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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隨口答一句:“撿花?!?/br> 書上說,藤蘿可解毒,敗火。這院中這樣多的藤蘿,每日都要落下許多,還會有被壓斷的整支掉下來。這樣有用的花自是不能浪費了。若是能淘洗干凈,著廚子們制成好吃又好看的點心,才不負這滿院藤蘿綻放一場。 說撿就撿,見她這么上心,卓焉與木緣也不好干看著,隨在她之后在這院中上下翻騰。落在地上的是不能要了,可落在花圃上的占多數,若是仔細挑揀,是很多都可以用的。 有了事情做,司檀活躍的很,興致亦是高漲。撿花、挑花、洗花。她樂得咯咯笑,與看起話本時候一樣投入。 用花瓣做點心很是繁瑣,不可能一日就成。且司檀想要做的是藤蘿蘇,這餡料調制更是麻煩不少。 要將淘洗過的花瓣瀝干水分,加糖搗碎腌制,還要密封擱冰窖藏上好幾天。這樣下來,不能立刻嘗到這種味道,她還是有些遺憾的。 木緣和好了泥,司檀剛要親手來封陶罐,由遠及近的凌亂腳步聲自門外傳來,擾的她心頭一慌。 不多時,丘管事躬身進了火房。見他一來,司檀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將發(fā)生。她慌忙放下手中之物,端身靜立。 丘管事俯身恭敬行了禮,遞上了一則名帖,道:“夫人,太史府來人請見。” “太史府?”司檀聞之頗顯意外。她接過卓焉遞來的沾了水的巾帕,將手上的灰土拭去。眉間微動,疑惑接過丘管事手中的名帖。 “太史府司清”,司檀低眸看著這幾個字,更是不解,連帶著整張臉都被疑云布滿。 之前在太史府,五姐司清一向深居不出,最多也就是年節(jié)期間才能見上一兩次。她與五姐沒到與四姐司凝之間水火相觸的地步,可也一直淡淡的。不鬧,亦不親厚。相互守禮,互不相擾。 在同一屋檐下都沒什么交集的人,今日怎有心到這里來? 莫不是,遇上事了? 司檀也鬧不清楚,眉頭蹙了又蹙,也想不明白。 見她半晌不應,丘管事低了低身,謹慎問道:“夫人可要見一見?” 名帖已經在手,又是家里人,哪有不見的道理。稍稍遲疑之后,她說:“引進來見一見罷!” 丘管事點頭,忙稱一句“是”,就要轉身退下。 “等等?!彼咎赐蝗粨P聲叫停了他的步子。 府內姐妹來,也沒多少禮要遵的,完全可以直接在這院中接見。可又回神一想,司檀又覺不妥。聞亦不在,她又不知五姐找她到底何事,還是不要來這里的好。 思索之后,她道:“去正廳。” 丘管事一怔,可也沒再多問,直接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或許是恐懼,或許是自我逃避。司檀不太愿意見太史府的人。自回門之后,她不曾往母家回過,母家也沒人來問候過她。如此,她倒也輕松。 可今日突然來人拜訪,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聞亦一早就進了宮,到現在也沒回來,無人予她依靠,連問句話的人也沒。 自火房出來,司檀心理裝著那個還沒封口的花糖,一步三回頭的,一遍遍叮囑著下人們,一定不要將她那一罐紫蘿花給弄灑了,或者是弄丟了。下人哪里敢動,皆是再三保證著說不會。 她還是不放心,啰嗦個沒完,最后還是卓焉硬將她拽了回來…… 天還是陰沉沉的,大團大團的灰云簇擁著。金芒借縫隙偶爾露個頭,可惜很快就又被掩去。 待收拾妥當,由木緣和卓焉陪著,出了院門直往正廳而去。 “七meimei,你可是來了!”剛邁進門檻,司清便急吼吼地上前一步,說道。 司清瘦瘦的,盈盈一握的蠻腰。鵝蛋臉,秀鼻立挺,標致的美人相。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開一合時,又有些魅惑勾人。 此時的這張臉正蘊著愁苦,像是漫上一層薄霧,入眼皆是黯然。 “五姐?!彼咎垂创叫χ卸Y道一句。 倆人落座,婢子們奉上了幾盞茶水就退下了。司清左右環(huán)視,見身側還有兩人,又有些猶豫。秀臉微垂,眉頭也跟著鎖了起來。 司檀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她這是有事,微一淺思,便讓卓焉她們二人在外候著。 “五姐可是有事要說?” 司清有些難以開口,百般糾結猶疑。兩手使勁攥著繡有水仙的帕子,都要將它戳破了。 沉吟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道:“七meimei可知,近日太史府將遇大難了?” 司檀自然是不知,她迷茫地遙遙頭。 司清細說道:“幾天前,司凝沖撞了晉華長公主,聽人說,她們還動起了手。此事一鬧開,如今朝中大多都在上奏彈劾父親。除了教女之過,還引出了許多舊事。說、說……”她似乎有種難以啟齒。 司檀耷拉著腦袋,不問,也不應。只等著司清自己組織好語言,好聽她慢慢說完。 想了想,司清繼續(xù)道:“他們都說父親貪污,不知怎的,竟還扯出了幾條人命。”她轉眸望著司檀,面上皆是殷切,道:“七meimei,現在府內亂作一團,天都要塌了,這可如何是好?” 司檀算是明白了,她這一趟,真是有事需要她去做了。她有些生氣,說不出到底氣哪里,就是憋著一口悶氣很不自在。司清問她,她也沒有回答,就一直沉默著。 她怎么回答?這些她都不懂,原先在府里時,一點點的事都弄不清楚,哪里會懂這朝中的事。 如此來問她,她怎么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了這些事情原委,見司檀仍是沉默,司清有些著急。若是不能遂了父親的愿,她回府亦是沒什么好果子吃。 定了定神,趁著熱度未退,她繼續(xù)道:“七meimei,父親年紀大了,之前就算再有不是,終究也是我們的父親。如今家中遇急,府內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可父親最擔憂的,便是你的處境。你這才剛嫁人,母家若生變故,總要……” 司檀緩緩抬起頭,不待她說完,就繃著一口悶氣,兩頰脹的圓圓的,道:“五姐需要我做什么?” “這……” 司檀如此直白地問出來,與料想中的有差,司清忽然間有些進退不是。 出府前,父親還教她好言勸說,讓她順著,耐心些,不能惹了七妹。可自進這門起,這位七妹都未表現任何的不快。她原還想按照父親的指示,將其中利害攤開來講。父親說她膽小怯懦,好勸說。指不定怕失了現在所有,會盡力保太史府安穩(wěn)。 可她左右看著,眼前的這位七meimei都不像怯怯憂憂的人。那雙蘊著蒙蒙水汽的眼睛澈亮的很,比泉水都透靈。 這哪里還是之前在府里任人欺負的七妹? 不知怎的,司清忽然就不想開口??上氲礁赣H還盼著,府內旁人又不好過來求,她也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