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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之偏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捶在陸訥肩上,眼里帶上了真實的欣悅,“這么多年沒見,一見面,就讓你看見我這樣,真是——”

陸訥虎起來臉來,“你還說呢,要不是看你現(xiàn)在這慫樣,我照臉就先給你一百耳刮子!”

陳時榆笑起來,卻又很快收了笑容,強撐著站起來,陸訥趕緊扶了他一把,他堅持自己走,“我出來太久了,得回去了。”

陸訥一聽就有點生氣了,“你都這樣了,還回去?”

陳時榆擰開水龍頭,重新洗了把臉,“不回去不行,好不容易得的機會?!彼矝]說是什么機會,轉(zhuǎn)身對陸訥道,“今天挺開心的,遇見你,就是沒法兒跟你好好聊聊,下次一起吃飯?!痹掚m然這樣說,他卻既沒留電話號碼,也沒約時間地點,就那么轉(zhuǎn)身出了洗手間。

陸訥沒吭聲,看著陳時榆慢慢地挺直脊背,若無其事地推開一個包間的門,臉上已經(jīng)掛了面具似的笑容,隱約看見包間里頭不少人,烏煙瘴氣的,一長得跟村干部似的男人笑著招呼陳時榆。

陸訥的飯局結(jié)束得比較早,他卻沒有馬上離開,坐在他的三輪摩托上看著農(nóng)家大院門口高掛的紅燈籠,一邊抽煙,一邊等人。他想著上輩子的他和陳時榆,一窮二白地闖蕩S城,說一句相依為命也不為過,雖然后來兩人漸漸走遠了,但那是以后的事——

大概十點左右的時候,一群人嘩啦啦地涌出來,陳時榆走在后面,等著看那些喝高了的孫子一個個上了大奔奧迪吉普,最后剩他一個人站在門口,黃色的燈光水一樣傾瀉在他身上,他臉上的笑終于消失了,面無表情的他顯得特別疲倦而冰冷。

陸訥走到他面前時,他還有些迷茫,直愣愣地看著陸訥。

“看啥呢,走了!”陸訥拿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他微微張大嘴巴,然后扭過頭。陸訥知道他感動了,陳時榆其實特別心軟,對他好一點兒他就記在心里面,跟后來很不一樣。

那地方是真偏,一路回去那叫一個月黑風(fēng)高,整一殺人越貨賣*yin*嫖*娼的好地方。陸訥的摩托突突地響著,震得陳時榆的屁股都麻了,他一顆心也麻麻癢癢的,像泡在溫暖的羊水中,被酒精侵占的腦袋在夜風(fēng)的吹拂下也熏熏然的,這么多年了啊,第一次有種安心的感覺。車子開到老城門根兒的時候,陳時榆忽然說:“陸訥,我想吃烤番薯?!?/br>
陸訥還想說我上哪兒給你弄烤番薯去,抬頭就看見城墻根站著一賣烤番薯的,攤主是一外地男子,裹著一件破夾克,因為沒生意,耷拉著眼皮靠在城墻上。陸訥將車停在路邊,下車給買了兩個,裝塑料袋里,回頭遞給陳時榆,自己重新跨上摩托。

番薯剛出爐,燙手,陳時榆左右換著手,好不容易拿住了,手心被燙得通紅,但那種灼人的溫度讓他覺得熨帖。他把烤番薯對掰開來,橘紅的瓤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跟他們小時候吃的那種白芯燥實的不一樣,咬一口,濕而甜,甜到心里面去。

陳時榆將另一半遞到陸訥嘴邊,陸訥低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燙得嘶嘶直吸氣。陳時榆笑了,眼睛淺淺地彎起來,低頭啃番薯,聽到陸訥問:“你今天跟什么人吃飯呢?”

“一電視劇劇組的導(dǎo)演,原來的男三出車禍了,得重新找,我托了很多關(guān)系,轉(zhuǎn)了不知道幾道彎兒才請到人家?!?/br>
“那成了嗎?”

“哪兒那么容易呢——”陳時榆的語氣淡淡的,低頭啃著番薯。陸訥想,陳時榆依舊是走上了上輩子的那條老路,他記得上輩子跟陳時榆重逢的時候,他憑著出色的外形簽了一家挺有名氣的電影公司,成了一名練習(xí)生。但他一沒人脈,二沒后臺,性格又算不上圓滑,并不得重視,為了養(yǎng)活自己,經(jīng)常瞞著經(jīng)紀人外出接些私活兒。

一路上,兩人胡扯著些各自的事兒,這些事兒很多陸訥其實早就知道了,再聽一次,心里面悶悶的,臉上卻笑得沒心沒肺。

到了地兒,陳時榆自己從摩托上爬下來了,陸訥將車停好,跟著過來。陳時榆動了動嘴,其實想拒絕,但沒說出口,捏著鑰匙悶頭走下樓梯。

為了省那幾塊錢,陳時榆租的地方是一個地下室,二十幾平的地方,只有一扇很小的氣窗,夏天悶熱冬天陰冷,房間里一張彈簧折疊床,上面疊放著舊得幾乎沒有什么保暖功能的薄被,被角都有些發(fā)黑了。陸訥難以想象,陳時榆那么愛干凈的人,住在這種地方。

床下塞著一個舊行李箱,折疊桌上放著臉盆毛巾,杯子牙刷,房間里連把椅子也沒有。

陳時榆臉上有些局促,這人要強,把自己這么困窘不堪的一面抖落到人前,令他有些難堪,嘴唇蠕動了幾下,也沒說出什么話來。

陸訥當(dāng)沒看見,若無其事地環(huán)視一圈,笑著說:“你就住這兒啊,行啊,下次要打通宵麻將就來你這兒,不會被我樓下王大媽樓上的付大姐給抄著平底鍋堵樓道上了?!?/br>
陳時榆噗嗤笑了,眼里的陰翳散了點兒。陸訥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走了,改天一塊兒吃飯?!?/br>
陳時榆送他到門口,看他跨上摩托車,朝自己揮了揮手,騎著車遠去了。他回到自己家徒四壁的陰冷地下室,將自己摔在床上,彈簧床發(fā)出吱嘎的呻、吟,陳時榆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上的一只蛛網(wǎng),覺得自己就像掉進生活這個蛛網(wǎng)里的蚊蟲,怎么掙都有很多的束縛裹上來,讓人喘不過氣,看不到希望。

他躺了一會兒,從身上摸出錢包,錢包已經(jīng)很舊了,邊角都磨破了,他從最里面的一個小格拿出一張小小的卡片,是那種電玩城的兌分券。當(dāng)年他和陸訥在游戲城拿了好多好多的這樣的兌分券啊,他站在兌換禮品的柜臺前,抬著脖子一排一排地看過去,最后卻什么也沒要,把兌分券都送給了一個小姑娘,只悄悄留了這么一張作紀念,這么多年了,居然都沒有丟。

陸訥躺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最后起來給張弛打電話,電話那邊兒張弛兄睡眼惺忪,“干啥呢,別給喝高了躺馬路上讓我去接你呢,告兒你,再這樣,老子準備罷工了?!?/br>
“沒喝高,跟你說正事兒呢?!?/br>
“什么事???”張弛那邊稍稍清醒了點。

陸訥斟酌了一下,說:“關(guān)于我們那電影的男主角——我這兒有個人選,是我一哥們,想問問你的意見?”

電話那頭傳來窸窣聲,好像是張弛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覺得他行嗎?”

“張弛,我不跟你說虛的,他沒啥表演基礎(chǔ),目前看來外形上也不太符合電影里的設(shè)定?!标悤r榆的外形偏向陰柔系美少年,有點兒貴公子的味道,什么都有點兒端著,明顯跟陸訥不是一類人,“但是我知道他有天賦,有潛力,也夠努力,我也確實想拉他一把——我覺得他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