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書迷正在閱讀:向左向右向前看、糖罐子[重生]、劉英雄的勃起之路(H)、萌寵vs魔神[快穿]、溫暖的被窩(H)、饑渴(H)、不自戀、我在求生直播里做美食、重生還是神經(jīng)病、[主柯南黑籃]入目微光
白椴手忙腳亂地給我拍冷水說誒誒誒對不住對不住,不會留疤吧?我按著傷口說不知道,白椴說誒,你別生氣啊,要不你也給我下巴上來一道?我說算了,你把那塑料刀收好,今后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咱們還得靠它。收拾干凈了出來,望著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張源的駐地在臨滄勐堆,平時跟郭一臣閑聊的時候也經(jīng)常聽他說耿馬佤寨什么的,從地圖上看這兩個地方相距不過幾十百把公里,有怒江支流穿過,緊鄰緬甸邊境,四周高山深谷密林地包圍著,確實是個比較理想的運毒通道。“去耿馬鎮(zhèn)?”白椴看著地圖問我,用手指比了下,“離這兒怎么也得有四五百公里吧?”我跟他面面相覷,我想了會兒又用路邊公用電話打了郭一臣的手機,依然關(guān)機。白椴想了一會兒問:“他那個茶行你知不知道在哪兒?”我一拍腦袋:“日,我太笨了,早知道我們就該在昆明下車,上市區(qū)一打聽洱泰茶行就知道了?!?/br>“他不在昆明,你去了也白去,他手下的人不一定認得你,不可能隨隨便便帶你去交易前線。”他想了下,“郭一臣那茶行在其他地方有沒有分支機構(gòu)?他出來跑貨總該有個落腳點什么的?!?/br>我一愣:“我還真不知道?!逼綍r我跟郭一臣沒事又不交流這些。我們訕訕地在大理的大街上走了一會兒,突然看到街對面一家網(wǎng)吧,我一個激靈拉住白椴:“知道了,咱上網(wǎng)查去。”白椴一聽覺得有道理,二話沒說就跟著我進了網(wǎng)吧。好在我們倆一看就是成年人,網(wǎng)管沒找我們要身份證;我們兩找了個單間,往百度上搜洱泰茶行的名字。百度上出來十幾頁,基本上都是廣告,我想看看郭一臣有沒有做公司主頁,發(fā)現(xiàn)沒有;我在心里罵他懶,一邊一條一條地點開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這兒有公司聯(lián)系方式。”白椴指了指其中一條,念了出來,“法人代表郭一臣?!?/br>我看著郭一臣的名字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百度上,突然覺得很有喜感。我點開那網(wǎng)頁看,郭一臣名字后面還跟著一串手機號。“這不是他的手機號。”我看了一眼說,“他跟我們聯(lián)系不是用這個號?!?/br>“那肯定,用這種網(wǎng)上一搜就能搜出來的號不是找死么?!彼挚戳丝?,“你把這個公司聯(lián)系方式記一下,區(qū)號是昆明的,座機應(yīng)該是真的茶行聯(lián)系方式?!?/br>我把洱泰茶行的電話號碼抄在火車票背面,又跟白椴在網(wǎng)上看了看,沒什么有用的信息。這時候上網(wǎng)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一小時,我跟他能摳一點兒是一點兒,急急忙忙下機結(jié)了帳就從網(wǎng)吧出來了。我們找了個電話亭往洱泰茶行打電話,接聽的是個小姐,估計是前臺秘書什么的,問我干什么,我張口就說請找郭一臣,那小姐客客氣氣地說我們老板不在,有什么事您可以找我們經(jīng)理,然后報了一串分機問我要不要轉(zhuǎn)接。我懵了一下,回憶了半天想起郭一臣的貼身保鏢里面有個叫三貓兒的,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們茶行有沒有一個叫三貓兒的人?那小姐挺有禮貌地說對不起我們公司沒有這個人。白椴瞪我:“哪兒有你這樣問的?你聽好了?!?/br>我說怎么?他拉著我又走了幾條街,換了個公用電話又打,嘶啞著嗓子跟那小姐講著半生不熟的方言:小妹兒,你們是洱泰茶行不?小姐在那邊客氣地說是。白椴說你們老板兒收茶葉不,我們這兒有一批陳年普洱想賣出克。小姐問請問你們是哪一年的普洱?有多少?白椴一聽就愣了,我也愣了半天,聽白椴心一橫胡謅道:八三年的普洱有二十斤。我趕緊掐他,心說你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這幾年普洱價格瘋漲你又不是不知道,八三年陳普洱那還不跟金子似的。那小姐一聽果然來勁兒了,說您稍等我把電話轉(zhuǎn)接給我們經(jīng)理,他會和您進一步談。白椴慌了,說不忙我就是問一下,你們茶行在省城的嘛,那么遠運過克好麻煩,有沒有其他的點可以收?小姐說沒關(guān)系,談好了我們可以上門看貨。我不由看白椴一眼,他也冒了一頭汗出來,說那也可以,不過我們的茶葉放在臨滄。小姐笑了笑,說不用擔(dān)心我們茶行在臨滄有辦事處的。白椴樂了,說那就好,在哪兒?我叫我們的人把茶葉拿到你們辦事處克,直接跟你們的人談。小姐說也可以,然后讓我們等了一下,報了個地名給白椴,叫他上臨滄辦事處去談生意,最后還做了一通廣告,千叮嚀萬囑咐讓白椴一定不要把那二十斤陳普洱賣給別的茶行。白椴把她說的地址記了下來,掛了電話后熱情洋溢地把那張寫著“臨滄市中塘路37號”的字條拿到我鼻子面前晃了晃。“行行行我知道你聰明,別晃了行不行?”我酸溜溜地抓過紙條。打定了主意去臨滄,我跟白椴終于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沒有方向。中午我跟他在大街上隨便找個雞毛小店湊合了一頓,兩個人有葷有素地居然才吃了二十多塊錢。我們跟老板娘打聽了長途車站,嘴巴一擦就又上路了。長途大巴沿24國道往南,從大理到臨滄要開五六個鐘頭??瓦\站外面也有幾個交警靠著摩托車抽煙,這次我跟白椴不知為什么都淡定了,白椴甚至還過去問了路,順著交警的指示到車站旁邊買了包土煙。我站在候車廳里等白椴的時候無神地看著外面那幾個警察,心情突然特別復(fù)雜。我拎著質(zhì)量不佳的旅行包,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明白了逃亡,對,我現(xiàn)在就是在逃亡。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一天前我還身在鳧州,開著沃爾沃,心里惦記著選修課點名這種破事兒,如今竟已經(jīng)身無長物地浪跡天涯了。那一個瞬間我想起很多人,想起我媽,想起外公外婆,甚至還想起了鐘垣;有那么一剎那我是后悔的,我后悔卷進來,后悔幫著郭一臣洗錢。我覺得我特別混賬,我告訴自己要活久一點,現(xiàn)在的我沒臉到九泉之下去見夏薇薇。也許我甚至不可能去到和她一樣的地方,那樣善良堅強的人,歸宿應(yīng)該是天堂。白椴買完煙回來的時候,我拉了拉他的手,揚揚頭:“四號臺,票都買好了。”他挺詫異地看了看我握著他的手。“愣著干什么,還有二十分鐘就發(fā)車了?!蔽夷竽笏?,沒顧上讓他驚訝,扣著他的手就拉起他往四號臺走了。他沒吭聲,跟我牽著手并排走,車站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