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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屋里睡覺。 梅大倒是頗為聽話,雖有些依依不舍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到底回去了。安然躺下還在想自己跟梅大的事,想著想著不免吃吃笑了起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街上的爆竹聲吵醒的,想起今兒是大年初一,自己如今有了徒弟,兩個小徒弟勢必要來磕頭拜年,這是規(guī)矩,忙一咕嚕爬了起來。 打開門就看見梅大,正提著熱水往浴房里送,想來知道安然的習慣,昨兒晚上沒來得及,今兒早上必然要沐浴。 安然忽然覺得,身邊有這么個男人真好,見他身上仍穿著以往的舊衣裳,不禁搖搖頭,想著回頭自己是不是跟狗子娘學學針線,也給他做身衣裳。 即便昨兒晚上沒怎么睡,泡了熱水澡之后,安然也覺得格外有精神,知道狗子跟順子會來,便沒穿昨兒那身嫩粉的衣裳,而是換了身素青布的。 卻不想,梅大看見自己換了衣裳,卻搖頭在自己手上寫:“不如昨兒的衣裳好看?!?/br> “今兒狗子順子要來磕頭呢,我穿成那樣,哪像個師傅的樣兒?!?/br> 梅大點點頭,在她手上寫:“以后穿給我看。” 安然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這家伙經了昨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即便仍然不怎么說話,可說出一句來就忍不住叫人臉紅。 忽瞥見狗子順子在月洞門外探頭探腦的,不禁道:“來了不進來,在外頭做什么?”兩個小子這才走了進來,剛要跪下給安然磕頭,卻被安然止住:“你們倆跟我進來。”說著自己先進屋了。 兩個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忙跟了進去,梅大也在后頭跟著進了屋,兩個小家伙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擺著師傅的刀盒。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刀盒,目光頗為復雜,直到如今她也想不出為什么安家祖?zhèn)鞯膹N刀,會在師傅手里,并且?guī)煾颠€傳給了自己,若說冥冥中自有注定,那么自己到底是誰,安家的老祖宗還是后世的安然? 即便所有事情都想不清楚,這把廚刀是她安家世代相傳的寶貝,卻錯不了,爺爺說過,這把廚刀就相當于安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始終供在安家的祠堂里,接受安家子孫徒弟一代一代人的叩拜,這是安家的傳承。 安然先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看著倆個小家伙:“既拜了我為師,就得給咱們祖師爺磕頭,跪下。” 兩人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 安然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兩人又給安然磕了頭,敬了茶。 安然吃了茶放到一邊:“既拜了我為師,就要教你們成材,你們需緊記,做廚子,先得學會做人,立身正,才能學好手藝,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廚?!?/br> 兩人垂首聽著,心里卻翻江倒海一般激動,雖說之前就是師傅的徒弟,卻沒有今天這種切身的認同感,桌子上那把廚刀,倆小家伙都知道代表著什么,那是天下第一廚鄭春陽的廚刀,也是他們的師祖,今兒拜了這把刀,就相當于正式入了師門,也正式成了廚行里的人。 兩個小家伙一個想給憋屈死的爹爭氣,一個想繼承爺爺?shù)倪z志,成為一名御廚,以前只是想,今兒方才感覺,只要好好跟著師傅學手藝,終有一天能做到。 安然話音剛落就聽外頭梅先生的聲音:“倒要恭喜鄭老頭兒得了兩個小徒孫?!?/br> 安然忙起身迎了出去,扶著梅先生進來上座:“剛安然還跟梅大哥說,一會兒去先生哪兒拜年呢,怎么先生倒先過來了。” 梅先生掃了梅大一眼,目光閃了閃:“不瞞你這丫頭,今兒我放了廚子的假,讓他家去陪老婆孩子過年去了,來你這兒不為別的,就為了蹭口好吃的,丫頭今兒可是過年,你那手藝也該拿出來讓我這個老頭子好好見識見識才是,咱們也別南菜北菜,就撿著你拿手的做幾樣,讓老夫開開齋。” 高炳義不禁笑了:“先生您這話說的,安姑娘的廚藝,做什么不是拿手菜啊?!?/br> 梅先生也笑了起來:“這倒是,得了,你瞧著掂量吧,總之,這個年老夫就在富春居過了。”說著看向梅大:“你這小子如今人大心大,回來了怎也不去老夫哪兒點個卯,卻直接跑來了富春居,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合著,你這小子也留不住了?!?/br> 老先生一句話,梅大倒是沒什么,安然卻滿臉通紅:“我去收拾菜?!蹦^跑了,狗子順子忙跟去打下手,高炳義也去了,一時屋里就剩下梅先生主仆。 梅先生看了梅大一眼:“想好了?” 梅大點點頭,梅先生看了外頭一眼:“先頭只道就是個小丫頭,不想是這么個人,倒叫老夫不得不佩服了,你們都說這丫頭心大,她是心大,可她應該心大,她的心大才能容下整個廚行,才能壓下南北廚子之爭,讓他們和平共處,老夫如今方才知道,鄭老頭為什么收了這么個小丫頭,也只有這丫頭才能繼承鄭老頭的衣缽,只有她才能把鄭老頭想了一輩子卻始終未能做成的事,做成了,你如果要她,就需知她不是尋常女子,她的心大是因為眼界寬,若不能包容,倒不如放她自在?!?/br> 安然并不知道梅先生跟梅大說什么,她正沉浸在剛戀愛的小心思里做年菜呢。 安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菜的心境跟過去不大一樣了,過去只是想著怎么把這道菜做好,如何搭配?如何調味?才讓食客滿意,只要用心做就行了。 但今天不太一樣了,就好像昨天包餃子的心情,一想到這些菜梅大會吃,心里就忍不住冒小泡泡,這種心情讓她更為用心,并且,不自覺的斟酌著梅大的口味,做菜竟然做出了一種甜蜜幸福的感覺。 沉浸在甜蜜里的安然,連兩個小徒弟跟高炳義都顧不上了,根本忘了自己每次做菜都要講解,只是悶著頭做。 高炳義這才知道,原來安然每次做菜都是刻意放慢了速度,這才是人家的正常水準,而且,安然這次做的菜,看似眼熟,卻又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些。 見安然悶著頭做,也不好問,只一邊兒打下手一邊兒暗暗把做法記在心里,等菜做得了,也差不多晌午了。 臨近晌午,開始落雪,雪不大,也沒有風,便不覺得冷,安然便叫狗子順子把桌子擺在了中庭的穿堂內,前后打開,頗為敞亮,多放了幾個炭盆子,也不覺得冷,可以一邊兒賞雪一邊兒吃飯。 桌子剛放好,就聽外頭一陣熱鬧,以錢弘馮繼為首的兗州府八大館子的東家,除了燕和堂的劉成都來了,每個人手里都提著年禮兒,有點心,有水果,有酒……還有提留兩個大肘子的。 之前安然把梅大寫出的菜譜,叫狗子順子挨個給他們送了過去,轉過天這幾位東家就叫伙計抬著大禮來了,說要謝安然。 安然堅決不收,自己這么做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