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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那只手,明明是在笑,眼淚卻掉在林西梓的指尖,“我明明,只要再回頭看一眼,我就能看到,真的是你?!?/br>“上車前我不信你會來,出門后我不信你會信我。可是……”許曾諳將那只手捧到頰邊,“可是我真的好后悔,我也想告訴你,可是我總說不好,說不出口。”林西梓看著許曾諳無聲掉下的眼淚,怎么能不心疼,那只觸碰著臉頰的手順勢環(huán)住許曾諳的肩,林西梓往前一挪,將人摟在了懷里。誰都不知道外面的臺風(fēng)吹得怎么樣,誰都只能聽到對方跳動的那顆心。林西梓說:“諳諳絕對不是我懷疑的那種人?!?/br>他說:“我很喜歡諳諳,可是喜歡的方式很差勁,沒有循序漸進(jìn)地問,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氐饶阏f。我還懷疑你,有很多猜忌,傷你的心,讓你一次次難過,我一想到我以前這樣,我都恨不得自己就死那海里了?!?/br>“諳諳絕對絕對,不是我懷疑的人,那些疑慮就不應(yīng)該存在,就不應(yīng)該有‘懷疑的那種人’這種說法?!?/br>林西梓把懷里的人摟地更緊:“而且諳諳那么好?!?/br>懷里的人問:“我哪里好?!?/br>林西梓想說哪里都好,話到喉嚨口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黃蒙蒙。是揚(yáng)沙。他看到金城太陽沒落山的傍晚里,正值飯點(diǎn)所以行人寥寥無幾的麥積山路十字路口,他一手插著兜,一手拿著手機(jī)低頭看,和一個戴著黑口罩拉著行李箱站在馬路牙子上的少年擦肩而過。走過身后他一瞥剛好和那雙漂亮的杏眼對上眼,下一眼,他繼續(xù)盯著手機(jī),腳步絲毫不停。可他看著屏幕,手指因為停留選中了一些文字放大,他盯著放大后的那幾個字,愣是連怎么念都忘了。——他滿眼都是剛剛匆匆一瞥的那雙眉目。林西梓扭頭的時候腳步只是慢下來,沒停,好像只是好奇再看一眼,總要繼續(xù)往前走。他看著五六米遠(yuǎn)那個纖瘦的少年,那少年本是看路對面的路標(biāo),卻像是得了什么心靈感應(yīng),林西梓轉(zhuǎn)過頭,他也側(cè)過頭,兩人又是一對眼。林西梓停下了腳步。少年的眼神有些怯,卻閃著煙花一樣的光亮。他拉著行李箱,朝林西梓走過來,走近,走到林西梓心里,落到林西梓懷里。林西梓笑,笑聲從未有過的憨傻,他笑得那么滿足。林西梓對懷里的許曾諳說:“諳諳是最好的?!?/br>因為,不管是千萬人之中還是寥寥可數(shù)之中,不管是晚了千萬步還是早了幾步,當(dāng)林西梓遇到許曾諳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和某種永恒連接在了一起,他就定格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許曾諳說:“我喜歡這個夢。”林西梓說:“那每天都有這樣的夢?!?/br>許曾諳從懷里探出頭,神情惆悵:“可是夢都是要醒的,夢醒了,寧小姐比我好?!?/br>林西梓說:“寧小姐看不上我?!彼吹皆S曾諳不相信的表情,補(bǔ)充道,“寧歌親口和我說的?!?/br>林西梓表情糾結(jié):“我沒人要了?!?/br>許曾諳噗嗤一笑,頭在林西梓的胸膛蹭了蹭:“那我要你?!?/br>林西梓心里像開了花,一朵一朵像喇叭一樣往外竄,他問許曾諳:“那你和阿響呢?!?/br>許曾諳捶林西梓胸口,假裝生氣:“你又懷疑我?!?/br>林西梓連連道歉:“不是不是,我就是問問,都八年了。”都八年了。許曾諳說:“是啊,都八年了?!?/br>他戳了戳自己胸口:“這里裝過一個林西梓,八十年都裝不下別人了?!?/br>林西梓感受到無盡的悵然,卻又是了無遺憾。他從手邊的藥箱里拿出退燒藥:“那你吃藥,再睡一覺好不好?!?/br>許曾諳說好,乖順地任林西梓給自己喂了藥,然后被抱回床上。林西梓幫許曾諳捻好被角,佇在床邊看了不知多久。林西梓想,他也喜歡這個夢。第25章許曾諳在睡,林西梓下樓,他聽到后院傳來聲響,走過去一看,是阿響。雨已經(jīng)趨小,阿響穿著雨衣,將被風(fēng)吹散的金屬架一個個撿回來,林西梓來的時候阿響已經(jīng)基本整理妥當(dāng),只需要搬回室內(nèi),等雨停后再組裝。搬運(yùn)的時候林西梓也幫忙,也就沒費(fèi)多少時間精力。整理完后阿響就倚在后院門邊的屋檐下,林西梓和他一起。阿響沒脫雨衣,一撩下擺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手抖了兩下抖出一根,遞給林西梓。林西梓接過,阿響自己也拿了一根,點(diǎn)好火后把塑料火機(jī)給林西梓。林西梓也點(diǎn)上,吸了一口后看著煙嘴上的字,那是南方的煙,他第一次抽。男人之間的交流其實(shí)很簡單,點(diǎn)根煙就能侃侃而談從東說到北,可是阿響不會說,林西梓也就沒開口。是阿響沒拿煙的手拿出手機(jī),他對林西梓說:——還以為你抽不慣。林西梓說:“確實(shí)是第一次抽這個?!彼裣氲绞裁矗蝗灰恍?,“以前剛抽煙的時候什么都買一盒試試,南方的煙還真抽過些細(xì)煙。后來就只抽金城煙了?!?/br>——你們金城的煙太沖了,和人一樣。林西梓想說抽多了也就習(xí)慣了,看著后半句,到底是沒說出來。林西梓說:“謝謝你救我?!?/br>阿響不以為意。——海上我救過不止你一個,有一回那人劃了腿鯊魚都給引來了,我也給救了回來。——真要說謝謝,和許曾諳說。阿響又問:——許曾諳和你說了嗎。林西梓說:“說了挺多的?!?/br>——然后呢。林西梓答不上來,他想到昨天寧歌這么問他,他也無法給出個答案,他只能支吾地說:“然后就脫敏吧。”林西梓也不知為何突然想到脫敏這個詞,但這和他和許曾諳的關(guān)系確實(shí)像,他們回不到八年前,也談不上什么未來可言,當(dāng)下唯一能做的,可能也就只有慢慢從那些創(chuàng)傷里脫離出來,比如許曾諳的那些噩夢和止痛藥上癮。他們分別了八年,他們現(xiàn)在仍然需要時間。——你還喜歡他對吧。阿響手指松開鍵盤的時候側(cè)頭看林西梓,林西梓也看著阿響,那個少年和他同樣的身高體型,卻只有二十歲,在最好的青春年華里。林西梓毫不逃避阿響的注視,他一點(diǎn)頭:“喜歡的。”阿響微微一笑,良久他說唇語,如果是其他的文字林西梓也一頭霧水,可那四個字林西梓“聽得見”。阿響說:“我喜歡他。”——我希望許曾諳開開心心。——我希望許曾諳不要再難過難受。——我希望許曾諳睡得安穩(wěn),夢里沒有惡人。——我希望許曾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