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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夫人正在和李崇庸說話,并沒有注意到她。落座之后,孫淑清才小聲的問她,“你怎么出去這么久?老太君剛剛還問你呢?!?/br>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李崇庸雖然在和唐老夫人說話, 還是瞥到了從后門溜進(jìn)來的俏麗身影, 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跟著轉(zhuǎn)了過去。 桌上的酒盞換成了茶鐘, 宋琬執(zhí)了一鐘潤口,眼眸微微上瞟, 正好對上李崇庸打量的目光, 她略一怔愣,連忙低下了頭。 不知為何,宋琬總覺著李崇庸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打量, 又似琢磨,仿佛在看一個(gè)很熟悉的人, 可明明兩人只見過幾面。 莫不是…… 宋琬心下一咯噔,不由得捏緊了手里的茶鐘。 “你怎么了?”孫淑清看到宋琬目光怔愣, 便出聲問了一句。 宋琬端著茶鐘的水微微一晃, 她抬頭看向?qū)O淑清,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道,“沒事?!?/br> 話音剛落,就聽上首的人道,“朕瞧著孟夫人在這里, 可也帶了令郎過來?” 被點(diǎn)到名, 宋琬連忙起身福了一禮, 又聽李崇庸不緊不慢的說,“朕和他倒有些緣分,若是孟夫人帶了他一起過來,可否抱出來讓朕一瞧?”他唇角掛著笑意, 說話的語氣里帶著試探。 宋琬自是不能拒絕,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囑咐喜兒讓秋蕓將雪寶抱來花廳。只是雪寶還在睡著,若是貿(mào)然把他叫醒,定會不滿。 果然,過了好大會子,秋蕓才抱著還撇著嘴哼唧的雪寶進(jìn)了花廳。徐嬤嬤連忙接過來,抱到李崇庸跟前。他眼里還含著淚水,鼻頭也紅紅的,轉(zhuǎn)著黑黝黝的眼珠看了李崇庸一眼,小嘴巴便往下一撇,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這小主子平常還好好的,就是被吵醒了,最多也就哼唧兩聲,也不知今兒是怎個(gè)回事,竟這般難哄,秋蕓急的滿頭大汗。眾人還從沒有見過雪寶哭的這么厲害,聽著都不免心疼,唐老夫人蹙了蹙眉,示意徐嬤嬤將雪寶抱下去。 李崇庸卻很想抱一抱雪寶,他剛剛伸手,就見宋琬突然起身,跪到地板上道,“皇上,雪寶年幼無知,并不是有意沖撞天威。還請您看在他還是個(gè)小孩子的份上,不要……” 她害怕極了,聲音里還帶著顫意。 “不要什么?”沒等宋琬說完,李崇庸就打斷她的話道,“你以為朕會傷害令郎?”他話里原是帶了幾分質(zhì)疑,后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孟夫人,朕知道你護(hù)子心切,你且放心好了。他還是個(gè)小孩子,難道朕還會和他一般見識?!?/br> 宋琬抬起頭,眼前一片朦朧,依稀能看到李崇庸臉上帶著笑意,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雪寶聽到娘親的聲音,便止住了哭聲,抽噎著向宋琬張開了手臂。 宋琬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看向李崇庸,“皇上……” “這小子膽子大的很,竟然敢給朕臉色看?!崩畛缬箵u了搖頭,含笑道,“孟夫人,你可生了個(gè)好兒子。他既要你,你抱他就是。” 宋琬謝了恩,才起身接過雪寶抱在懷里。他這下倒不哭了,小小的身子整個(gè)都黏在宋琬身上,像個(gè)八爪魚似的。 宋琬不好意思的道,“皇上,雪寶可能是有些認(rèn)生,他平常不是這樣的?!?/br> 李崇庸就道,“雪寶是他的乳名?” 宋琬回了一聲‘是’。李崇庸又笑說,“他是在雪地里生的,叫雪寶倒是挺恰切?!彼此午恢闭局銛[了擺手道,“你抱著雪寶不方便,回桌上去吧。” 秋蕓便從席面后面過來接雪寶,雪寶卻抓著宋琬的衣袖不放手。宋琬看他哭的通紅的鼻頭,便和秋蕓道,“你先下去吧,我抱他一會?!?/br> 孫淑清沒想到宋琬會沖出去,不免替她捏了一把汗。兩人從花廳出來,她才蹙眉道,“你剛剛真是嚇到我了,怎么就突然沖出去了呢?” 宋琬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shí)是怎么想的,她就害怕李崇庸也想起來前世的事,可能會傷害到雪寶,腦子一熱,便沖了出來。 可看李崇庸剛才的反應(yīng),顯然是她多想了。宋琬輕輕拍了拍雪寶,說道,“是我魯莽了。” “好在皇上沒有怪罪,你就別放在心上了?!睂O淑清笑看了雪寶一眼,輕輕點(diǎn)著他rou乎乎的臉頰道,“小雪寶今兒不乖,讓你娘親受驚了?!?/br> 雪寶還聽不懂孫淑清說什么,以為她在逗他,便咧著嘴笑。孫淑清看到雪寶光禿禿的下牙床中間的位置有一小塊白點(diǎn),驚奇的道,“琬兒你快看,雪寶露牙了?!?/br> 怪不得他這幾日老是流口水,原來是開始長牙了。宋琬也很歡喜,午后孟階從京城回來,剛一踏進(jìn)門,宋琬就興奮地拉著他說這件事。 孟階看著宋琬歡喜地竟像個(gè)孩童吃到糖一樣,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你是不是察覺出來什么了,今兒皇上在的時(shí)候反應(yīng)怎么這么大?” “你怎么知道的?”宋琬有些詫異。事發(fā)時(shí)孟階還在京城,誰會告訴他這件事? “當(dāng)然是有人告訴我?!泵想A微微蹙眉,握住宋琬小手的大掌不由緊了緊,“琬琬,你以后盡量不要再見他了。” 當(dāng)他聽到李崇庸在梅林遇到宋琬奇怪的舉動,就知道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宋琬是他的,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讓出去了。 “我其實(shí)也不想見他的?!彼午疵想A臉色嚴(yán)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若是以后再見到他,我且避著就是了?!?/br> 孟階將宋琬攬到懷里,溫和的目光又陰沉下來。 李崇庸是皇上,見面的事豈能是宋琬一個(gè)人就能拿主意的。他要見宋琬,自然有很多辦法。 他必須防著了。 —— 乾清宮里,李崇庸看著面前桌案上擺著的詔書,臉色極暗。這是禮部擬定的誥命詔書,是給宋琬的。 他看到上面寫著孟階正妻二字,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不由想起今日在英國公府里,宋琬看他戒備的眼神,心頭便狠狠地一揪。 她就這么害怕他嗎? 他不過是想抱一抱雪寶,就把她嚇成那樣,竟然還以為他會傷害她的孩子。 在她心中,他就是這么可惡的嗎? 他根本就不想把這個(gè)詔書頒下去。孟階正妻,為何偏偏是孟階? 李崇庸怒氣沖沖的將桌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清脆的響聲把剛走到門外的貴妃楊茹嚇了一跳。 “皇上這是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他這般大動肝火?”楊茹蹙了蹙眉,問向侍立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 自李崇庸從宮外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乾清宮里,小太監(jiān)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搖了搖頭道,“回娘娘,奴才也不知道?!?/br> 楊茹是個(gè)聰明人,便小聲的詢問小太監(jiān)今兒在宮外發(fā)生了什么。小太監(jiān)一一回了,楊茹便明白了幾分,她將手中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