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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次呼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旅行社發(fā)來的,說去麗江的團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另一條是郭一臣叫我下午三點去機場接機。再過了一會兒,又有第三條:晚上跟我一起去見邱羽山。

我揉了揉太陽xue,望望天,覺得天空離我很遠。

下午再見到郭一臣,又是一副前呼后擁的黑老大德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身邊多了個張源。張源下飛機的時候拽著郭一臣一條胳膊,后面一幫保鏢沒一個敢上來,感覺那是張源一個人的特權(quán)。

我見了張源挺驚訝:“張源,你怎么也來了?部隊肯放人?”

“他,探親假?!惫怀紡谋亲永锖吡艘宦?。

“你探什么親?”我看張源,覺著這兩人氣氛有些不對,“你不還沒結(jié)婚呢嗎?!?/br>
“部隊首長給介紹了個,鳧州人,這回回來相親呢。”郭一臣陰陽怪氣地對我說,“首長出面面子就是大啊,一口氣給了十天假,還連著春節(jié)。”

“行啊,源兒,好好把握。”我故意刺激郭一臣,“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跟郭一臣似的老單著。長年在外風吹日曬的,家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多好。”

郭一臣不由又哼了一聲,張源挺緊張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我挺心酸的。

“行了,走吧,邱羽山還等著呢?!惫怀歼~開步子朝機場外面走,我跟張源在后邊跟著。郭一臣問我:“姓邱的把白椴怎么樣了?”

我冷笑一聲:“海洛因靜脈注射300mg,致死量就兩百,現(xiàn)在人還趟醫(yī)院里呢。”

“禽獸?!惫怀己莺莸亓R了一句。

25鴻門

25

我記得我上初中那陣兒流行看武俠,我跟張源喜歡看金庸的,郭一臣偏偏喜歡看古龍的;有一次我們仨無聊了還專門辯論過這個問題,說金庸和古龍的哪個寫得好。那次我跟張源兩個人對戰(zhàn)郭一臣一個人,把郭一臣說得郁悶了,丟出一句古龍先生的驚世名言,生生震住了當年的我和張源,覺得那句話簡直美呆了說絕了,一時半會兒沒想到什么反駁的話。

郭一臣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難卻,恩怨無盡。

現(xiàn)在想來,其實也是挺庸俗的一句大白話。

而我自來覺得所謂的江湖離我太過遙遠,現(xiàn)如今回顧起來,竟已經(jīng)離這趟渾水越來越近了。我知道自己從小就渾,也沒指望長大之后會有多大出息,可做守法公民的覺悟到底還是有的。我小時候看周潤發(fā)在電視上槍林彈雨地叱詫上海灘,就單純覺得他帥,尤其是甩煙頭的動作,簡直帥得沒邊兒了,別的歪心思倒是半點沒動過。白椴出國這幾年我沒事兒愛回想那段日子的渾渾噩噩,竟也只能嘆息,果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郭一臣和張源一起回鳧州那天,我們一路從機場回郭一臣的別墅時氣氛都挺陰郁。我一個人在前排開車,他們兩個并排坐后面,整輛車就我們?nèi)齻€人,前后左右照例是郭一臣龐大的保鏢車隊,忠犬一般地護著沃爾沃。

郭一臣在車后面淡淡地說:“非子,你是不是挺恨我?”

“哪兒能呢,”我慢慢地說,“我這輩子有三個人沒法兒恨,你,張源,還有我媽?!?/br>
“你真能抬舉我?!惫怀紘@了口氣,又頓了半天才開口,“你現(xiàn)在也算是半個道上的人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向你媽交待。”

“我說郭一臣你別假啊,我媽早投胎去了,你有空想想你怎么跟張源他媽交待。”

“一臣在說你的事兒呢?!睆堅撮_口了,“這事兒我說過他,本來就不該把你給搭進來。白椴出事那陣我在臨滄,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把事情給弄砸了。”

郭一臣白了張源一眼:“你不知道?!钡⒉幌胱鎏嗟慕忉?,對我說:“行了,已經(jīng)這樣了。你跟我是過命的兄弟,我不會放著不管?!?/br>
晚上的時候,我跟郭一臣去赴鴻門宴,本來張源也是要去的,可郭一臣攔著不讓,說你明兒一早還要相親呢跟著我們?nèi)ジ墒裁矗僬f邱羽山叫你去了么。張源被頂?shù)脹]話說,只有叫我們小心點兒。我出門了拉著郭一臣到一邊去說,你這是干什么呢,幼稚。

郭一臣白眼一翻,說我這是為他好。

我說你這是為他好么,你知道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所以我才不讓他去。郭一臣不耐煩地甩開我,說你走不走,待會兒邱羽山等急了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我跟著他坐上車,前面的兩個保鏢開始上子彈。郭一臣掃了一眼,說別帶槍了,少去丟人。兩個保鏢遲疑了一下,郭一臣又說我叫你們別帶了沒聽見么?忘了邱羽山是干什么的了?他那兒微沖都比咱們這兒的子彈多,何必帶去丟那個臉。

我說你不帶去防著點兒是???

防個鬼。郭一臣說道,他邱羽山真要弄我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我閉了嘴等開車,覺得一路上的景色的都光怪陸離;我覺得我的人生很荒謬,我從未想過要染指黑道,現(xiàn)在不知不覺地趟上這條道了,竟又這么心安理得。

一路上我跟郭一臣兩個人都挺沉默。郭一臣手托腦袋朝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誰;而我在腦海里不停地虛構(gòu)著邱羽山的形象,一會兒青面獠牙一會兒白面書生,我反反復復地在腦子里虐殺那個虛幻的人物形象,無比解恨。

去之前郭一臣專門跟我討論過邱羽山的問題,我說郭一臣現(xiàn)在我跟你算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有什么事兒你只管敞開了說,該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

郭一臣目光流動得極慢:“非子,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有些事情你一旦知道了就回不得頭,只能陪我走下去;我舍不得?!?/br>
我愣了愣,說:“郭一臣你太假了,現(xiàn)在邱羽山點著名讓我去赴鴻門宴,我出去要是跟人說我不是你郭一臣的人,估計都沒人信。咱不說別的,就光是他黑新協(xié)和的事兒就脫不了我的關系。你說就那么小一個醫(yī)療事故,他遷怒你,遷怒我,遷怒白椴也就算了,氣昏頭了直接給我兩梭子子彈都行,但沒道理拿謝錦和開刀啊。新協(xié)和一個工程十多億,我他媽投資才兩千萬,他這么吞我也不嫌寒磣?告訴你,就這事兒我還沒臉跟老謝說呢,要是讓他知道新協(xié)和是被我弄垮的,我是真的沒臉在鳧州混了?!?/br>
郭一臣訕訕想了半天:“你也別太自責,邱羽山這兩年想漂白,拉個房地產(chǎn)上手做是遲早的事,新協(xié)和不過是正好撞在槍口上。”

我一驚:“怎么邱羽山還打著新協(xié)和的主意?”

郭一臣白我一眼:“說你沒腦子你不信,你等著瞧好吧,過陣子銀行拍賣石棚巷那塊地皮,中標的肯定是邱羽山,還是賤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