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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真的無妨,這才有了余心去看黎粟。這些日子在外面呆著,也將這其中原委摸得七七八八,無非是有些恩怨要了解,便借尸還魂,又聽說邴懷和程耳因為偷了聚魂燈和尋魄針,被玉帝捉了責罰,一時間也無事,便趁著天庭動亂把兩人截出來到黎粟這里避難。除卻那次在大咸山匆匆地一瞥,這次才算是與黎粟有了真正的見面。黎粟天性冷淡,又與臧陽沒什么交情,見臧陽打量自己也不過是站在一旁,直視他的眼睛。黎粟本以為臧陽會說些什么詢問的話,臧陽卻沒有,只提醒道:“玉帝要來了。”繆倫的天將無一不敗陣而歸,如今臧陽又把程耳邴懷二人劫走,他如今手上毫無講條件的資本,再不出戰(zhàn),黎粟便要帶著怨靈沖上天庭去了。玉帝主動率兵平反,聽起來總比墮仙率怨靈攻破天庭要好聽得多。“他早就該來了。”黎粟冷笑了一聲,吩咐旁邊的怨靈將申屠托起來,送到大廳里面去,鬼陰山上本就沒有需要睡覺的,因此也沒有另設臥房,當前也只能暫時稍微收拾了讓他躺在大廳的長椅上。申屠有臧陽守著,本著這兩人也算得上晏黃的朋友,便也就隨手替他們查探傷情。兩人都是被玉帝捉了受天雷之刑,小仙弱神哪里受得住,若不是臧陽救得及時,恐怕早已神魂離體,哪還救得回來。黎粟便施法替他們將神魂鎖住,待得他們的神魂慢些時候重新附回rou身,便也就無事了。卻不過這兩人的手死死地抓在一起,倒是讓黎粟有些羨慕。便愿你們不要像我與黎陽那般吧,無論是這兩人,還是此刻附著身的這兩人。黎粟在心里念道。“大人,繆倫來了?!痹轨`回稟。黎粟點了點頭示意已知曉,怨靈便退下了,未過多時,外面就傳來天兵的叫囂。然無論天兵怎么叫囂,黎粟就是不出去。他在等,等繆倫親口說出殘忍的話,說出那些可以把自己逼出鬼陰山的話。天兵在外面叫囂了許久,繆倫似乎也等得煩了,干脆叫那天兵歸隊,朝鬼陰山道:“黎粟,黎陽已死,你歸來何意!”“不過我出來得晚了些,你便將墮仙之咒忘了干凈了嗎?”黎粟瞬間從鬼陰山穿了出來,與繆倫遠遠地對視,眼中滿是譏諷。“當年……”繆倫剛想開口,卻被黎粟搶了先:“當年你為了玉帝之位,殺我摯愛,食我骨rou,血洗我族,如今坐在這玉帝之位可還安心。”繆倫被他揭了底,惱羞成怒,抽出腰間的佩劍就朝黎粟劈了過去,黎粟輕巧地躲了,從晏黃的身體里跳了出來,晏黃的身體立刻從空中飄落下去,底下的翟如鳥見了忙展開翅膀接了。黎粟的靈體淺而薄,偏周身有一股子惡氣,稍一催動身邊的怨靈就聚攏到他的身邊。“晏黃也是被你逼得成了墮仙,你以為我如何回來的?”黎粟譏諷地笑道,指尖黑霧流轉,狼靈便奔到繆倫的身后,將那群天將都困在里面。“因爾之過成墮仙者……”萬年之前的詛咒像噩夢一樣纏繞著繆倫,萬年里他的玉帝之位坐得□□逸了,竟將這詛咒忘了,看著眼前的黎粟,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這是我們的事情,便不要讓別人來插手了?!崩杷诶湫?,一躍起身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和繆倫纏斗起來。繆倫使劍,卻偏黎粟是一團黑霧,劈了卻直直地穿過去,傷不到黎粟,他便扔了佩劍,雙手交纏,施了一個鎖魂的陣法。然黎粟沒有給他機會,他直接將繆倫籠在自己的霧氣里,無論繆倫如何施法,他都不會松開。他與繆倫不同,繆倫想要活著打敗他,因為他還想再做萬年的玉帝,但黎粟無所謂帝位,他只要繆倫死,同歸于盡也沒什么關系。“我以墮仙之名,愿以魂魄為祭——”黎粟的聲音像一只手,死死地扼住繆倫的生命。“閉嘴!”繆倫胡亂地施法,想要將黎粟打散。黎粟卻仍舊說了下去:“挾罪人繆倫,墮入深淵——”“閉嘴!閉嘴!”“永世不回。”“該死的是你!是……”繆倫的聲音戛然而止。黑色的霧氣散開,繆倫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黎粟的那團霧氣,燃燒著紫色的火焰,未過多時,那團霧氣也被燒得干干凈凈。黎粟一死,那群怨靈一時間群龍無首,只能順著墮仙之體,聚攏在晏黃的身邊,而繆倫一死,那群天兵也蒙了片刻,一時間亂作一團,最后也不知是誰先后退,一時間竟都撤回了天庭。至此,天庭之亂方始,由女媧鎮(zhèn)壓,暫領眾仙,而后再行推舉,墮仙晏黃歸仙籍,為墮靈王,掌世間之怨氣,協(xié)閻王平游魂。邴懷接龍王之位,為新王,程耳為西海龍王附臣,以治西海。申屠為新任魔尊,與墮靈王結為連理,是為兩界太平之象征,仙靈均訂和平之約。同年,女媧記建新歷,為平紀年。“邴懷……”程耳跟在邴懷的身后,念叨,“我錯了我的邴懷好弟弟?!?/br>“叫龍王!”邴懷氣鼓鼓地吼了一聲。“好好好,龍王大人,臣知錯了?!背潭⒖谈目?,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眼巴巴地看著邴懷。“又惹邴懷生氣了?”晏黃坐在待客廳里,抿了一口茶,調笑了一句。申屠聽了也跟著笑。那日被后羿之箭傷了,雖說躺了數(shù)個月,倒是破了狐鬼的封印,將往事歷歷都歸于心,與晏黃的感情更甚之前。程耳惱得瞪了他們一眼,道:“墮靈王與魔尊大人喜結連理,可憐我龍王附臣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家室?!?/br>邴懷回過頭瞪了他一眼,惱道:“也不知昨夜里誰要行周公之禮,害我睡過了頭,被曾曾祖父教訓?!?/br>“那也是外室,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做個內室?”程耳欺身上前,湊近了邴懷,突然而至的臉龐叫邴懷面上一紅,囁嚅地回了一句:“不已是內室了……”晏黃和申屠都忍不住悶聲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暗道:接下來,便該是西海龍王與其附臣的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