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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頭,馬跑得很慢,倒是不怕掉下去摔著。且孟良清手臂便在她的肩側(cè),松懈地挽著韁繩,聲音在沈寒香背后響起—— “約三姑娘來,實在有個不情之請?!?/br> 孟良清仍是那副溫潤的嗓音,他腰身坐得直,雖是同乘一騎,兩人卻各自坐得正直,中間尚能放得下一個拳頭,唯獨手臂偶爾會輕輕擦過。 “侯爺也會有求人的時候?”沈寒香笑問。 “便是天子,也有求人的時候。”孟良清道。 “你說看看,我不一定幫得上你什么。”沈寒香朝前傾身,略靠著馬脖子,大馬粗壯的脖子令人有安全感,手指穿過鬃毛輕輕捋順。 “姑娘得先答應(yīng)幫我,我才能說。” 曖昧溫暖的氣息打在耳背上,沈寒香想了想,目光掠過一排杈子,她手遙遙一指,“去那兒?!?/br> 猛然一鞭割破空氣,抽在馬臀上好一聲響,那馬前蹄揚起些許,沈寒香上半身坐不住朝后一傾,手臂被孟良清穩(wěn)穩(wěn)托住,他未曾將人納入懷中,只支撐她度過那一時傾斜,口中清叱一聲。 馬頭向下一壓,整匹馬猶如繃緊的一張弓,飛快朝前跑去。 風(fēng)以極快的速度掠過臉側(cè),那一瞬的酣暢難以言喻,沈寒香幾乎睜不開眼睛,孟良清一手抓著韁繩,另一手遮在沈寒香眼睛上,隔著寸許距離,他的掌心里有很深的一道疤痕。 “好了,想好了嗎?幫我,或是不幫?”孟良清微有些喘。 沈寒香執(zhí)拗道:“不行,你得先說是什么事才成?!?/br> “不會叫你吃虧的事?!泵狭记迳钗豢跉?,控著馬放緩速度。 “先說又不會怎樣,難不成你先說了,我便不會答應(yīng)么?若果真如此,你還要讓我先答應(yīng),豈非擺明了是欺負(fù)我。”被風(fēng)吹得僵硬的臉此時暖回來,反倒熱得有些發(fā)了燙。 孟良清先下了馬,來握沈寒香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孟良清目中一動,扶了她一把,便即松開。 “事關(guān)性命,不得不謹(jǐn)慎小心。要是你不肯答應(yīng)幫忙,我又何必拉你下水,不說也罷了?!泵狭记逭J(rèn)真注視沈寒香的雙眼,眉毛動了動,“你這眼睛?” 沈寒香垂目,“有一只視物不清?!?/br> “上回陳太醫(yī)來,怎不讓他給瞧瞧?”孟良清本欲伸手令她抬頭,手停在她下巴底下,卻沒有挨著。 “讓我瞧瞧?!?/br> 沈寒香睫毛扇動,片刻后方才抬起眼看孟良清,心下覺得有些怪,孟良清看她時,她自然也在看孟良清,孱弱的孟良清,膚色白中略蒙著一點青,沈寒香早已記不清第一次見孟良清時他的樣子,卻記得那時孟良清像個瓷人,不似眼下看著愈發(fā)病氣。 “興許是你娘有身子后吃錯了什么,叫陳太醫(yī)瞧瞧,便不能全治好,看看也是好的。” 沈寒香撇開目光,低聲道:“好不好也不影響什么,也有不少大夫瞧過,如今這樣也挺好?!彼肫鹨皇聛恚鰡柕溃骸澳侨赵趹虬嗬?,卜鴻要殺你,是說這件事與性命相關(guān)么?對了,后來你尋他的麻煩了么?”轉(zhuǎn)念一想,沈柳德從未回來說些什么,想必是無妨。 孟良清似有點不好意思,“卜鴻與我相識得早,從前年輕時候,興許令他心生誤會,已說開了,想必他也想開了。事關(guān)我的性命,于你倒是無妨的。要是會威脅到旁人的性命,我自然也是不會請人幫忙的,未若我一人丟了命的好。” 雨后天青,微風(fēng)拂動孟良清發(fā)上束著的布帶,他又問一遍:“三姑娘愿不愿,與我同舟共濟(jì),助我度此難關(guān)呢?” 沈寒香想了想,笑道:“就幫你一回又何妨?不過你拿什么來報答我呢?區(qū)區(qū)玉佩,身外之物,可是不行的了。” 一抹不易察覺的驚喜掠過孟良清眼底,在那沉寂得難以掀起波瀾的深黑之中,掀起一絲漣漪。 “便用我一生來報答,如何?” 縱然沈寒香在來之前想過千萬遍,要如何向孟良清開口,希望他能在這樁親事中施以援手,倒也不必真的提親,只略示意二人之間有情。料想沈李二家自然便沒人敢逼著她嫁人,她只要避過李珺即可,只要孟良清不提親,自然也不必娶她。唯一的壞處不過是,壞她一些名聲,這也無甚干系。最壞不過是嫁不出,侍奉馬氏到死,再做打算。且來日之事不不能說定,前世嫁給李珺時,她也未曾想過李珺后來會嗜賭如命,更不曾料到二人會走向那樣的結(jié)局。當(dāng)中有李珺的過錯,也有她自己的過錯,她的過錯便在于什么也不掙,逆來順受慣了,連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孟良清不說話,雙目中含著點笑,耳根卻微微發(fā)紅。拇指上扳指不住與食指摩挲。 馬兒不耐煩地打了兩個響鼻,蹄子在地上焦躁不安地刨動。 沈寒香本不好意思,猛地裙子被泥漿濺了,遂消減了那尷尬,本欲去擦。孟良清卻道:“別動?!?/br> 他低下身去,掏出手帕子,墨色的發(fā)被淺綠色繡暗云紋的錦帶束著,沈寒香禁不住想起,第一回與孟良清相見,他便比誰都要心細(xì)地發(fā)現(xiàn)她裙上粘著稻草,也不顧身份尊貴,便替她理了。 “擦不凈了,若不方便,待會兒我叫人回去帶兩身沒被穿用過的衣裙來?!?/br> 沈寒香拍了拍裙子,笑道:“不妨,你帶來的,也不能與我的一樣,左右回去要問的?!?/br> 孟良清帶著沈寒香復(fù)又上馬,聲音不急不緩在她耳邊輕聲敘述。 原來孟良清的身體弱,雖是從娘胎里帶的毛病,卻是被人在安胎藥中下了點東西,孟良清本是個該被落了的孩子,自然會有不足。如今他已到適婚年紀(jì),幼年時他常在宮中陪伴,與如今的三皇子交好,今上也喜他生得翩然君子,自前年便叫三皇子的生母林貴妃留意著,要給孟良清指一門皆大歡喜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 “眼下看中的,是右相夫人的外甥女。我父在朝中為官,乃是武將出身,如今仍手握重兵。雖太平盛世,族中兄弟也在軍中謀職,右相桃李天下,文武相生,怕不是好事。且我是家中嫡子,現(xiàn)而今又是獨子,來日世襲之后,若我命短……” 沈寒香眼瞼一跳。 “孟家又會落入何人之手?”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但凡我要死了,必會鋪平你的后路。即便是我們成了……”孟良清神情赧然,未說出那二字,“你若有了心上人,左不過我活不了多少年,你們?nèi)粢娒?,安排得周密些也就是了。?/br> “……”沈寒香一時無語,半晌方訥訥道:“小侯爺想得太深遠(yuǎn)了,不過這事,我要回去想想,不能即刻給你答復(fù)。” “嗯,如此大事,是該仔細(xì)想想?!泵狭记妩c頭,“三日后,我去城外大音寺上香,你若愿意,便上山來?!?/br> 二人一時都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