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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保持聯(lián)系啊?!?/br>他說著伸出雙手掌心向上,看著我眼里帶著太陽的光彩大聲說:“洛予辰,最后一次,給我點鼓勵?!?/br>我去拍他的雙手,他再反過來拍我一下。曾經(jīng)我們一起踢球時候每天集訓(xùn)結(jié)束全部隊友都會來一次這樣的儀式互致激勵,然后互相鞠躬敬禮說“加油,明天見”。我的手被他大力拍得火辣辣的,他笑著像當(dāng)初一樣鞠躬敬禮,抬頭說的卻是:“加油,那么再見了?!?/br>他走了,頭也不回,消失在逐漸模糊的視野里,他找回了他人生中應(yīng)該閃耀著的東西,他本來就應(yīng)該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終于不用因為我的不珍惜而蒙塵,我該替他高興才對。可是為什么在這么燦爛的午后,眼淚卻一直流。之后的日子我埋深于堆積如山的工作里,如果不工作根本沒辦法從煩躁里解脫出來,可工作著,也像有什么東西在撓心一樣不得安寧。做錯一件事,知道補救起來幾乎比得上愚公移山那么艱難無望,可是自己挖個坑躲起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逃避完全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將來越來越糟。求不得躲不得,洛予辰的人生真是失敗。我有時候這么想著就會不自覺說出聲來,這時候在旁邊用一兩根手指無聊地戳著琴鍵的作曲大叔就會陰險一笑諷刺道:“洛大明星年輕有為,哪里失敗呢?”“哪里不失敗?”這樣陰陽怪氣幾次一問,我偶爾也反擊一下:“我后年就三十歲了,男人三十歲普遍成家立業(yè)。我這樣算事業(yè)有成?更何況老大不小了家也沒成?!?/br>事業(yè)這個東西其實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像其他人,人家是隨著經(jīng)驗積累蒸蒸日上,我們是隨著年齡增長每況愈下??墒浅杉疫@件事我就沒辦法說了,本來已經(jīng)能算是成了的,只是好好的日子到頭來被我親手?jǐn)嗨偷袅恕?/br>“大明星你吃飽了撐的呢?”沒想到大叔噌地站起來把鋼琴重重合上,磨磨牙很是憤憤然說:“起碼你有錢吧,有錢就夠了,有錢就不會被可惡之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你別無病呻吟了,好歹好過我一窮二白吧。”“顧言,失敗也是分等級的,你的人生絕對比我失敗得多,請不要隨便比較?!蔽倚π?,看著眼前比我還要頹的人,惡劣的心情終于找到一個出氣筒算是稍微平衡了。作曲大叔被我奚落慣了,根本連眼皮都沒抬自己嘟囔起來:“都像總裁大人就好了,錢多得可以燒著玩,又找到了如花美眷……還沒到三十,人家的人生可真是精彩?!?/br>“你說什么?”我的心咯!了一下,大叔神神秘秘地說:“內(nèi)部消息,聽說快要宣布訂婚了,準(zhǔn)新娘是FA的大小姐。雖然是政治婚姻,可是聽說是知書達(dá)理的大小姐,而且我們FF和最大競爭對手FA一合并,就在業(yè)內(nèi)達(dá)到壟斷了,到時候這群資本家們的利益……”他要……他要訂婚?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喂,洛予辰,你要去哪?馬上還有節(jié)目呢,喂,喂!”這件事情其實我只要沒被嫉妒沖昏頭腦,哪怕冷靜片刻也能想出來它不是我理解的那么回事??僧?dāng)時就愣是沒能明白過來,直接沖到了醫(yī)院就問肖恒:“你能不能不要結(jié)婚?”肖恒是愣著的,旁邊的方寫憶“撲哧”笑出來,繼而前仰后合,旁邊路蔚夕則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還有兩三個醫(yī)務(wù)人員,看著我目瞪口呆。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鬧了什么樣的烏龍,已經(jīng)沒有地縫可以給我鉆。肖恒是知道方寫憶要訂婚的,愣了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繼續(xù)發(fā)呆。他不說話,方寫憶狂笑,路蔚夕還是沒弄明白,醫(yī)務(wù)人員已經(jīng)被某狐貍笑得毛骨悚然悄悄溜走了。方寫憶笑完了也拉起不怎么情愿的路蔚夕邊向外走邊說:“這樣,我留你們兩單獨談?wù)劙??!?/br>“……洛予辰,我這輩子玩具一堆,你最好玩。”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寫憶帶上門的時候,肖恒已經(jīng)完全鎮(zhèn)定自若下來。他攤攤手有些無奈地給了我個臺階下:“你也不想想,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可能去結(jié)婚?”他還在裝,這樣明白地看到了我的失態(tài),他不可能那么遲鈍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明明察覺到了異樣卻故意就輕避重,眼簾垂著躲開我熱烈的眼光。也許我要感謝這次誤會,有些事情就是這樣,邁不開第一步的時候只看見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令人心寒,等到是下定決心也好是被逼無奈也罷總而言之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情就已然沒有那么難了。“肖恒……”我喊他,然后等著,等到他猶豫萬分后終于抬眼直視我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太多的疑問和好奇,因為我們都對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心知肚明。我從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波瀾不驚,雖然令人失望,我也不得不開口。“肖恒,我……”我走到他床前,問他:“讓我留在你身邊行么?”聲音在發(fā)抖,聽在耳朵里很可笑。什么時候我的聲音變成細(xì)如蚊蚋,還再結(jié)尾的時候顫音那么明顯。“為什么?”他問,歪著頭瞇起眼睛盯著我胸前的紐扣看得出神,我正在想怎樣回答他這個問題,他突然嘿嘿笑了說:“洛予辰,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沒有責(zé)任,真的沒有責(zé)任,你這么苛責(zé)自己到底想干嘛?。俊?/br>“肖恒,重新開始吧?!?/br>他愣了一下,眼光還呆滯在我的紐扣上。我惴惴伸手梳理了一下他耳邊長長了不少的頭發(fā),輕聲補充說:“我們,我和你……”我的手順著他的發(fā)梢滑到他的肩膀,趁著他還沒有完全清明彎腰摟住他。本來我只是怕他清醒過來會歇斯底里地發(fā)怒,會嘲笑我的自大質(zhì)問我為什么到了這步田地我還以為他還能想著跟我在一起,可是那么久沒有抱緊的身體,碰觸上去就如同產(chǎn)生了電流一般讓人不忍釋手,就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在我說完重新開始之后天長地久地抱著他。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諷刺我,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得到他的身子在放松,好像信任般地伏在我的懷抱里,我連忙收緊力道更緊地?fù)肀?,耳邊只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然后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抬起手抱住我的背,就像以前他一直擁抱我的動作一樣。“真的?”半響他突然出聲求證,我趕忙點頭,搗蒜似的確認(rèn):“真的,真的……”那一時間我簡單地以為沒事了,簡單地以為我一次妥協(xié)過去的種種就能一筆勾銷。因為是肖恒,因為對他來說洛予辰始終是無可替代的,因為每次犯錯他都愿意原諒我,直至放縱我變成慣犯。我天真地以為既然是他縱容的,他不可能到頭來全忘了以至于貨真價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