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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久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地問:“那你究竟是歡喜?還是傷心?”

林壁堂直起了身體,半張臉被天空的光照出了明晃晃的眉眼,起承轉(zhuǎn)合的輪廓線條里,久安看著他,只覺得他真是好看。

“揚(yáng)州同殷都乃是天南地北的兩處,兩家人亦是南轅北轍的兩戶。要說情分,自是有的,可到了我這輩兒,實(shí)在也不剩多少了?!绷直谔贸冒惨豢矗耙蠖寄羌胰耸巧?,還是出棺,我不歡喜,也不傷心。我倒是希望兩家各過各的,我們不沾他們的福氣,也不惹他們的晦氣?!彼晟偾酀哪樕戏撼鲆稽c(diǎn)深沉的神思,“與皇家有牽連的人事,都是大大的不詳。老爺子沒了,說不準(zhǔn)能少受些罪過。小叔叔晉了御保,往后卻不知要擔(dān)多少明qiang暗箭?!?/br>
“壁堂,你心腸倒是硬呢。”久安感嘆了一句。

林壁堂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怎么,你覺得我壞呢?”

久安搖頭,“你待我,自是好的?!?/br>
林壁堂又是笑,這次笑出了聲,唇紅齒白很是耀眼。

“壁堂,你不喜歡官道上的人?”

林壁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我往后,說不準(zhǔn)就是官道上的呢?”久安為難地說。

林壁堂知道連老爺對(duì)久安的期望,聽了他這話,便戲言:“蹚那渾水作甚,跟著我,還怕沒好日子么?”

久安抿著嘴角,“壁堂,你是真對(duì)我好?!?/br>
“那你就聽我的話,安分地留在這兒,哪兒也別去?!?/br>
“那我不是白學(xué)了這些年的功夫了?爹說,我學(xué)武,就是以后要到霍家跟前出息的?!本冒舶欀碱^。

“霍氏當(dāng)家早不是先時(shí)的老爺子了,誰還記得那些百八十年前的話啊?!绷直谔貌恍家活櫍^續(xù)抓起另一個(gè)酒壇,說:“你要可惜你那身功夫,這也好辦,林家每年要出那么些船去幾地買賣,反正也是要請(qǐng)武師的,你難道還不比那些外人強(qiáng)?”

林壁堂正說著,那邊就傳來了久安莊重的一聲。

“好?!?/br>
林壁堂止了話,看向久安,有些出乎意料。

風(fēng)動(dòng)一時(shí),枝繁葉茂的院落傳來沙沙的回響,久安的臉上落下了一片明亮的斑駁,仿佛灑滿了金色的小花。

他笑答:“壁堂,以后,你做買賣,我就給你保駕護(hù)航!咱們不能天南地北,南轅北轍。咱們要在一處?!?/br>
林壁堂捏著酒壇和紙筆的動(dòng)作都愣在了那里,良久才是眨了眨眼睛,隨后就是不住的笑。

他笑,久安也笑。

誰也不知道笑得什么,只是都覺得眼里是一天柔光,心里是滿懷暖意。

4、深受打擊

久安沒想到是個(gè)說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前腳在林壁堂跟前許了話,后腳就不知死活地跑到連老爺面前坦了白。

連老爺聞言自是氣個(gè)半死,連家法都懶得喊了,抄起腳上的鞋子就往久安身上招呼。連夫人是個(gè)三從四德的婦道人家,此刻也不敢護(hù)著久安,只是一看見久安身上受了抽打,便心如刀絞地在一旁絞著帕子哭了起來。

連夫人的哭,氣息綿長,音色亮麗,饒是能哭倒城墻的。

連老爺追著久安滿屋子跑,累得氣喘吁吁,又聽了連夫人的的“魔音穿耳”,一時(shí)間崩潰地曳兵棄甲,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吭哧吭哧地干瞪眼。

連夫人將眼淚一收,立刻去看久安,這邊摸摸,那邊揉揉,嘴里哽咽地喊著“可憐見兒的小四寶?!?/br>
“你小子……”連老爺舉起一只手,朝久安狠狠地一戳,“往后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老子就廢了你!”

久安挨了打,氣焰有些回落,不敢再直言不諱了,可嘴里還是嘟囔著:“殷都有什么好的,霍家又有什么好的……”

連老爺“噌”就站了起來,光著兩只腳又要去打久安。

連夫人一時(shí)間攢不出眼淚,就囁嚅而笨拙地?fù)踉诰冒睬懊妫÷暤卣f:“老爺……四寶還是孩子呢……還是孩子呢……”

連老爺“哼”了一聲,隨即道:“還是娃子的時(shí)候就教你,要勤學(xué)苦練,將來到殷都掙揣個(gè)名目,回來光宗耀祖!”連老爺一瞪眼,“末了!你當(dāng)老子說話都是放屁??!”

連家瞧著像個(gè)書香門第,書屋連著一間又一間,可又全是擺設(shè)。連老爺人前也能說些體面話,可一著急就全露餡了。說起粗話來,絕不比一般的地痞遜色。

久安一聽,知道他爹這是要發(fā)大火了。也就不逞強(qiáng)了,看著他娘的眼色,一溜煙就跑出了前堂。

連夫人連忙上前攔住要追出去的連老爺,白皙略胖的臉上盡是不忍。

她一想到前三個(gè)兒子這么不讓人省心,好不容易攤上個(gè)久安,平時(shí)聽話,性子也好,完了老爺還硬要往外面趕,真是造孽。

久安這一溜煙兒,跑得很遠(yuǎn)。徑直就去了容師父那兒。

容師父沒什么正經(jīng)所在,大街小巷,總有他的影子,不過最多的仍是酒坊。容師父師從名門,卻是個(gè)江湖人。他但凡有些向上之心,必能像他師兄那般,成為名揚(yáng)四海的一代武學(xué)宗師。只可惜,他浪蕩得很,放縱得很,也懶得很。

久安駕輕就熟地來到容師父常去的林記酒坊,一眼就看見了已經(jīng)醉紅了臉的容師父。容師父一手抱著酒壇,打橫臥在了一條板凳上,正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久安一路小跑地鉆了進(jìn)去,站定后,看了容師父一會(huì)兒,隨后從腰間拿出一錠銀子,張口要喊“小二!”,卻不想,那銀子尚未放定,卻已離手。久安驚看下,發(fā)現(xiàn)一片醺然的容師父已將他的那錠銀子捏在了指尖,正是笑嘻嘻地看著。

“師父?您沒睡著呢?”久安笑了。

容師父打了個(gè)哈欠,轉(zhuǎn)了轉(zhuǎn)指尖的白銀,嘻嘻道:“這不聞著錢味,就醒了?!?/br>
久安見容師父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索性也不去拉他,四顧了一番,也就坐在了容師父的身旁,托著下巴,把兩手?jǐn)R在了桌上。

容師父睨了他一眼,砸吧著嘴問:“四寶呀,這么一副挨了揍的小樣兒哇?”

久安老實(shí)地一點(diǎn)頭,“是挨了揍?!?/br>
容師父皺了眉頭,“他娘哪個(gè)孫子揍的你???

“我爹?!?/br>
容師父頓了頓,釋然地說:“那沒事兒,父打子不羞嘛!”隨后他笑了幾聲,接著恢復(fù)了慵懶的聲調(diào),問:“為得什么揍你啊?”

“我同他說,我不上殷都了。”久安毫不猶豫地說。

“哦!”容師父一點(diǎn)頭,干脆地說:“那你這是自己找得打?!?/br>
久安低下頭,撇了撇嘴。

“不上殷都?那又是為得什么啊?”容師父百無聊賴地掏了掏耳朵,“一氣兒說了,別我問一句,答一句,跟個(gè)娘兒們似的?!?/br>
久安從善如流,抬頭看著容師父,“往后壁堂做生意,我要給他當(dāng)武師。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