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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忌憚地穿行于室內(nèi)的每個角落。這個時間,不少官員將領(lǐng)、仆役與從者仍駐守在崗位上,對這突入其來的停電一頭霧水,性急一些的AI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不滿的控訴。旋即,一條來自他們父神的警告劃過他們的腦海,使得這些性格急躁的子民心生后怕,乖覺地閉緊嘴巴。“噤聲?!?/br>柯斯瑪這樣對他們說。只要是他的大兔子喜歡,他能把全世界的電源都毀個干凈。封逸用顫抖的指肚往門側(cè)摸去。柯斯瑪切斷電源的時機極早,房門只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此時的黑暗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電源的全面停閉使得任何人都沒有能力再去將他看個透徹,尤其是與他只有一門之隔的這個人。“我不進來。”那一端傳來男子撫慰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他又像是在擔心什么,補充道,“你別哭?!?/br>電源驟然停止工作,封逸一愣,心知是柯斯瑪?shù)氖侄?,卻又被他的話搞得心悸,高聲道:“本大爺哪里哭了!你別開門……”少年在強硬的反駁后面不忘追加上軟軟的命令,聽得柯斯瑪不禁失笑,用有如大提琴般溫緩低沉的聲音連說了十幾個好字,才撫平了封逸心頭的驚慌。在這悄寂無音的黑夜里,兩人背對背靠著門,沉默在暗中蔓延。封逸看著窗外的星光,被這股詭異的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聽到自己的聲音以后,能夠這么有條不紊地切斷電源,分明就是已經(jīng)看破自己的身份了。“之前阿瑞斯和塔吉爾克告訴我,我才把你放到這里來的?!?/br>到底是柯斯瑪手下的第一代下屬,忠誠度高得離譜,縱然再怎么怕死,也不敢對父神有絲毫隱瞞。當天兩個人一合計,離開辦公室以后,便找到柯斯瑪,給他雙腿一跪,痛哭流涕地將事實吐了個一干二凈。封逸此前對兩人說過什么,現(xiàn)在柯斯瑪也都已知曉得清清楚楚,包括封逸今天便會離他遠去。“咚”。這一端地封逸憤憤地錘了下墻壁。果然是那兩個混蛋!就會打小報告!他想想又覺得奇怪。依照柯斯瑪?shù)男愿駚砜?,當天就?yīng)該把他關(guān)進薇奧拉大陸囚禁起來了,還用得著每天在現(xiàn)實里養(yǎng)一只兔子嗎?他遲疑道:“那你怎么不揭穿本大爺……”“怕你又被我嚇跑了?!笨滤宫攪@道,“你可是說過我很惡心呢。指不定又逃到哪個我不認識的地方去了。“我寧愿陪你永遠地演下去。你還是可以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想做兔子,想當人,還是讓我做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都可以。”柯斯瑪沉默一陣,柔和地說道,“別離開了,好嗎?就算你要離開,也告訴我去哪兒——“我真的擔心你,擔心得不得了?!?/br>最后這句話,仿佛是柯斯瑪用盡他這一生的溫柔傾吐出來,從封逸的耳畔直接涌入心扉,燙得他不知所措。封逸怔著晃了晃神,忽而驚醒過來,眼眸里多了幾分酸意。“那你就要一直裝作不知道嗎!如果我沒變回來,你也要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今天死掉!”封逸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平添幾分委屈。自己能瞞得過柯斯瑪也就算了,罪責和內(nèi)疚讓他一個人背到下個世界去就好。可是這個傻子明明都知道了,為什么還要和自己演戲?是想讓自己內(nèi)疚得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嗎?封逸知道柯斯瑪曾是個多么狂妄傲慢的人,只是為了“怕他嚇跑”這種理由,就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設(shè)定的圍欄之外,連牽一牽他的手,和他說句話都不敢,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望過來幾眼。只是為了讓他留下來。可是封逸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柯斯瑪?shù)脑竿?/br>他寧愿柯斯瑪再自我一點,再霸道一點。像以往那樣不是挺好的嗎?未經(jīng)允許就沖進來抱住他,無無禮地弄亂他的頭發(fā),盡管討厭了一點,可是……封逸是喜歡的。很喜歡很喜歡的。“別哭啦?!?/br>“說了沒哭!”封逸飛快揩了一把眼角。柯斯瑪默然良久,回答道:“我想尊重你的想法。”封逸動作一頓。“我是人工智能,機械記憶和演算不是難題,可是感情一類實在不怎么擅長。我明白曾經(jīng)給你造成過許多煩惱。抱歉。我想現(xiàn)在能不能改過來,讓你原諒我。”柯斯瑪說得很笨拙,可是十足真誠。身為AI他從沒有像這樣子說過話。他不知道怎樣乞求少年的寬恕。有些感情隨時間煙消云散,但有些卻越久越令人懷念,令人癡迷。百年歲月之中,他所能夠回憶的與大兔子在一起的日子,唯有不到一年的光陰。在不斷的回憶里,他將與封逸相處的每個細節(jié)都研究了上百遍,才漸漸明白身為一個人如何去喜歡。柯斯瑪清楚,自己犯下太多的錯誤,可是為時已晚。因此,于他而言,重新回到這里的大兔子實在是個巨大的驚喜。盡管時間并不長久,可是這對于百年來備受煎熬的他來說,確實是一份彌足珍貴的禮物。大兔子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他已經(jīng)不奢望什么了。柯斯瑪?shù)偷颓星械卣f道:“假使你到今天都真的不想和我相認,那也是我的錯。我沒有權(quán)利為了自己的私情去戳穿你的秘密?!?/br>封逸忽然道:“你把頭伸過來一點?!?/br>柯斯瑪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封逸的話對他有著圣旨一般的效力,便將臉靠近金屬門。借著模糊的月光,封逸往門縫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懲罰過了,那就原諒你吧?!彼p哼一聲,“下不為例。”柯斯瑪難得地一愣,愉悅地笑出聲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笑得這樣開心了。是了,只要是和他的大兔子在一塊兒,不論是何時何地,他都會覺得很滿足、很愉快。“我知道你從前顧慮什么。放心,除非必要,我不會再屠戮人類,等我的部下們找到可供棲息的星球,就把地球留給他們繁衍生息。我會尊重你的**,萬事以你為大,你的優(yōu)先級永遠在最前排,你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到?!?/br>封逸越聽越不對味:“停停停!怎么像結(jié)婚保證書一樣的……”“就是保證書?!笨滤宫攪@道,“當年你說你年齡不夠,現(xiàn)在你都一百十八歲了,總可以嫁給我了吧?”封逸氣鼓鼓地踢了腳門:“本大爺哪里有這么老!”柯斯瑪又在外頭自顧自地低笑了一會兒。“里面冷嗎?要不要我差人送衣服進來?”“不冷。本大爺有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