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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靈想起了那些年游戲荷葉下的日子。 她靈識混沌未開的時候,便在這湖水中了,后來開了靈識,也一直未曾離開,直到后來被高僧留下帶走,在此處也生活了百余年。 靈物剛開靈識的時候,情感多是寡淡的,于小靈對于從前的記憶,多是聽湖邊人三三兩兩地說說閑話,或者,時不時同下水打魚的人,捉捉迷藏,偶爾她也有替同類打抱不平出頭的時候,總是自由自在的。 這一片湖水這么大,同時存在的靈物卻甚少,于小靈記憶中,有過兩三個從這里路過的,然而大多數時候,只她自己享有這片廣闊的湖水。 于小靈竟在同徐泮說著她這些年的淺淺的記憶中,在馬車搖搖晃晃的節(jié)拍中,在徐泮的懷中,睡著了。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一處青磚黛瓦小院的門口。 徐泮見她此時醒了,笑著給她遞了杯水:“見你睡這么香,便沒擾你。喝杯水吧,咱們下去走走。” 于小靈揉了揉眼睛,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一下子便給驚住了。 日光下,波光粼粼的一湖水好像近在眼前一般,細碎的波浪,拍打著岸邊的泥沙,清澈的湖水在微風的吹拂下,送來一陣又一陣清新的風。 “這是什么地方,竟是臨著湖的?”于小靈驚問道。 說話間,徐泮已是半起了身,朝她笑道:“下來看看,便知道了。” 于小靈順著他的手,跳下了馬車,下到車來,果然眼前更加開闊。 馬車停的青磚黛瓦的小院,此間只此一處院落,這座院落看起來,也有三進的模樣,院子的西邊緣,種了一排柳樹,柳樹再往西一兩丈處,下了一個小坡,便到了湖邊了。 于小靈深深地吸了一口湖邊清新的濕氣,又吐了出來,如此吐納約莫兩三次,她情不自禁地嘆道:“久違了。” 徐泮伸手擁了她在懷里,低聲朝她說的:“可惜咱們不能長住,不過能安心住上幾天也是好的?!?/br> 他說完,又伸手指了指這個小院,道:“這個院子我已經放在你名下了,我們什么時候得空,再過來住就是?!?/br> 于小靈意外地看了徐泮一眼,見他眼中溫柔,一下下,一如這一湖的池水,將她淹沒了徹底。 “徐泮?!彼偷偷貑舅?。 無人的時候,她總喜歡這樣喊他的名字。被她連名帶姓的喊,徐泮也不以為忤,轉眼見她抿了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己,心頭又軟又甜,然后就見她嘟著嘴巴,好像受了委屈的樣子,連忙問道:“這是怎么啦?怎么還委屈上了?” 于小靈搖了搖頭,低著聲音說道:“受委屈的人不是我……” 她說完這個頓了一下,一把摟住了徐泮的腰,抵在他的胸膛上,說道:“是你?!?/br> 下面的人早就退了一干二凈,純粹的陽光下,垂柳浮著水面搖擺不停,湖水拍打在岸邊的沙石上,將淘了一遍又一遍的細碎石塊涌上岸來。 海天相連處,有白色的水鳥鳴叫著飛了過去,配合著水中偶有魚兒跳出水面又拍落下去的聲音,使這邊靜謐之中,又添幾分靈動的和諧。 天水地之間,兩只身影相擁而立,宛如,畫中走出來的一對璧人,遠遠望去定然醉人心脾。 旁人定然看不到于小靈紅了眼睛,又酸了鼻子。她把腦袋頂在那堅實的胸膛上,只覺此心此身,都盡數這一人了…… 有徐泮全心全意地縱著她,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二人下晌睡醒了午覺,于小靈同徐泮一起到了湖邊,說什么都要脫了鞋子卷著褲腳下去,趟一趟水。 徐泮自然是不同意的:“三月份湖水,還涼著呢!如何能赤腳趟水?所謂寒從腳起,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然而于小靈根本不聽他的,還說,若不是天氣冷,她定要脫了衣裳進去游一圈的。 她混不在意道:“這水生我養(yǎng)我,我在水中集天地之靈氣,怎么可能會凍著我的?你真是多慮了!” 于小靈正話反話說了一籮筐,好歹磨著徐泮同意,這才褪了鞋子,挽了褲腳,下湖去踩水。 然而她這邊,腳丫子剛踩到水里,便冷得打了個寒噤,徐泮一眼就看到了,沒等于小靈另一只腳踏進水里,他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好了,水也踩過了,該回去了!” 徐泮不由分說地,便抱了她往回走,于小靈撲棱撲棱腿,眼巴巴地鬧了兩句,眼見著沒了希望,也乖乖老實了去。 二人這樣時而下水游船,時而漫步湖畔,褪去綢緞錦衣,換上不那么顯眼的粗布衣裳,一如一對尋常夫婦,過著不為人知的平凡日子。平靜之中,自有愜意。 如此過了兩天,這日一早湖邊霧氣未曾消散的時候,傅平突然來報,說在附近的蕃縣,發(fā)現了疑似高就的行蹤。 ☆、第三四六章 小書院 自高就消失在徐泮眼前,也有一年半的工夫了。 徐泮從被俘虜的水匪那里了解到,這高就從前未上船之前,也曾跟著土匪,做過不少同官府作對的事情。他讀過書,四處漂泊過,腦子也好用,比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土匪頭子,多了些計謀。 正是因為如此,高就的存在才讓人覺得不安。 徐泮一直派人四下去尋高就的蹤跡,約莫是高就小心藏匿行蹤,徐泮始終沒有尋找他。而這日一早,傅平來報說發(fā)現了高就的蹤跡,徐泮便立即來了興致,要親自前往。 這高就經了水匪的事情之后,不知兜兜轉轉多少處地方,想再次落草為寇,卻始終未能成行,最后竟在那蕃縣縣城,給小商小販的孩子,當了教書先生。 他當著教書先生也不過就這兩月的事情。想來,從水匪那事之后,高就東躲西藏,便沒能緩過氣來傍上那些土匪山賊,繼續(xù)同官府作對。他沒有生計,也只好去給人做教書先生了。 這一次,徐泮可不能讓他再跑了,于是他同于小靈,言語了幾句,便親自前去要捉高就回來。 徐泮既然已經鎖定了他,動身前去并不費力。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徐泮便已到了高就所教書的書院附近。這個所謂的書院,的的確確就是個不起眼小院子,面對高就,徐泮連一絲躲藏都不需要,抬腳就走了進去。 高就正在一旁的廂房里,教學生念書。 “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br> 高就念了這一遍,又點了下面的學生跟著他念了一遍,他便開始講解起這段孟夫子的高論來。 “吾以為,孟夫子所言極是。天下君主該當以民為重,全因世道先有民,才有社稷,繼而才有君。民多而君寡,民苦而君樂,君主享樂之后,便再顧不得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