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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如心湖里漫開的漣漪,只要被輕輕一觸,就連綿不絕。云觴,曾幾何時你沒有對我撒謊?你一直在撒謊,八年的感情你都可以為錢而拋棄,到最后,哪怕我希望你即使騙我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可是,你卻絕情得連一個謊言都不肯給我……第二天,段硯行飽嘗宿醉之苦,頭痛欲裂得好像有鐘鑼不停在耳邊敲響,坐電梯時還有些暈眩想嘔。來到酒店餐廳里,蘇文已經(jīng)坐在餐桌邊,喝著豆?jié){吃著糯米糕點,臉色跟他一樣陰暗,像涂了層石灰。段硯行領(lǐng)了早餐坐過去,兩人相視問候了一聲“早”。蘇文繼續(xù)沉默地吃早餐,段硯行看他臉上寫著“懺悔”兩個大字,問:“你還好么,昨天看你喝多了?!?/br>蘇文沉著臉色,面無表情道:“我還好,不好的那位還在房里躺著?!?/br>“李少衡……”“他說這兩天不準(zhǔn)我進(jìn)房間,所以我現(xiàn)在只能搬去吳誠他們那擠一擠?!?/br>“呵呵?!倍纬幮泻诡伒刭r笑了兩下,拉開椅子,坐下時裝得好似不經(jīng)意地問:“看見云衍了沒有?”“一清老早出去晨跑了?!?/br>段硯行愣了愣:“晨跑?”蘇文頭也不抬地道:“嗯,從沒見他晨跑過,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br>該不會……是在逃避他?心里堵得慌,便又追問:“他一個人?”“還有吳誠和樂駿,湊熱鬧去的?!?/br>段硯行坐下來細(xì)細(xì)琢磨了會,昨晚酒醉荒yin干了蠢事,早上醒來把晚上又摟又抱又親的劣跡自省了一遍,大拍腦門悔不當(dāng)初。林云衍明顯是個直男,對這樣的事恐怕接受不了,但他表面性情冷淡心底深處卻柔軟溫潤,才忍耐了他大醉后的任性,多半是出于同情和遷就。該如何向?qū)Ψ胶煤玫狼?,解釋清楚這個誤會,是個大難題。輕薄了人家占了便宜吃了豆腐,卻說句對不起,并把自己洗白了,這不是禽獸行為么?定一定心神,他再想到,林云衍算是個通情達(dá)理的人,年紀(jì)雖輕,但處事穩(wěn)重容易變通,對事對人都有一分灑脫,或許不會歧視他是個GAY,倒不如實話實說顯得比較有誠意。打定主意后,他快速吃完早飯,正準(zhǔn)備回房等林云衍,樂駿推開餐廳大門,面紅耳赤地?fù)涞乖谧肋?,后面跟的吳誠雖仍保有一分閑適,卻看得出來略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水!水!媽的,老子我快渴死了!”樂駿鬼哭狼嚎地?fù)湎蛱K文那邊,搶了他手里的豆?jié){兇猛灌下。段硯行朝大門口望了一眼:“云衍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吳誠低嘆一聲,拉了把椅子坐下不語。樂駿把空杯子砸在桌上,大聲叫囂:“云衍這小子他媽的就是只豹子吧,老子我以前可是校田徑隊的,市青賽上拿過冠軍啊,居然連他影子都追不到!平常連樓梯都懶得爬的人,想不到跑起步來這么野!失策失策!”什么事從樂駿嘴里表述出來總能添上幾分傳奇色彩,段硯行忍俊不住,道:“于是,就你們先回來了?”樂駿齜牙咧嘴:“跑了兩公里了還不回來,再下去真要馬拉松了!云衍他是豹,我們可是人,普通人!”嚎叫完了,大把大把抓起點心把嘴塞得鼓鼓囊囊,這模樣要是讓粉絲團(tuán)看見,說不定會向攝制組寄炸彈。段硯行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定,想來想去,又過了十幾分鐘人還沒回來,決定還是出去找一找。他的RP一直不錯,抱著碰碰運氣的僥幸心理,剛出酒店不遠(yuǎn)就看見了林云衍,穿著白底藍(lán)條的運動衫,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但那明朗的輪廓他熟稔于心。心里會心一笑,跟著林云衍的身影進(jìn)了便利店。<2>林云衍站定在貨架前,修長挺拔的英姿好像擊劍運動員,從后頸到背脊再到后腰而后經(jīng)過臀股往下,那一道弧線顯得精悍有力,韌度與硬度感恰到好處地分布,隱隱透露那具身軀里蘊藏的力量。而神色中,也絲毫看不出跑了幾公里的疲態(tài)。段硯行注視了一會,才靜悄悄走過去,看見貨架上的標(biāo)牌,笑道:“樂駿說你是只豹子,你還真是,跑完步居然不是想先買瓶水?!?/br>林云衍側(cè)目看了一眼,好笑道:“他說他自己是什么?”“可能是只日本柴犬?”段硯行的玩笑惹得林云衍露出一絲委婉的笑容來,收斂于嘴角處。段硯行躊躇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昨天我喝多了。”林云衍看看他,淡淡的笑容落落大方:“我知道你喝多了?!?/br>他這一句“知道”堵住了段硯行下面的話,好像什么都已明明白白,根本就不需要他解釋,根本就沒有“誤會”。好像不管段硯行說什么,林云衍都是“知道”、“明白”的。這么放得開想得開的一個人,到讓段硯行更加為難了。他厚著臉皮,語氣慎重而緩慢,讓自己顯得有誠意一點:“我很少喝醉,昨天真是個意外,要不以后你還是離我遠(yuǎn)點吧?!?/br>林云衍轉(zhuǎn)過臉來靜靜地看他,眼睛清亮有神:“你讓我離你遠(yuǎn)點,有什么其它意思?”段硯行被問得沒頭沒腦,干笑道:“就是,萬一我再對你……”林云衍尋思著什么,輕輕低語:“有些人的確喝醉了會和平常大不一樣,不過——”段硯行有點緊張:“不過什么?”林云衍給了他一個明媚的表情,看了心底放松不少:“還好有蘇文的表現(xiàn)在前,所以我不覺得很意外。你和他的程度比起來,我比李少衡幸運很多?!?/br>昨晚蘇文和李少衡的好戲,段硯行只看了一半,后續(xù)如何,從早上蘇文滿臉的懺悔表情能猜個大概了,估計比他對林云衍做的事“尺度更大些”。他不由得慶幸,還好有蘇文小弟挽回了他一點面子。“但是,”段硯行鄭重其事地道,“還是很對不起,希望你別放在心上。”畢竟是在便利店里,公眾場合,他把嗓音壓得又低又沉。如果換個地方,他或許該跪下來給林云衍磕個響頭,負(fù)荊請罪才顯得他對林云衍這個朋友足夠重視。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表達(dá)的誠意不夠明確,林云衍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你是特地來道歉的?”段硯行頭皮發(fā)麻,生澀地道:“我知道昨晚的事很荒唐,和一個男的那個……可能會讓你覺得很惡心,我不想因此失去你這個朋友?!?/br>林云衍沉默了一會,拍拍他的肩頭像是安慰地輕輕微笑:“你這個人,和陌生人一起合宿都能毫無顧忌地裸睡,接個吻當(dāng)然沒什么?”段硯行神色緊繃,額頭冒出薄薄的汗來,很是窘迫。要說林云衍一點也不計較,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