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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女緊緊握住裴邵仁的手,像見到救世主:“太好了!剛才付編導說你來了,我想這回有救了!有件急事,你一定要幫忙!”裴邵仁雖然滿臉黑線,卻風度翩翩地微笑點頭,表面功夫做得淋漓盡致:“你都說是急事,看來我不得不幫了?!?/br>大美女立馬又煽情又感激地道:“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最好說話了,雖然我想你還是堅持不肯上鏡吧,但是這次真的只能拜托你幫幫忙,一時半會我實在想不到比你的形象氣質(zhì)更符合的人選!”電視臺內(nèi)臥虎藏龍,一個女主持也是個演技派的,聲淚俱下,怎一個盛情難卻。段硯行聽她一口長氣不帶標點符號地說出事情經(jīng)過。黃金檔播出的一檔節(jié)目缺了個嘉賓評委,本來聯(lián)系的老師臨時變更行程來不了了,編導決定找個人頂替,反正坐在列席中裝裝樣子就是。可畢竟是“特邀嘉賓”兼“評委”,總要像個有點分量的人物,節(jié)目主持人這才投石問路摸到了裴邵仁這里。距離節(jié)目播出只剩四個多鐘頭,可謂火燒眉毛,趕鴨子上架。這個節(jié)骨眼上,裴邵仁仍然不疾不徐地抽回手來,再把晾在旁邊許久的弟弟往女主持那兒推一推:“你要我這樣形象氣質(zhì)的,這里有一個?!?/br>女主持視線往段硯行身上敷衍地瞥了下,欲言又止。裴邵仁進一步道:“如果他不行,那我實在幫不上忙了?!?/br>到底是生意人,討價還價毫不含糊。于是,段硯行暈暈乎乎地被推進了化妝間。化妝間是公用的那種大房間,縱橫好幾排化妝臺,坐滿了人。走廊里也是人流不息,風風火火,別看影棚里霓虹璀璨,后臺卻活像菜市場,化妝鏡上的照明燈打著旖旎的光亮,昏黃幽暗,照的人臉蠟黃。段硯行被按在一個化妝臺前,邊上三四個人七手八手地往他臉上堆粉,還有一個策劃助理給他不停復述節(jié)目的流程和他要做的事,節(jié)奏快得像馬力全開的打字機。當他是復印機???好在這種場面他屢見不鮮,到也氣定神閑。忽然,與入口相對的另一端,一扇房門被踢了開來,中間一個漆黑的人影,邊上圍了一圈雜七雜八的蝦米。黑影腳步飛快,邊上的半堵半截,追得也飛快。段硯行聞聲從化妝鏡后面探出頭張望,什么叫“耍大牌”算是領教得震撼了。那森冷的黑影氣勢直逼玉皇大帝,步伐雷霆萬鈞,氣場超過十萬伏特,圍著他七嘴八舌的人群只是一路跟著,卻不敢真的阻攔。段硯行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只等這陣聲勢過去,消失在化妝間外,才回過神來。心里掂量了一下,腳已經(jīng)不聽使喚地走了出去。只聽外邊寬闊的休息區(qū)傳來陣陣焦急如焚的勸解和據(jù)理力爭的辯論,磁場共振,吵得刺耳。“您現(xiàn)在要是走了,讓我們怎么辦!說實話,節(jié)目預告的時候打的就是您的名氣,收視率不談,到現(xiàn)場觀看的都是沖您來的影迷,您這個主角不出現(xiàn),我們怎么向影迷交代!”“你們告訴我的直播時間是九點,現(xiàn)在卻說要延遲到十一點!我答應來,已經(jīng)給足面子了,難道還要我等?!”“對不起,對不起!節(jié)目排表突然變動我們也想不到,主要是黃老師飛機誤點!我們知道您日程繁忙,能抽出時間來配合我們的節(jié)目很不容易,可是……我們也不想的!”“你們可以想想怎么讓黃老師一個人搞定這個節(jié)目,我時間寶貴,實在等不了?!?/br>圓桌邊一陣sao動,顯然是那個聲音妖嬈語氣狂妄的男人起身要走,又被人群按了回去。段硯行視線投過去,從人堆縫隙里看得真真切切。擱著腿翹首而坐的那個人是云大導演,云觴。和往常并無二致,卻又可謂大相徑庭。從襯衫衣領子到腳跟皮鞋一身素色的黑猶如奔喪似的壓抑,與玉雕般的臉黑白相映,竟顯得從未有過的清冷肅穆。脖子上沒有明晃晃的金鏈子,手指上也不見那枚璀璨的鉆戒,渾身找不到一點除了黑白以外的顏色,更沒有一件飾品。至于襯托了黑的白色,除了那張冰雕似的臉,就是他懷里捧著的,一束白色玫瑰。第十四章雨中再相逢云大導演在哪里都像塊吸鐵石,耍大牌都和別的大腕與眾不同。人家靠聲勢和氣勢引人矚目,他仿佛安安靜靜坐在那,都能引起轟動。只見圍過去的人漸漸滾成個大雪球,早把他的身影擋得嚴嚴實實,嚷聲中也已經(jīng)聽不到他的聲音。追出來的策劃助理在段硯行身旁推了好幾下尋問怎么回事,段硯行充耳不聞,像根樁子似的杵著不動,聽邊上兩個女職員聊開了。“桃晶也夠倒霉的,策劃了三個月,臨時出了那么多岔子,偏偏又碰上云導今天心情特別不好。”“云導本來就難搞啊,我看他是故意欺負新人吧,下午過來時就不給人好臉色看,一到點就要走。唉,大牌喜歡擺架子,可囂張到他這種程度的也少見?!?/br>“云導算圈子里脾氣壞得出了名的吧,他助理特地還提醒過桃晶,說今天千萬不要去招惹云導?,F(xiàn)在節(jié)目延后兩個小時,云導不發(fā)脾氣才怪?!?/br>“他發(fā)脾氣哪是因為節(jié)目延后的關系,下午在休息室里就已經(jīng)不對勁了,我給他送晚飯時,他就看了我一眼,嚇得我腿都軟了!”“這么恐怖?!”女職員A驚訝地嘀咕,“會不會有什么事啊,你有見過他平常穿這么樸素的么?聽說他不是奢侈品牌碰都不碰的,我本來還想見識見識他那枚三克拉的鉆戒??!”“你怎么知道他一身黑色不是阿瑪尼、PRADA?”女職員B冷嘲。女職員A搖頭:“l(fā)eesa說好像不是名牌。還有那一大束白玫瑰是要送給誰呢,看他前面簽收的時候好像特別緊張那些花……”女職員B訕笑:“給他某位‘男朋友’的吧,反正他品味一直都很奇怪,搞藝術的人,喜歡的東西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啦。何況他本來某方面取向就不正常,要我說,同性戀那種人最惡心了!”“云導真的是同性戀?不是說,那只是謠言嗎?”“無風不起浪啊,李煜在這行干了十幾年了,她跟我說以前那些事是真的,那張網(wǎng)上傳得很火的接吻照不是PS!”“李煜那個八卦,她的話不能信吧?!f起來,她人呢?”“桃晶不是在休息室里哭么,李煜大概去安慰她了?!?/br>兩個七嘴八舌的女職員走遠了,段硯行還愣在原地抬不起腳來。催他的助理努力了大半天,嘆口氣道:“當導演當?shù)盟敲锤哒{(diào)的,也稀罕,比明星出鏡率還高?!?/br>段硯行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