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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安防護欄,你可以從那里走?!蔽覟樗崎_了臥室的門,他進去后對我說了聲謝謝。當他一只腳跨上窗臺的時候,我望著他瘦削的背影,突然想說些什么:“剛才……我說的話都沒有什么根據(jù),全是亂猜的。你別放在心上,其實我腦袋也很亂,所以才會用懷疑論來質疑一切。”他聽到了,把住窗框沉默了一陣,然后跳下去,身體站穩(wěn)了之后轉了過來,跟我揮了揮手,說:“我下次還可以來找你聊聊天嗎?我就在你們小區(qū)右邊街道拐角的那家水泥廠直銷店工作,離這里挺近的,經(jīng)常能看見你?!?/br>“我每天晚上十點半下晚自習。”他點點頭,把衣服攏緊,轉身右拐走進巷道。鄭毅快把我家的門給拆了……我一邊承受著木門猛烈的顫抖,一邊拉開了門栓,門開的時候差點沒被他給掀在地上。他說:“你總算給我開門了,我聽見里面明明有聲音的,林安你小子關著門在搞什么鬼???我剛才都差點以為你被人綁架了,想撞門進來呢!”“沒有……我才被你撞門的聲音給弄醒,剛才我哥出去前沒關電視,你聽到的是電視聲吧?”他點點頭,躥進了屋里,輕車熟路地到了沙發(fā)前,把鞋蹭了下來,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舒了一口氣。他把自己掛在胸前的書包輕輕放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鏈,拿出了一疊卷子,動作慢得讓人有種他正在對待文物的感覺。他仰著頭,朝站著的我笑了笑。我問他:“你動作難得這么輕柔啊?!?/br>他說:“才給他修好的拉鏈,他有些牙疼,所以讓我慢點?!?/br>“你不是說不拿他裝書了嗎?“今天早晨帶他逛了逛公園,別人牽狗我牽包未免太怪了,在背他和抱他之間,我選擇了抱,他的視角和我一致也比較方便討論??墒沁@樣我的卷子就沒手拿了,所以就裝在他胃里了,卷子軟軟的,他說沒有關系?!?/br>我說:“看起來你們交流得很不錯?”“那當然,我們倆現(xiàn)在跟兄弟似的,是吧?”他把頭偏過去,對著書包說道。我看了看他攤開放在桌上的卷子,對他說:“那來書房吧,里面有教科書和筆,書桌也方便寫作業(yè)。”他把書包拎了進去,放在一側,然后從里面拿了本雜志出來,翻到了有折角的一面,跟他的背包說:“你看完了就告訴我一聲,我?guī)湍惴??!?/br>我聽不到背包的回應,而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多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鄭毅左側,他有時來問我問題,我說到一半他又把手往桌上伸,把雜志翻一頁,講完后我問他聽懂了嗎,他說懂了,但碰到同一個類型的題照樣不會。我悶聲低下頭做自己的,做了整整一頁之后,鄭毅碰了碰我的手,我不知道為什么被嚇了一跳,筆都掉了下去。“林安,你心情是不是不好啊,我看你做卷子的時候眉頭都皺成褶皺山脈了,嘴角也往下垂著,我叫你你也不答應?!彼醋∥业募绨虻臅r候,我突然間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了。我沒有我想象中,或者表現(xiàn)在明面上那樣淡然,我對于自己只是一本書里的角色感到無法釋懷。我是被cao縱的產(chǎn)物,我該怎么分辨,自己的想法和說出口的話是作者安排的還是我自己的呢?被牽線的木偶甚至不如一只貓狗有趣。“不是……題有點難,我解起來很困難。”我對著他笑了笑,他卻沒有看著我,而又翻了一頁雜志,當他回過頭來問我剛才說了什么的時候,我說:“我去客廳把電視開著,讓你的背包看看電視吧,你一直給他翻書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鄭毅,即便是親兄弟也沒有必要一直黏在一起的?!焙螞r你們還不是。鄭毅站起來,用腿推了推板凳,然后說:“我知道了……我去開吧,調(diào)好臺我就回來。林安你別這么嚴肅啊,你隔幾天就會這樣一次,表情看起來很嚇人的。”他放下的中性筆在桌上滾了幾圈,最后在桌沿懸空了一截,我看著黑色的筆尖,腦袋里混亂地想著:黑色的水從里面滴了一滴出來,落在我的大腿上,筆管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持續(xù)很久,終于砰地一聲爆裂了,源源不斷的黑水淹沒了這個世界,一片漆黑。作者在吃完晚飯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文檔全部都變成了黑色,一個字都沒有。“我就知道早飯溫在電飯煲里你都不會舀出來吃。”我哥把鑰匙扔在桌子上,清脆的聲音打碎了那片黑暗,我從幻想里走了出來。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俯在我的背后,翻了翻我的卷子,“先休息休息吧,我給你熱菜,我們早一點兒吃午飯。”“嗯?!蔽疑w上了地理卷子,眼睛有些酸脹,“給小研姐的禮物買好了嗎?”“都買好了,三天之后他們就舉行婚禮了。感覺進展太快了,聽說對方是二婚,年齡有些大,兒子的歲數(shù)和你差不多。她本來就靦腆內(nèi)向,這一嫁過去就當別人后媽,不知道應不應付得過來。”“說實話,小研姐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我教了她那么多年說話,成年后掌握一門語言的難度是很大的,而她總會為自己下定決心要干的事情付出所有的努力。“知道了,來廚房幫忙做飯?!彼麊栁遥澳阒滥阃瑢W鄭毅喜歡吃什么嗎?”我出書房門時看了一眼不停按臺的鄭毅,沒好氣地對我哥說:“把剩菜熱一下就行?!?/br>“林敬哥,你挽著袖子準備去做飯啦?不用做我的份,我媽今天中午請客吃飯,我得過去一趟,我下午再來找林安學習行不行?”他每說一句就頓一下按一個臺,我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狀態(tài)了。“當然可以?!蔽腋绨褔箛?,對我說,“既然就我們兩個人,那就吃簡單點吧?!?/br>等鄭毅跟我們打招呼走后,我哥問我:“今天早上不是還來了一個同學嗎,怎么這么快就走了?還有,鄭毅那孩子今天看起來有些反常。”“因為他只是找我借資料,所以借完就走了。至于鄭毅……”我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我哥,使得他洗萵筍的時間都延長了不少,聽完后,他把水龍頭關掉,把萵筍按著切了一刀,然后轉過頭對正在打雞蛋的我說道:“如果都已經(jīng)三十歲了,那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呢?打擾一個正在學習的人,讓他幫忙翻雜志,總感覺這樣的行為有些幼稚,而且沒有為別人考慮?!?/br>“這么說也是啊。”我只是對鄭毅的分心隱隱感覺擔憂,卻還沒有把關注點放在那個書包本身,“等鄭毅下午來的時候我再跟他好好談談吧?!?/br>我哥說:“我去跟他談,你靜下心來去學習?!?/br>☆、第10章我學習了,作者就會往我的腦袋里傾倒知識嗎?類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