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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絲笑也沒有,揣著手道:“還不快跟你娘回去?!闭f完扭身要走,被蒙英兒的娘拉了住,那嬸子臉上堆笑,“姑娘,咱們家丫頭……”她欲言又止。 年英冷笑一聲:“這不是打發(fā)了錢么,不少了,足有八兩銀子,拿著出去外頭找個事,我們里頭可收不下這么厲害的丫頭?!?/br> 蒙英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說什么,卻被年英冷臉子嚇了住,一想便是捅出來誰是指使,也落不得好。孟良清發(fā)了話,他跟前要老人伺候,不再要新丫頭,若還在內(nèi)院服侍四個大丫鬟,更要被人看碟下菜,少不得吞了這口氣,況乎年英私下已給了她十兩銀子,就被她娘拎著耳朵下去,縱被數(shù)落也不吭半句。 次日一早,年英與沃玉兩個先去前頭伺候,簟竹與桂巧輪的下午當(dāng)值,晨曦透過薄薄窗欞入內(nèi),映著桂巧的臉,猶如皎月明亮潔白,她臉盤子圓,眼仁烏黑,手上捏著一根綠玉簪子把玩。 “這個不值什么,你再拿去這個?!惫鹎衫_首飾盒子,另取出一支金釵來,樣式簡樸大方,“要當(dāng)要留著自己用,都隨你?!?/br> 簟竹漫不經(jīng)心接過那支釵,隨手收了,指間捋過桂巧烏黑油亮的頭發(fā),梳子慢條斯理自她發(fā)上滑過。 “那家錢莊雖是沒了,不過我問了問,我哥說與錢莊中一名管事相熟,無論如何能退得出一些。” 簟竹看著鏡子里的桂巧,問:“能吐出來多少?” 一條抹紅的汗巾子從桂巧嫩如蔥白的指頭里滑過,她指頭翹著,比了個“三”。 簟竹倒沒說什么,靜靜替她編好頭發(fā),又替她勻好了妝面,才坐到一邊去,往臉上涂抹紫茉莉粉,雪白粉末漸掃去她臉上疲憊。 “上午既然無事,不如就睡一會。”桂巧的聲音自門邊傳來,她已收拾妥當(dāng)出門去了。簟竹聽見那扇門輕微一聲響動,渾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氣,軟靠在枕上,肩膀朝外,不住發(fā)抖。 轉(zhuǎn)眼八月,孟良清才收到沈寒香的回信,他去信中詳細(xì)轉(zhuǎn)述了林文德所述,如今通關(guān)令便易,前后層層官員打點(diǎn)下來,五六十兩即可辦妥。 【家中無事,大哥費(fèi)心上下之事已身心俱疲,且明春入京讀書考試,余思分擔(dān)一些是一些,便就要去,斷不是一人上路,不過尚有七八月時,不忙?!?/br> 孟良清一面讀信,一面想要如何回信,他讀信讀得慢,不過薄薄一紙,費(fèi)足了一刻鐘,才叫人研墨,寫了回信,當(dāng)天著人送去沈家。 沈寒香一面拆信,一面抓了一把錢給小廝,向他細(xì)細(xì)詢問一番,得知孟良清身體康健,侯府中并無相關(guān)大事發(fā)生,遂點(diǎn)頭,拆信就讀。 邊讀邊翹起嘴來,那小廝慣會察言觀色的,這才將手上罩著黑布的籠子揭開,一只雪白鸚哥撲扇翅膀低低叫了一聲,轉(zhuǎn)了個方向,雙腳緊緊抓著一根細(xì)鐵桿保持平衡。 “小侯爺還沒給它起名字,說讓姑娘自己起就是,已叫人教了幾句詩?!?/br> 沈寒香逗了逗它,那鸚哥依依呀呀不曾開口說話,她便笑,叫三兩帶進(jìn)去掛著。 “你等一會,我這里有一件東西,你帶回去給他?!鄙蚝隳橆a有些發(fā)紅,轉(zhuǎn)回屋里去,將原本孟良清的那個玉佩裝在個藍(lán)地白花的荷包里,上面系好了繩扣,下端垂著一條纓絡(luò)。 小廝恭恭敬敬收了,沈寒香又道:“兩日后你再來一次,取回信,多有勞煩?!?/br> 那小廝忙道不敢,不到天黑就又回了京城,傍晚時候孟良清已將那枚玉佩貼身掛著了。合著天光未熄,不妨約了林文德去聽?wèi)?,晚飯也不在府里吃。林文德左右是無事,卻也詫異孟良清近來走動頻繁。 見了面一聽,不由笑道:“怎么又問起這事,要是你相識的,只管拿了信來,誰敢不放通關(guān)令與他,打點(diǎn)的銀子亦可免了?!?/br> 孟良清微微一笑,卻沒說話。 京城的戲太正,他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林文德跟著搖頭晃腦一番,聽完兩處,請孟良清挪去廂房,里頭早有一人在等,孟良清一看,不由睜大了眼睛。 椅子里抬起臉來,掛著笑的,正是三皇子蕭清林。 “好不容易偷跑出來,快來坐下,我尋了兩個彈琵琶的好手,你來聽聽,聽完我還有事問你?!笔捛辶种镜靡鉂M笑道,林文德拉著孟良清與他同席而坐,旁邊美婢上來斟酒,蕭清林親給孟良清換過酒去,熱茶注滿杯,“你這回跑得倒早,留我一個人天天聽訓(xùn),該罰過三杯酒才是,你就先吃一肚子茶水,再與你論?!?/br> 作者有話要說: ☆、高枝 孟良清先吃三鐘茶,向蕭清林正色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出來一趟也不容易,究竟要問何事?” 蕭清林眼角吊著,一手摸著下巴,笑道:“我問一個人?!?/br> 林文德走到門口去,先將門帶上,留蕭清林與孟良清說話。蕭清林向衣中掏出一個荷包來,繡的不是鴛鴦也不是連理,不過是三兩節(jié)蒼勁竹枝。 孟良清沉默半晌,方才道:“桂巧的手藝,三皇子看上了?” 蕭清林嘴角帶笑,手反復(fù)摸了摸那荷包,又重系在衣內(nèi),貼身收著,手里握著金鑲玉的酒杯,大聲笑道:“聽曲兒,先聽一曲采蓮,咱們邊喝邊說?!?/br> 林文德這才推門進(jìn)來,帶著兩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琴娘,俱是一身翠色裙裝,琵琶坐在宛如荷葉的裙上。 調(diào)弦撥弄,蕭清林漫不經(jīng)心地喝酒。 林文德聽得入神,略有些圓的臉上略帶癡迷,眼神直向其中一個臉龐尖瘦的女子身上瞄,手掌也在膝上合拍子。 悠悠一曲罷了,蕭清林已喝了半壺酒,將衣襟敞開些,臉與脖子俱帶著薄紅。 “本是無所謂的一個人,眼下見不著,倒有些想了?!笔捛辶忠徽婆试诿狭记寮珙^,醉眼懶看他,就勢倒在孟良清膝上,望著他的少年好友。 “就是個丫鬟,要么你就給了我?!笔捛辶滞略~不清道。 孟良清背一僵,林文德識相地帶琴娘出去打賞,半晌未歸,只見一男一女的影子,自窗紙上過去。 蕭清林神情恍惚,直至看不見那兩盞影子了,才緩緩噯出一口氣,道:“哥已許多年不曾如此放縱自己,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地方,一步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fù)?!笔捛辶钟X得難受,側(cè)臉在孟良清腿上冰涼絲滑的布料上蹭了蹭,眼角如同林貴妃一般的風(fēng)情萬種,帶點(diǎn)紅。 “什么人,都不是自己人。想要一個推心置腹的愛人,把心里的話都說給她聽,都不可得。不是這個娘娘塞的,就是那個大人的侄女外甥女外孫女,半個知心人都沒有?!笔捛辶烛嚾惶鹧劬?,看進(jìn)孟良清眼底里,“你就把這一個給了我,我能有個念想,才不至于斷送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