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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次呼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4

分卷閱讀114

    形容那樣的心情是傷心還是氣憤,我覺得我心里堵得慌,想找個出口狠狠宣泄。

“非子,別哭啊?!卑组苍谖蚁掳蜕鲜昧艘幌?。

“沒哭啊,你別碰我?!蔽液莩榱艘幌卤亲?。

白椴一只手伸過來,狠狠將我摟在懷里:“得,你哭吧,這兒沒旁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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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益揚下葬是在周末,夏家上下都休息。大舅舅對這個日子敏感,提前兩天就跟我說周末約了時間要去提車,二舅舅跟步步陪著我去;我說周末醫(yī)院里指不定要加班,不一定能去。大舅舅將信將疑,也沒敢多提葬禮的事兒,叮囑我?guī)拙渥⒁馍眢w,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自從出了鐘益揚的事兒,我跟大舅舅之間的種種矛盾就一夜之間擱置了起來。他大概是覺得非常時期先安撫我比較重要,臺前幕后地指揮著我買房的事;由于是樣板間,省卻了裝修的一大筆麻煩,結(jié)清房款后尚未做過戶登記,開發(fā)商已經(jīng)客客氣氣地打電話來說可以入住了。

我從鳧州帶來崖北的除卻證件只有一大箱沒多少用處的教科書,搬家就像坐電梯,一個皮箱了事拖完了事。那幾天白椴還沒有住進來,整個小躍層空空蕩蕩的,一眼望過去甚是凄涼。我尋思著什么時候等我在崖北徹底安定下來了,一定得找家異地搬家公司把我在鳧州那點兒家底子全盤打包過來,讓日子過得有點兒人味兒。

周六那天我沒有刻意提醒自己早起,卻還沒等天亮就徹底清醒了。我打開衣柜,沒幾件黑色衣服,只得象征性地挑了件深灰色外套穿上。早間的風(fēng)有點兒涼,我雙手插兜,在黎明中亂晃一陣,等到金燦燦的太陽高高升起時才猶猶豫豫地攔了輛出租,深吸一口氣,穩(wěn)穩(wěn)報出地名:“市殯儀館,麻煩快點兒?!?/br>
鐘益揚的葬禮極簡單,我是去了之后才知道只來了鐘家的幾個近親。鐘益揚昏迷二十五年,同齡的朋友幾乎沒有,前來哀悼的幾位長輩或許也全是出于禮節(jié),看不出什么悲傷;整個告別儀式冷冷清清,只有鐘垣跟鐘家二老在cao持。我去的時候鐘家二老坐在一邊的涼棚里跟親戚們說話,靈堂里只有鐘垣一個人,右臂上戴著黑紗,表情有點兒冷寂,站在遺體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雙手插兜走上去,靈堂正中間掛著鐘益揚的黑白照,容貌停留在十多歲的少年時候,跟我第一次見到時幾乎沒有變化。

鐘益揚的尸體放在靈堂正中間,尚未送進火化爐,穿著壽衣供親友景仰。我?guī)缀跏浅鲇诒灸艿貨]有走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鐘垣把手搭在透明棺材上。

鐘垣一抬頭就看到了我,表情有點兒驚訝:“念非,你來了?”

我梗梗脖子:“我來不得?”

鐘垣淡淡笑了一下:“還是想看來看看吧?”

我瞪他一眼,沒說話,放了束白菊花掉頭走了。

鐘垣幾步追上來:“我爸媽都在涼棚那邊,過去看看他們吧。”

我一別頭:“不了,我就是來送花的,送完就沒我的事兒了?!?/br>
“你別跟自己別扭?!辩娫罅︺Q住我,“鐘益揚跟你有仇,兩個當(dāng)長輩的可跟你沒仇?!?/br>
我干瞪著他,就在這茬我手機就響了。我甩開他,摸出來一看是大舅舅。

我心里一沉,磨磨唧唧接了電話。

“在哪兒?”大舅舅很不爽。

“市殯儀館?!蔽矣樣槾鸬溃贿@時候鐘垣看了我一眼,像是聽出了電話那頭是誰。

“你真去了?”大舅舅有點兒隱怒,“你,你……”

“行了這是我的事兒。”我也一陣不爽,放下電話想掐線。

“夏念非你把你的立場搞清楚!”大舅舅在那邊敲桌子,“你姓夏,不姓鐘!有本事你把你自個兒的姓給改了,你要上哪兒折騰我都管不著!”

“我知道我姓夏!這事兒有必要那么上綱上線么?!”我沉不住氣了跟他對吼,剛蹦出一句手上的電話就被搶了,我一愣,見鐘垣拿著我的手機皺眉頭。

“夏巖,你有什么牢sao就跟我說?!辩娫€(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開了口。

“手機還給我?!蔽也凰厣斐鍪秩ァ?/br>
鐘垣凌厲瞪我一眼,轉(zhuǎn)過背去繼續(xù)講電話;聽筒里傳出大舅舅的聲音挺刺耳,我心里暗暗說身為崖北市委副書記怎么能這么不顧及形象。

“夏巖你別把上一代的糾葛扯到下一代身上?!辩娫曋摽?,“鐘益揚是鐘益揚,我是我,你是恨我還是恨鐘益揚?”

他停了停,不知道大舅舅在那邊說了什么。

“鐘益揚已經(jīng)死了,我爸媽有錯么?老人家想見見血親不可以么?再說你憑什么限制念非的自由?”鐘垣的聲調(diào)不由拔高了,大舅舅繼續(xù)在那邊低吼,雙方呈膠著狀態(tài)。

“你別想左右念非的人生,我告訴你,你別想!”鐘垣咬牙切齒地吼出了一句。

這下兩邊都靜了靜。

“好啊,你記恨我,你他媽就只管記恨我一輩子好了?!辩娫珢汉莺莸厮ο乱痪湓挘站€了。

我呆杵在原地,琢磨這話里到底有些什么意思。鐘垣剛把手機塞回到我手里,就抬眼向我身后叫了一聲:“……媽!”

我轉(zhuǎn)身一看,鐘垣他爸他媽都站在靈堂門口看著我。安姨幾步走上來,抬抬胳膊,像是想來拉我的手,最后又放下了,雙手在衣擺的地方絞著,小心翼翼向我綻出笑容:“夏,夏念非……你來了?”

“嗯?!蔽也蛔栽诘嘏づげ弊樱拔揖蛠矸欧呕?,這就走?!?/br>
“不急么……一會兒還,還……”她說著說著就啞然了,“……誒,你不留下來吃飯么?”

“不了,我下午回醫(yī)院值班?!蔽胰隽藗€謊,側(cè)首又看看鐘垣,“我走了。”邁幾步又倒回來,“……那什么,節(jié)哀?!?/br>
她驀地抬頭看看我,愣了愣:“……哦。”

“再見?!蔽覜]有再回頭一眼,靜靜地走開了。

我再回到橘園時已經(jīng)是下午,這期間大舅舅沒有再打電話給我。我在新房子里待了一陣,終究是覺得煩躁;白椴在加班,我沒去sao擾他,想了一圈兒我還是嘆了口氣,撓撓頭發(fā)給二舅舅打電話去提車。

二舅舅大約是知道鐘益揚葬禮的事,可來的時候還是一頓裝傻;我也懶得去提,一路上跟步步瞎扯些鳧州風(fēng)土人情,慢悠悠開到市郊的4S店。

車型是我跟大舅舅扯皮了半天定下來的邁騰.8TSI,大舅舅照顧情緒選了個我比較喜歡的銀白色。去的時候經(jīng)銷商已經(jīng)辦好了兩周的臨時牌照等我們?nèi)ヌ彳?,所以?dāng)天一切還算是順利,結(jié)清購車款直接上路。

對于新車步步顯然比我要興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