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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踱著步子進(jìn)來。 “王兄真是好閑情?!?/br> 宋珩剛拿來的蜜瓜酒還放在石桌上,正好兩個夜光杯,斟滿酒往宋琰跟前一放。 “玄玉請?!?/br> “不知王兄是賞月呢還是賞美人兒?”宋琰難得地調(diào)笑一句。 “還未謝過玄玉?!彼午窈鱿肫鹨皇?,坐直身子端起酒:“段六郎的事兒多虧你壓下去?!?/br> 宋琰舉起酒杯與他相碰,墨色直裰領(lǐng)邊的金絲線在星光下閃閃發(fā)亮。 “你我兄弟,客氣什么?” 宋琰想起他當(dāng)日處置那段六郎的狠厲手段:“王兄手底有兩下子?!?/br> 宋珩“嗤”一聲笑,晃著頭得意洋洋:“那是!你從小錦衣玉食,沒過過我們那種市井江湖的日子,出來混,沒點功夫怎么行?” 他往前探身撐在石桌上:“哥哥我不是吹牛,當(dāng)年京幫中排名第十的烏二虎都打不過我?!?/br> 宋琰總被他一身江湖氣搞得哭笑不得:“那后日出征,還得托王兄多多看顧?!?/br> 說到出征,他又沉郁下來:“后日兵分四路,你說我們跟哪一路好。” 為搜尋樓鄯兵蹤跡,他們決定分四路出發(fā)。 滄海沙漠邊際綿長,橫跨哈密衛(wèi)西北,而樓鄯兵最為可怕的,是可能在這邊界線任何一個地方出現(xiàn)。 這個堂哥雖然有點不著調(diào),但不知為何,他直覺他對這些事情是有想法的。 他想聽聽他的意見。 宋珩又自顧自喝一口酒:“當(dāng)然是兵力最強(qiáng)的那路?!?/br> “可若是被人露了底兒,樓鄯兵偏偏往兵力最弱的那頭去呢?”宋琰還是擔(dān)憂著忠順侯與樓鄯兵勾結(jié)一事。 宋珩坐直身子看著他:“玄玉,你不會真以為是我們?nèi)フ覙芹繁???/br> 宋琰上身微微一顫:“你是說?” “他們自然會找上你?!?/br> 宋琰不是笨人,即刻把握到其中關(guān)鍵,若真如宋珩所說,那說明忠順侯與樓鄯已完全結(jié)成聯(lián)盟,目的只為對付自己! 他咬著牙陰惻惻一笑:“很好,只要他們不躲起來就行?!?/br> “真到了陷阱跟前,玄玉打算怎么辦?” 宋琰半瞇起眼,吐出四個字:“不破,不立?!?/br> ☆、第180章 直闖滄海 出了哈密城西再折往北,入目處皆為茫?;哪?。 今日是個難得的陰天,沒有晃得人刺眼的日頭,可惜在這哈密地區(qū),就算黑云再濃,也難掉下一滴雨來。 這是宋琰領(lǐng)著五千大軍出城的第二日。 其他三路分別由他手下的副將帶領(lǐng)往另外三個計劃點去。 他們是離沙漠邊陲小城——天峻最近的一支,到了城外,依鄧鐘岳的建議,如守株待兔一般,在離沙漠不遠(yuǎn)的山丘下安營扎寨。 靈芝換上兵士罩甲,扮作親衛(wèi)一路出城而來。 宋珩見她確實可以通過風(fēng)中沙與水的氣息辨別方向,又實在犟不過,只好同意帶上她,再三叮囑大雙小雙與阿文三人都隨身跟著她,自己只隨便點了兩個金吾衛(wèi)中的人做護(hù)衛(wèi)。 到了申時,瞭望塔的守衛(wèi)忽吹響集結(jié)號。 “狼煙!”有人望著西北邊喊道。 正是出去巡邏的隊伍發(fā)現(xiàn)樓鄯騎兵燒起的狼煙訊號。 果然被他們等到了! 宋琰大步跨出營帳,“快速集結(jié),一刻后出發(fā)!” 命令傳遠(yuǎn),兵士們得了囑咐早有準(zhǔn)備,轉(zhuǎn)眼間營帳外戰(zhàn)馬嘶鳴、旌旗飄揚,已排起方陣。 只聽一聲長號,響徹天際。 隨著一聲“出發(fā)!” 千騎同時奔騰而出,長槍紅纓林立,黃沙飛撲陣陣。騎兵隊后是小跑前進(jìn)的步兵,手持盾甲,腳步踏地如萬雷轟鳴,震得大地微微顫動。 靈芝依舊騎著那匹宋珩從京師帶來的棗紅馬,緊跟在宋珩身后,隨著騎兵隊往前趕去。 剛策馬奔出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那狼煙點,地上躺著幾匹死馬,還有幾個傷兵中箭呻吟,血腥的氣息飄來,遍地狼藉。 騎兵隊毫不停歇,繼續(xù)往前方傳來的號角聲沖去。 荒漠像潮水一般后退,前方天際處,隱隱一條閃著黃亮的長長金線,如金色海洋的浪沿,蜿蜒逶迤。 靈芝心中一蕩,滄海! 樓鄯兵果然如宋珩所料,短兵相接即退,往滄海中逃去。 大周軍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直往那金線奔去。 漸漸的,視野盡頭的一絲金線變成了一小條金色綢帶,再近一些,如金色絲路一般寬闊綿長,更近了,那是無邊無垠蔓延到天穹之崖的一片沙海! 大周軍的旗幟立在那沙海邊上,旗幟下一人策馬往宋琰處奔來。 “總兵大人!”鄧鐘岳在馬上拱手抱拳:“樓鄯兵約兩千人,從此處進(jìn)了沙漠?!?/br> 他指了指那旗幟所插之處。 宋琰雙目微皺,兩千人就敢來,不過是仗著他們不敢追擊。 他舉起長劍振臂一揮:“繼續(xù)追!” “是!” 鄧鐘岳掉頭策馬領(lǐng)路而去,一群黑壓壓的騎兵緩緩侵入到沙海那無邊的純澈金色之中,猶如一滴黑色的水,匯入大海。 越往里沙丘越雄偉陡峭,從緩緩起伏的沙包,變成一座座難以攀援的沙山。 馬兒的步子越來越慢,陷進(jìn)沙坑里,再拔出來,東倒西歪往前費勁地走著。 遠(yuǎn)處依然不見樓鄯人的蹤影。 “是這個方向嗎?”宋珩問身邊的靈芝。 靈芝點點頭,指向前方,“有血腥的氣息和馬的氣味?!?/br> 宋珩立時報于宋琰。 宋琰剛爬上一坐沙丘,回頭看去,那黃沙的金色邊緣已遠(yuǎn)遠(yuǎn)落在身后,他們這五千人在沙海中看起來像一只只螞蟻,渺小得毫無招架之力。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指南針,再看看太陽的位置。 那指南針的針尖如風(fēng)中的柳葉一般擺來擺去,最終卻指向了云中留個影子的太陽方向。 連指南針都沒用。 滄海!不愧叫滄海,果然是千年難渡。 “下馬!變陣!”他舉起長劍高呼。 “唰!”所有騎兵都下馬重新列隊。 宋琰與宋珩那夜談過之后,料到樓鄯兵的目的是將他們引入滄海,便早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之法。 用宋琰的話說“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就算明知是陷阱,也要跳進(jìn)來摸摸虛實。 他明白此乃樓鄯誘敵之計,但要破樓鄯,必須得闖上一闖。 只要入了沙漠,最可怕的就不是樓鄯騎兵,而是迷路。 為防迷路,宋琰用了這個最笨也最可靠的法子:以五千人結(jié)長蛇陣,深入滄海尋樓鄯蹤跡。 士兵一個接一個,從一群黑點變成一條綿延在沙海中的黑線,只要這黑線的尾巴能看到出發(fā)時的荒漠,他們就不虞迷路!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重倚仗,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