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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絲話題繼續(xù)說下去。郭夫人聽著她們說話,低頭抿一口茶,粉白的臉上全無笑意。 我望向那殿上,遠(yuǎn)遠(yuǎn)的,魏郯與魏昭已經(jīng)重新入席,似乎有人說了笑話,我能聽到魏傕豪爽的笑聲,中氣十足,在屋宇下回蕩。 璧臺上的宴樂持續(xù)了一整日,女眷本不像男人們那樣熱衷飲酒和高談闊論。幸而雍池中有大舟,宴飲了小半日之后,有人提議游湖,眾人皆贊成。 郭夫人本來就體力不濟(jì),即便今日盛裝而來,到了游湖的時候也已經(jīng)不像宴飲之時那樣興致勃勃。到了這般時候,各人的出身就會微妙地分了出來。從前在長安,乘舟游玩是貴人們的事,春日賞柳夏日賞荷。【 ]而小戶人家買不起舟舫,租賃一次耗費(fèi)甚大,且水性難服。 玉瑩等一眾出身高門的仕女在舟上談笑自如,這邊走走那邊望望,如履平地。而以郭夫人為首的那些出身低微的夫人則一直坐在最中,哪里也不去。魏嫆東張西望想到別處看,郭夫人也不許,惹得她撅著嘴,滿臉無趣。 我當(dāng)然想像玉瑩她們那樣盡興,可我不想惹得郭夫人心有他想,便一直陪在她身旁。 “我等北方人不慣水,聽說丞相要將雍池辟為教場,cao練水軍?”陸夫人一手緊緊扶著木欄,將一枚蜜餞放入口中。 “正是?!惫蛉说?。 “這是要南進(jìn)么?不知是梁充還是吳琨?”有人道。 郭夫人淡笑:“軍國大事,我等婦人怎會知曉。” “正是?!标懛蛉速澩赖?,“我想到打仗就心慌,改日還要到廟里拜拜才好。” 眾婦人紛紛附和,我在一旁聽著,心底卻暗暗一沉。 裴潛還在淮揚(yáng),如果魏傕要打吳琨,他就會與魏氏對陣吧?我越想越覺得心神不寧,這時,忽然瞥見對面,喬緹正瞅著我看。與往常不同,她的目光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直的,像一個饑餓多時的人在盯著食物,或者……仇人。 從舟上下來,郭夫人說身體不適,讓我留下來,自己帶著魏嫆回府去了。 婦人們各自游覽,舅母與陸夫人相談甚歡,我則與玉瑩她們擇了水邊一處名寺游覽,出來之后,已經(jīng)是黃昏。我望見璧臺那邊已經(jīng)亮起了點點燭火,問家人,他們說宴席已經(jīng)散了。婦人們也要各自回去,告別之后,我往回走,想去看看魏郯是不是還在璧臺。 可是還沒到璧臺,去探聽消息的家人卻回來告知,魏郯已經(jīng)走了快一個時辰了。 “去了何處?”我問。 “不知?!奔胰说?,“他們說大公子飲醉了?!?/br> 我朝璧臺上望去,樂聲仍然傳來,舞伎身著彩衣的身影在余暉中翩翩,笑語陣陣。心中略一思索,我讓家人留下來照應(yīng),若有魏郯消息,回府告知一聲。安排罷了,我朝停放車馬之處走去,意欲打道回府。 今日來璧臺的賓客大多已經(jīng)離去,空地上,車輛寥寥無幾。馭者牽馬去了,當(dāng)我來到自己的車前,卻發(fā)現(xiàn)這里立著一人,是喬緹。 “表妹?”我訝然看著她。 喬緹望著我,微微一笑,道:“表姊今日走得好遲,我在此等候了許久。” “表妹在等我?” “正是?!闭f罷,她看看阿元和身后的家人,目光盈盈,“我有些話想與表姊說,不知可否。” 我狐疑地看她,片刻,對阿元說:“爾等且退下。” 阿元應(yīng)一聲,看看喬緹,與家人走開。 四下里無人,我看著喬緹,她也看著我。 “我來見表姊,是有一事相問。母親想讓我嫁入魏府,表姊也知曉,是么?”她抿抿唇,輕聲開口道。 我已有準(zhǔn)備,聽得這問話,并不太訝異。 “舅母是曾提過?!蔽业卮稹?/br> 喬緹道:“我母親曾說,若我嫁不成二公子,就讓我與表姊共侍大公子。此事,表姐也知道么?” “哦?”我看著喬緹,神色不改,“舅母這么說過?” 喬緹頷首,低頭蹙眉:“母親說大公子遲早要納側(cè)室,與其讓人,不如自家先占。” “舅母不曾與我商量。”我順著她的神色,也微微皺眉,“舅母怎知大公子要納側(cè)室?” “母親說表姊會答應(yīng)?!眴叹煹溃八f表姊不能生育……”話出口,喬緹像驚覺失言一樣捂住口,望著我,眼神閃爍,“母親無惡意,表姊莫怪?!?/br> 這戲演得并不高明,至少比我當(dāng)年裝病不去學(xué)堂的時候差多了。 我彎彎唇角,以示大度。 “表姊,”喬緹上前,輕輕握住我的手,神色真誠,“我聽得此事,亦覺不妥。表姊高潔,從不肯將己物與人,何況共侍一夫?我雖有助表姊之心,可這分寵之事,斷不可為?!?/br> “哦?”我覺得還有后招,語氣輕柔,“表妹好意,我便愧受了?!蓖A送?,又道,“只是舅母那邊恐怕盛情難卻。” 喬緹即刻道:“有一法可解?!?/br> “何法?” 喬緹看著我,暮色中,雙眸異常明亮:“聽說下月,雍都有使者往淮陽,我欲同往。” 我定住,淮揚(yáng)二字久久不去。 “淮揚(yáng)?”我重復(fù)片刻,道,“表妹去淮陽做甚?” 喬緹臉色通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緩緩道:“去尋季淵公子?!辈坏任议_口,她緊握我的手道,“表姊且聽我一言。表姊如今跟隨大公子,雖有權(quán)有勢,可我知曉表姊心中必放不下季淵公子。你我姊妹,不若且將成全,我若跟得季淵公子,必悉心侍奉,不辭勞苦。你我情義各自成全,將來榮華并蒂,豈非美談?” 我不知道自己表情如何,看著她,一時間失語。 喬緹對裴潛的心思,當(dāng)年還小的時候我就敏銳的嗅到了,不然,我不至于那么討厭她??墒乾F(xiàn)在,當(dāng)她親口對我說出來,我卻不像從前設(shè)想的那樣撲上去抓花她的臉。 我覺得可笑,又不知從何笑起。就像一個表面光鮮的漆盒,未開啟之時教人揣測,可突然打開,卻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一堆莫名其妙的陳谷子爛芝麻。 裴潛果然是塊香糕,喬緹從以前盯到現(xiàn)在,終于決定下手,并理直氣壯地說,他現(xiàn)在不是我的了。 好一會,我才慢慢順過氣來:“表妹與我說這些,不怕我告知舅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