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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放在鍵盤上的手敲了一個鍵,窗外盤旋的直升機就當場失控,沒頭蒼蠅般互相攻擊,或者直接相撞在一起,在空中爆出激烈的巨響和火光。他還記得軍官扭曲著臉大喊“快控制他”,那些虎狼一樣的軍人們把毫無反抗之力的惡魔從椅子上拖下來,反銬住雙手,男人木著臉,眼神卻像洪荒兇獸,在被套上頭罩前,他透過人群看向自己,干裂的嘴唇動了動,那幾個口型讓戚行初連續(xù)做了兩年光怪陸離的夢魘。他說——戚行初,干得不錯啊。“戚行初,怎么了?”男孩軟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驚醒過來,下意識地抬起頭,同樣的一張臉,卻比那時候稚嫩得多,懵懂、純良、無害,黑色的雙眼一眼就能望到底,就連提出微不足道的請求時都小心翼翼。讓人不敢相信,幾年后上面的神情會完全變成另一幅光景。強烈的反差讓行初幾乎產(chǎn)生一股精神錯亂的感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甩甩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手中的藥酒已經(jīng)被自己完全揉干。戚行初搖搖頭,收起了藥酒:“睡吧?!?/br>等他放好藥走回床邊,卻發(fā)現(xiàn)男孩依然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坐在那里,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戚行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一沉,他像被觸到逆鱗一樣,反身用力把人摁到床上,拉起被子蓋住了對方的臉,語氣不太好地命令道:“睡覺!”羅子昕被他弄得有些疼,迷惑地看了對方一眼,還是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溫順地閉上眼睛。寫字桌上,靜靜地放置著他從回收站買來的LASER微型電腦。戚行初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盯著羅子昕側臉柔和的輪廓有些怔忡,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猜想——羅子昕左腳的沉疴,就是在現(xiàn)在落下的嗎?如今回想起來,上一世的今夜,自己并沒有跟隨母親來到華國,當然更不可能聽到外面喧鬧的狗叫聲而走出來,在這里救下他,那羅子昕……他那夜最終的結局又會是怎樣,有沒有受傷,多重的傷;有沒有回家,怎么回的家?……謎題層疊,但這一切可能都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他又把視線轉向桌上的電腦。當初戚行初發(fā)現(xiàn)自己有幸重活一世的時候——沒錯,他來自未來,在見到羅子昕之前,曾設想過任何可能,甚至考慮過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面前這個如今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的人,永遠不能再使用電腦,以免慘痛的歷史重蹈覆轍。但是當年幼的男孩縮成一團,小貓一樣喊著救命的時候,他的心里不可抑止地升起一個疑問,這個平凡的、甚至可以稱得上弱小的孩子,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后世那樣……?☆、第十四章林光和李昀澤垂頭喪氣地整理好他們的宿舍,拖著沉沉的行李袋走出校門,兩人留戀地回望,三年多的大學生涯,給他們帶來了無比豐富的回憶,有歡笑也有痛苦,但這一切,都將在今夜劃上句號。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在畢業(yè)設計出現(xiàn)紕漏,得知自己拿不到畢業(yè)證的那一刻起,瞬間崩塌。“唉?!绷止獬脸恋貒@了口氣。“或許這才是我們應有的結局,從那臺電腦壞掉的時候,我們就應該預知到的?!崩铌罎晌亲?。“你說得對?!绷止饴曇魫瀽?。長途巴士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他們互相道別一聲,提起了行李。“等等,等一下!——”遠遠傳來急促的呼喊,聲音有點像他們的教授,兩人神色黯淡,只以為是產(chǎn)生了幻覺。“林光,李昀澤,你們兩個混小子要去哪里???!”后領陡然被人在背后逮住,一只腳跨上巴士的兩人驚愕地回過頭,只見他們年近半百的老教授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慍怒地看著他們。“……教,教授?”“你們到底在搞什么東西,我才剛向學校申請,特批了兩個保研的資格給你們,一眨眼反倒給我往上遞退學申請?你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導師放在眼里!”“???我們的畢業(yè)設計不是……”“對啊,就是你們的畢業(yè)設計!我告訴你們,別以為現(xiàn)在學得好了,翅膀長硬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跑去投奔別的重點高校!難道你們忘了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導你們的?”兩人徹底迷糊了:“什么?”“我是說!”教授喘勻了氣:“你們做出這么好的畢業(yè)設計,我很滿意!我很欣慰!如果你們愿意跟著我念研究生,我愿意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們!聽懂了嗎,嗯?”“……教授!”林光聞言,當時就雙膝一軟跪下來,抱著老教授的雙腿哭道:“您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實在無以為報,我發(fā)誓,今后一定跟著您好好學,再也不看電視劇了!”******第二天一早,戚行初不知道從哪兒推出一輛自行車,載著羅子昕趕去學校,而LASER畢竟不好被一同帶去,就先放在了戚家,計劃晚些時候行初再來學校,連帶著那臺電腦把人一起打包送回去。自行車磕磕絆絆地穿過小鎮(zhèn)的街道,載人和被載,對于自行車上的兩位來說,都是一次全新的體驗。羅子昕站在校門口,回頭向戚行初道別:“謝謝你!戚行初,你……”“嗯?”“你真是個好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到那人騎著的車似乎劇烈地晃了晃。男孩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扶著墻走進了學校,去往教室的一路上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卻說不上來,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師夾著書本走上講臺,方才恍然大悟,可惜已經(jīng)為時已晚。“羅子昕!你的課本呢?”最可怕的語文老師皺著眉沉聲道:“還有你的作業(yè)!”一陣風吹過,兩手空空來到學校的某人冷汗掉下來:“老,老師,我可以解釋的……”“教導主任或許會愿意聽你解釋!”可憐的、瘦弱的、無辜的小男孩被押到了教務處,硬著頭皮在門上敲了敲。“進來!”屋里傳出教導主任不耐煩的聲音。子昕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去,身后的門被語文老師獰笑著關上,他的心也跟著哇涼哇涼的。“什么事?”教導主任似乎在忙著什么,背對著羅子昕問了一句。他咽咽口水,努力組織措辭:“我……”“咚!”有些上了年紀的女教務人員憤憤地踢了一腳面前的傳真機,直起腰揉著自己的肩膀。某人自動消了聲。教導主任轉身看了他一眼:“等等?!闭f著,撥開男孩從架子上取下一沓嶄新的傳真紙,放進傳真機,啟動開關。傳真機發(fā)出工作的嗡嗡聲,很快吐出了一張張印上了字的紙,女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