憂地握住了他的手,卻被他重重甩開了。黑狗收回手,很平靜地說:“房子沒了,人未必就死了。”葉榮秋似乎有所觸動,邁出的腳步在空中停了片刻后才又落下。從他們原本駐扎的基地到太湖有幾里的路要走,軍部是不會派車送他們?nèi)サ?,只有靠他們自己走過去。一路上葉榮秋都失魂落魄的,身形搖搖晃晃,黑狗好幾次擔心他會倒下去,因此故意往他身后走,可以隨時接住他,但是葉榮秋每一回都站穩(wěn)了,然后繼續(xù)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行軍的路很長,走出兩個小時以后,有士兵提出要解手,顧修戈大聲道:“尿尿的直接到路邊尿,三個人一起!”在這樣的軍隊里,吃飯喝水睡覺都要求捆綁式作業(yè),防止有逃兵趁機偷跑。黑狗始終密切注意著顧修戈、劉文和郭武的動向,顧修戈本來是走在隊伍后面的,突然,他走到隊伍前面去了。這時候,孟元湊上來拉了拉黑狗的袖子,說:“黑狗哥,我想撒尿,一起去不?”黑狗看了他一眼,對他笑笑:“好?!比缓笏秩ダ~榮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