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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地呻吟出了聲。那天夜里,他得到了兩個露水一般的少女,少女嬌美可愛,宛若咬一口都會淌下汁液的鮮果,達(dá)日阿赤異常痛苦地享用了她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草原落日里呼月涽壯美的身影。呼月涽的溫柔與兇狠都是極致的。達(dá)日阿赤喜歡看他輕輕地折下一朵小花放在鼻尖輕嗅,也喜歡看他用一把金刀將一個活人剮成一副骨架子。香氣與血腥中的呼月涽濃烈得帶了色彩,讓人向往讓人癡迷,讓草原之上的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達(dá)日阿赤在看著呼月涽的時候,時時就想死在那一刻,連死前都能望著呼月涽,在他心里是世間最美好的事。他多么希望呼月涽真的是一尊雕塑,那么他愿意窮盡一生地守在他身旁,心滿意足地看他一輩子。而事與愿違,在這一年里,呼月涽披上了戰(zhàn)甲。達(dá)日阿赤在出征的前一夜里跪在呼月涽面前,輕聲問:“屠耆,我們要去哪兒?”呼月涽琥珀色的目光里盛滿了野心勃勃,他告訴他,“去攻打中原?!?/br>達(dá)日阿赤又問:“屠耆,中原是什么地方?”呼月涽哈哈大笑,他悠遠(yuǎn)了眼神,重重地拍上了達(dá)日阿赤的腦袋,靠近他輕聲道:“那是世上最繁華的地方?!?/br>達(dá)日阿赤從未見過呼月涽這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忍不住跟著他一起高興雀躍,仿佛中原已是囊中之物,他又問:“屠耆為什么要去那兒?”呼月涽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要把那兒也變成草原?!?/br>達(dá)日阿赤心悅臣服地說道:“達(dá)日阿赤愿意陪屠耆一起去那個地方?!?/br>呼月涽笑開了眉眼,他以雙手捧住了達(dá)日阿赤光滑的大腦袋,蹭著頭皮沙沙地?fù)崦?,笑道:“我的達(dá)日阿赤,我的第一大將,你當(dāng)然要陪著我?!?/br>達(dá)日阿赤在呼月涽的手掌之下快要幸福地窒息了,他迷亂地看向了呼月涽,說道,“達(dá)日阿赤會陪屠耆去任何地方?!?/br>接著他低下了頭,宛若一只被馴服了巨大野獸,溫馴而又安靜。番外四、相逢篇蜀州城中的當(dāng)紅名伶里,風(fēng)頭最勁當(dāng)屬蕭若卿。蕭若卿之唱功身段自是絕佳,待看相貌,那就更是祖師爺有意賞飯吃,可謂面若桃花雌雄莫辯,一雙眼睛能把人給瞪酥了。如此一來,蕭若卿十幾歲上就站穩(wěn)了蜀州第一臺場,多少人不遠(yuǎn)千里,就為看他一眼,又有多少人一擲千金,就為博君一笑。那底下為他拈酸吃醋大打出手之事自不必多說了。而此番殷都里派遣朝臣來蜀州巡查水事堤壩,接風(fēng)宴上就點(diǎn)了蕭若卿的戲。蕭若卿雖紅,卻極懂分寸。得知此番南下巡查為首之人,乃是皇上極為看重的昭義侯,更是不敢怠慢半分,打一月前就將那折戲改了又改,練了又練,生怕出一點(diǎn)子紕漏。臨了接風(fēng)宴前三日里,蕭若卿出門往城守府上“踩場子”,那日時值正午,日頭正盛,蕭若卿打了一把金折扇半掩了面目,只留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扇面上轉(zhuǎn),他帶著一個伶俐的小童早早地就站在家門口,等著城守府上的馬車來接。他等了半盞茶,沒等著城守府上的人馬,卻等來了一個氣喘吁吁的人。那人一身布衣,臉面脖頸有些黑,及只一仰面,卻是一張濃秀細(xì)膩的少年面孔,不像是個黑底子,他看向蕭若卿,啞啞地說道:“這位公子,您這兒有水么?”話音剛落,那少年人望著蕭若卿的一對水眸就怔了怔,黑白分明的眼睛登時亮了亮。蕭若卿見慣了這些眼色,也習(xí)以為常,側(cè)面放下了金折扇,先沖少年人笑了笑,接著用婉轉(zhuǎn)的妙音朝小童說道:“給他倒碗水去?!?/br>那少年人很是感激地一笑,紅唇白牙霎時粲然得很。蕭若卿很是個能看面貌的,他心想,此人就是黑了些,否則倒是個很動人的。“你不是蜀州人罷。”蕭若卿本無意與生人閑談,可如今等在門口,恰巧遇著了這么個黑里俏的少年人便不由多問了一句。“不是不是,我不過離家冶游,路經(jīng)此地而已?!鄙倌耆诵Υ鸬馈?/br>蕭若卿以蘭花指搖起了金折扇,又問:“小兄弟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少年人想了想,直勾勾地盯著他,道:“我從揚(yáng)州來,待出了蜀州,便往肅州去。”“嚯!”蕭若卿開嗓似地一低喊,“可夠遠(yuǎn)的吶?!?/br>少年人不答,抬手只是擦汗。蕭若卿見他一腦袋的熱汗,便搖頭一笑,將金折扇遞給他,“拿著罷。”少年人一愣,接著怪不好意思地接過,當(dāng)即扯開了領(lǐng)口,呼呼地一陣猛扇,那領(lǐng)口一開,往內(nèi)正經(jīng)是一片細(xì)白的好rou,看得蕭若卿一時有些詫異。而這時,拿水的小童也走了出來,少年人一邊扇風(fēng)一邊接碗仰頭痛飲,待喝完了水又遞還了碗,他十分痛快地長舒了一口氣,在涼颼颼的扇風(fēng)之下愜意地舒展了眉目。蕭若卿見狀便掩嘴笑了笑,飛著眼風(fēng)樂道:“小兄弟,若不是你這汗一層層地下,我還當(dāng)真以為你上了油彩,要扮黑面神呢!”那少年聽了也是自覺好笑,正要答話,不想那街尾飛奔來了一輛馬車,正是來接蕭若卿的。蕭若卿飛快地打起了精神,當(dāng)即越過少年人走出了幾步,待馬車落定,不等隨從來請,自己就巧笑地走了過去,匆匆地帶人上了車。馬車咯噔咯噔地極快動身了,蕭若卿甫一坐定,忽地覺出了車廂內(nèi)有些悶,正要打扇,不想手中空空。小童立刻就道:“公子把那扇子給方才那黑小子了!”蕭若卿倒是不計(jì)較,柔聲吩咐道:“那你將那車簾子給掀嘍,透透氣?!?/br>小童答應(yīng)了一聲,起身撩卷了車簾子,將頭往外一探,他“咦——”了一聲。“怎么?”蕭若卿不解地問。小童捂嘴聳肩就笑了起來,指著外頭笑得吭哧吭哧,他斷斷續(xù)續(xù)道:“公子,那黑小子正追著馬車吶!”蕭若卿“啊?!”了一聲,也俯身沿著車窗望了出去,只見馬車之后一個小人可不就是方才那少年,他手里揮著那把折扇,似是要追上來還。蕭若卿撲哧也笑了一聲,一邊往里退一邊搖頭輕嘆道:“傻小子?!?/br>三日后,蕭若卿在城守府上的后花園子里演了一出好戲。他扮得神仙妃子,看得座下之人如癡如醉,恨不得一親芳澤。而為首的昭義侯也直直地看著他,說不清是什么眼色。蕭若卿登臺多年,什么陣仗沒見過,只對著那兩道鋒利的目光犯了一點(diǎn)兒怵,不過那一點(diǎn)兒怵倒也不礙著他什么,一場戲下來,照樣還是滿堂彩。卸了妝服后,蕭若卿換了一身青衫,照著規(guī)矩要到席間敬酒。不過敬到城守大人,也就再敬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