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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她的摯愛了。想想都令人心疼。 “逸偉,你怎么了?面色不太好。”劉凝波已經(jīng)起身走到方逸偉跟前,她打量著他,想在他面上尋找到蛛絲馬跡。 “沒什么啊,我面色很難看嗎?” “一定是久坐辦公室,沒曬太陽的緣故。我?guī)闳駮裉?,今天難得有好天氣?!眲⒛ㄐχ鸱揭輦サ氖肿叱霾》?,方逸偉不放心地回頭看一眼司徒月,司徒月一邊幫阿殘削蘋果,一邊沖他擠眉弄眼地笑。他嘆一口氣跟著劉凝波到醫(yī)院樓下草坪曬太陽去。 病房里,司徒月將水果刀和蘋果都交到阿殘手中,道:“就這樣,你試試,看看能不能也像凝波一樣將蘋果的皮削成一整條,項鏈一樣,不會斷掉?!?/br> 阿殘接過刀子和蘋果,摸索著,嘗試著,早上凝波已經(jīng)教了她大半天怎么樣削蘋果,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將蘋果皮削到很長的一段,她側(cè)著頭,仿佛用耳朵傾聽刀子的聲音,面上的神情十分專注。司徒月使勁拍著手,稱贊她:“太棒了太棒了,阿殘你好棒啊!” 阿殘不應,只是笑,手上的動作更麻利了。這一場病,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再那么尖酸刻薄,還能經(jīng)常笑。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司徒月以為是藍青打飯回來,一抬頭竟是若昭。若昭手里提著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立在門框里,細長而消瘦。不知何時,若昭竟這樣瘦了。他今天的面色憔悴到了極致,眼睛紅腫無神,一看就知道是哭得很慘留下來的癥狀。 “你怎么了?”司徒月迎上來。 若昭躲開了她的擁抱,只是關上病房門,徑直走到另一扇門外去。另一扇門外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通向衛(wèi)生間。大片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子透射進來,若昭就站在這陽光里。他背對著光線,臉色顯得更加晦暗。 司徒月已經(jīng)關了這扇門,她滿腹狐疑地立在他跟前,打量著他。若昭今天哪哪都不對勁。 若昭將手里那個黑色大袋子遞到司徒月跟前,甩甩頭,做出不耐的樣子道:“三十萬,分手費?!?/br> 司徒月的笑容隱去,她呆呆地立在那里,許久道:“若昭,你在說什么???” 若昭將那一袋子錢甩在司徒月腳邊,苦笑著說道:“你是真傻,還是裝糊涂,我說我要跟你分手,這三十萬是分手費,你剛好拿去還凝波。凝波不是墊了三十萬阿殘的手術費嗎?” 司徒月無法消化若昭的話,她不懂,她不明白,完全地沒有前兆,她只是反復說著:“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不明白……” “你這個傻女人,你這個又蠢又笨的女人,你豎起耳朵聽清楚了,我今天正式跟你分手,從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白若昭講出這些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整具身體都被掏空了,五臟六腑全被挖空,他茫茫然地立在陽光里,如臨深淵。 許久,司徒月訥訥地道:“我不相信,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怎么可能?你對我這么好?!?/br> 司徒月的表情已經(jīng)盈滿哀傷,若昭早就開始心痛,他想擁她入懷,告訴她這些都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愛她,他要娶她,這輩子他只認她是妻子,可是他硬生生吞下這可怖的念頭。病房外的通廊里還站著向冰兒,她等著他一起去拍婚紗照,她等著他結(jié)婚,她的手提袋里裝了滿滿的司徒月的裸照,如果今天他不和司徒月劃清界限,那么那些照片就會從醫(yī)院高高的窗戶上撒下去…… 若昭使勁甩了甩頭,道:“我要結(jié)婚了,和銀行家的女兒結(jié)婚。向冰兒,我高中的同班同學。談漂亮,她未必及得上你,但是她有個銀行家的爹啊。司徒月,我是愛你,可是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你適合談戀愛,你漂亮,單純,天真無邪,但是你不適合結(jié)婚啊!你想想你,寡母,盲姐,家貧如洗,你的家境根本配不上我的家境,結(jié)婚要門當戶對……”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蓋在白若昭的臉上,白若昭左半邊的面頰立時現(xiàn)出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司徒月已經(jīng)渾身戰(zhàn)栗了,她的手腳都在發(fā)麻,仿佛有許多許多的螞蟻在細細碎碎地嚙咬。她的臉煞白如紙,整個人都像木瓜一樣呆立著。 “滾!”她低低地吼叫著,最后聲音激昂起來,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喊道,“滾!” 白若昭捏著拳頭,他使勁咬著自己的牙關,他幾乎聽到骨頭摩擦發(fā)出的“咯咯”聲,他在心里柔腸百結(jié)地說著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可是面上他什么都不能說。他對自己說,好吧,若昭,就這樣吧,痛苦是一時的,司徒月會熬過去的。 當司徒月再一次吼叫著“滾”的時候,淚已經(jīng)滾滾而落了。白若昭的心碎裂成片。他終于邁開那仿佛千斤重的腳,狼狽地拉開門。拉開門的一瞬,只覺胸口一陣冰涼,阿殘站在她跟前,她的瞳仁黑漆漆黑漆漆地望著前方。然后他的胸腔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看見阿殘眼里那兩點漆黑的瞳仁慢慢放大,放大到無限,變成一片浩瀚的黑色的海,他的身體一瞬就往前栽去。 司徒月只聽見身后若昭悶哼了一聲,她回過身來,只見若昭的身子正緩緩地往下落去。若昭的身子落到地上去,像一塊緩緩下滑的布帛,呈現(xiàn)出來的是木雕一樣站立著的阿殘,許多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面頰通紅通紅的,她的眼睛空蕩蕩的,但是整個面頰都漾滿怒色。她手里拿著那把水果刀,水果刀上殷紅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著,刀面反射出的陽光有幾絲落在司徒月眼里,司徒月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白光亂閃。她癱坐到地上去,這一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就像天地鴻蒙,混沌未開。終于,她看見了躺在她跟前的若昭,他一動不動地趴著,許多血從他身子底下汩汩流淌出來,她仿佛聽見海水奔嘯的聲音,不,那只是“嗡嗡”的耳鳴的聲音。司徒月一步步爬到若昭跟前去,她看見了他的臉已經(jīng)一點一點褪去血色,她拍他,推他,他一動不動,她只是摸到一大片潮濕而溫熱的液體,她的整個頭都暈眩起來,終于“哇”地哭出聲來,撕心裂肺地呼喚他:“若昭,若昭……” 病房的門被推開,藍青正捧著飯盒走進來,一見滿地的鮮血、躺倒的若昭,她就慌神了,站在病房門口就呼天搶地起來。醫(yī)生護士聽到呼救,全都沖進病房,還有來往的病人和家屬紛紛聞聲趕來,整個樓層只聽到sao動的腳步聲。 向冰兒正坐在通廊外的長椅上,忽然見許多人奔進護士站正對面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