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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冷笑。郭夫人這般行事,由頭和手段都拿捏得不錯,只是不知道如果魏傕在,她敢不敢這般當(dāng)堂示眾。 想著,我看向魏郯,他的臉上沉靜無改。 “夫人明鑒……”,只聽任姬的聲音低泣發(fā)抖:“此事并非妾……” “住口!”張氏斥道,“豈有你說話之處!” “大公子?!惫蛉丝粗痕?,“她是大公子的妾,如何處置?” 魏郯不緊不慢:“母親,兒以為此事未查清,不足定罪?!?/br> “如何不足?”張氏道,“大公子,人贓俱獲。” “光物證如何算數(shù)?”魏郯看也不看她,望著郭夫人,“母親,自上回屋梁倒塌,兒已將任姬逐出。她入佛堂,亦是父親與母親之意,既非我妾侍,其與尋常仆婢自當(dāng)無異,當(dāng)由母親做主。母親若問兒的意見,兒以為,這些物事既是父親所失,不若待父親回來,問明再議。” 郭夫人眉頭皺起,正要說話,這時,堂下家人忽然來稟報:“丞相回來了?!?/br> 一瞬間,我瞥到郭夫人和張氏的臉上皆有微微變色。 倒是坐在郭夫人身旁的梁蕙,面上不掩詫異之態(tài)。 “何事?”回頭,魏傕已經(jīng)大步穿過前庭,登階上堂。 眾人行禮,郭夫人忙起身,由梁蕙扶著上前:“主公?!?/br> “這是做甚?”魏傕瞥瞥地上的任姬。 郭夫人道:“主公,任姬行竊,家人在任姬房中發(fā)現(xiàn)主公遺失之物?!闭f罷,讓張氏將錦袍和玉簪呈上。 魏傕瞥了一眼,卻毫不在意。 “原來是為此?!蔽簜嘧叩饺渭砼?,嘆道,“起來吧?!?/br> 任姬看看他,卻瑟縮一下,似乎不敢。 魏傕伸出手,將她扶起。只見任姬低眉哭泣,蒼白的臉上如同花瓣帶露,雖形容落魄,卻惹人憐惜。 “夫人誤會?!蔽簜鄬蛉说溃叭渭Х恐兄?,是我親自留下?!?/br> 郭夫人的目光中沒有一絲驚異,微微揚(yáng)眉:“哦?” 魏傕微笑:“任姬入佛堂,前些日子伴我讀經(jīng),甚是周道。我與擇日與夫人說納任姬之事,奈何諸事繁雜,一時忘了。如今夫人既知曉,便收拾屋舍,讓任姬入側(cè)室。” 郭夫人看著他,又看向任姬,少頃,露出笑意。 “原來如此?!彼龂@道,似松了一口氣又似埋怨,“主公應(yīng)當(dāng)早說,妾不知因由,險些委屈了任姬,亦錯怪了大公子?!闭f罷,她滿面和色地看過來。 魏郯目光平靜,勾勾唇角。 魏傕亦笑,看向任姬,輕輕拍拍她的手:“是我不周?!?/br> 任姬望著他,抿抿唇,嬌羞低頭。 一場急事變作喜事,我有些錯愕。 不止是我,周氏和毛氏聞得消息,立刻過了府來。 “丞相納了任姬?”毛氏啼笑皆非,“她不是大堂兄的妾么?” “什么大堂兄的妾?!敝苁铣箓€眼色,看向我,道,“大堂兄早不要她了?!?/br> 我笑笑:“此事是舅氏與姑氏做的主?!?/br> “這個任姬,倒是個有想法的。”毛氏嘆道,“也是,一個人被扔在那佛堂里,妙齡女子,能有幾年韶華?還不如賭一賭。?!?/br> “你可憐她?”周氏打趣,“你總說家中那兩個妾煩,如今可不煩了吧?” “偏你多舌!”毛氏捶她一下,又好氣又好笑,鬧過之后,又問我,“既是丞相納妾,怎光得了消息,不見聲響?” “能有什么聲響?剛除了喪,總不太好看。”我說。 二人了然。 這其實(shí)還有一層。魏郯雖然在言語中撇得一干二凈,任姬畢竟先是當(dāng)了魏郯的妾。現(xiàn)在去了魏傕那邊,傳出去總不好聽。所以,府中也就收拾了魏傕的側(cè)室,讓任姬換個地方了事,而至于身份,她連妾都不算。 想到這些,我亦有些唏噓。 任姬和我,其實(shí)有些相似。家破人亡,流落在外。不過她比我慘,我至少一直有夫家棲身,而她卻淪為舞伎,被人當(dāng)做禮物送來送去。 有時,我也會可憐她。可是她與我爭的是魏郯,那么很抱歉,我不會因?yàn)榭蓱z而讓步。 我想起下山時,魏傕對一名從人說了什么,從人應(yīng)一聲,騎馬飛馳而去。 夜晚睡下的時候,我問魏郯:“舅氏是夫君請來的?” 魏郯笑笑,沒有否認(rèn)。 “夫君早知此事?”我目光定住。 “我不知。”魏郯將被子拉到我身上蓋好,“只是預(yù)感到些牽連,便想著告知父親一聲也好,若與他無關(guān),自然不會管?!?/br> 我還想再問,魏郯卻道:“睡吧?!闭f罷,一口氣把燈火吹滅。 我裹著被子,腦子里還想想著事。 腳在魏郯的腿間焐著,暖暖的。 “夫君?!蔽逸p聲問。 “嗯?” “你說給那些人的相易之物比十萬錢還值錢,是什么?” “壓寨夫人。他們說要你,為夫答應(yīng)了?!?/br> 我在他手臂上擰了一下。 魏郯不正經(jīng)地笑。 “刀槍,船?!彼f。 “哦?”我訝然,“他們要這些做甚?” “江洋大盜還可做甚?”魏郯伸手來,撫撫我的頭發(fā):“吳琨日子過得太安逸不好,為夫給他送點(diǎn)消遣?!?/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累,鵝眼皮打架了,就寫到這里,大家晚安~ 100章 除夕 魏傕將任姬安置在了他的側(cè)室里,從此以后,他無論起居行止,只要不是外出不是會客,他身旁必有任姬的影子。 任姬很是賢惠,說話溫言細(xì)語,彈琴煮茶,無一不精;也比我想象中更加體貼細(xì)致,魏傕要做什么,一個眼神,任姬就已經(jīng)先一步將他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這般美人,當(dāng)個侍婢確實(shí)可惜了?!泵显?jīng)不無佩服得嘆道。 魏傕也對她寵愛異常,才住進(jìn)偏室不到半個月,新衣和首飾已經(jīng)在身上換過了幾套。魏傕有時偶爾不適,郭夫人或別的妾侍來伺候,他都會不耐煩,唯獨(dú)任姬能在他房中留上一整天。 魏傕的頭不疼了之后,韋郊只隔著三五日來把把脈。 不過,事情卻再起波瀾。 “丞相納了新人?”一日,魏傕偶感風(fēng)寒,韋郊看診出來,問管事。 “正是?!惫苁滦Φ?,“扁鵲這也能診出?” 韋郊道:“腎虛精損,是以風(fēng)邪再侵。丞相頭風(fēng)還未痊愈,沉溺女色是為不智?!?/br> 管事唯唯,過后,如實(shí)報知郭夫人。 郭夫人即刻拿著這話去見魏傕,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讓他以身體為重。 魏傕思索了一會,嘆口氣,讓家人將偏室收拾收拾,暫將任姬送回佛堂。 不料,任姬雙目垂淚,跪在魏傕跟前哭訴:“妾自跟隨主公,夙夜小心,唯恐辜負(fù)主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