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5
書迷正在閱讀:小哥哥[娛樂圈]、頑固型戀愛、blue pansy-桃色紳士(H)、皇上別沖動[古穿今]、誘聲魅色(H)、以君為主、村口李鐵牛嫁給我好嗎、柴米油鹽醬蘇茶、樓上的學長看過來、穿越成為小道童(H)
來的福氣??!”緋紅郡主抿抿嘴,反問金葫蘆:“那你呢?你為何立志想做將軍?”金葫蘆撓著頭想了想:“最初小人離鄉(xiāng)背井跑來投軍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哪里敢惦記什么將軍不將軍的,寧城一役,我那幾名同鄉(xiāng)都慘死在了亂箭底下,我能保住條小命兒已是萬幸了。更幸運的是,還機緣巧合結(jié)識了沈公子……”他陷入回憶之中,滿臉感喟,“那日我實在饑餓難耐,忍不住偷了繳獲來的生rou干吃,誰知被沈公子逮個正著,我本以為鐵定逃不過軍法處置了,可他非但沒有拿我治罪,見我嚇得噎著還將隨身的酒囊送給了我……說起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人,便是公子了,不但教我兵法武藝,還給我起了響當當?shù)拿?,若一日能成了公子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兒,我也算沒有白白世上走一遭……”聽他提起沈思的酒囊,郡主不免有些慚愧:“呆葫蘆啊,當日在晉陽大街上我還錯怪你是小偷來著,你可還怪我?”金葫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趕緊表白道:“不怪不怪,當然不怪!我怎會怪郡主!要不是郡主與我鬧出了那場誤會,我哪里能得跟在公子身邊學本事呢!小人從前便是那蹲在井底下的蛤蟆,眼界只有井口般大小,如今跳出了井沿兒方知天地何其廣闊……經(jīng)了沈公子教導,小人發(fā)現(xiàn)原來這萬事萬物都是講門道的,僅只一桿槍吧,就有幾十上百種耍法兒,什么楊家槍,岳家槍,霸王槍,梅花槍……說到列陣更不簡單,什么八卦陣,鴛鴦陣,雁行陣,一字長蛇陣,二龍戲水陣……”他和沈思相處久了,耳濡目染的,只要說起用兵習武這一套就變得滔滔不絕起來。郡主聽他啰啰嗦嗦講了一大通,悠悠笑道:“看,你說的這些都讓我羨慕不已。我又何嘗不是一只蹲在井底的蛤蟆呢?只不過我這口井更精致華貴些罷了。從我懂事開始,娘親就每日在我耳邊教導說,女兒家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研習琴棋書畫、針織女紅,要懂得內(nèi)外尊卑、三從四德……若我老老實實做個金枝玉葉,這輩子恐怕就是從一座大大的宅院嫁去另一座大大的宅院罷了,抬起頭只有那四四方方一塊天,然后就相夫教子,奉養(yǎng)公婆,最后壽終正寢,只是想想就好生無趣啊。我也想見識見識,那‘萬里無城郭’的邊塞到底多蒼涼,‘一覽眾山小’的岱岳到底多雄偉,‘暮靄生深樹’的江南到底多清婉,‘殺人如剪草’的豪俠到底多倜儻……”聽緋紅郡主講述著心中的諸多向往,金葫蘆似懂非懂,也不知他哪里來的勇氣,朝著郡主狠狠一拍胸脯:“有朝一日,待我金福祿可獨當一面之時,便護送郡主游遍三山五岳大江南北,賞盡人間的奇景樂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待郡主有所反應,那兩名小丫頭倒先擠眉弄眼“嘻嘻嘻”偷笑起來。郡主吸了吸鼻子,傻傻問道:“木瓜腦殼呆葫蘆,你說話可算話?”金葫蘆握起拳頭用力一揮:“君子一言,便是千軍萬馬也難追的!”子時已過,夜色愈發(fā)深重,天地間猶如潑了一筆化不開的濃墨。月光隱沒在了厚厚的云層之中,飛禽走獸遁入山林,四野寂靜,滿耳只有狂潮般奔涌不息的馬蹄聲。沈思拋開坐立難安的晉王不予理會,早早倒頭睡了。左右是無話可說,空對著反添尷尬。車廂四壁罩著厚實的幔帳,略顯悶熱,他便將外衫脫去,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耐心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晉王按捺不住,差遣一名侍衛(wèi)悄悄去后車探看郡主狀況。聽聞郡主正在與金葫蘆相談甚歡,晉王不免搖頭苦笑,枉自己還為那丫頭擔驚受怕了一晚上。懸著的心落了地,晉王也覺出了些許疲乏,他和衣臥在沈思身側(cè),以肘撐頭借助燈光默默賞玩起了沈思的側(cè)臉。沈思的呼吸聲起起落落,不知是否睡得踏實。晉王無聲嘆了口氣,唉,他和沈思二人總好似命中注定隔著點什么,一路走來事事皆不順遂,怎得前一日剛剛互訴過衷腸,后一日就要開始同床異夢了呢……大約是躺得并不舒適,沈思懶懶翻了個身,衣角無意間翻起,露出精干緊實的一小截腰身。晉王怕他受風著涼,抬手要幫忙拉扯平整,目光掃過,驚見那處皮膚上印著團不小的烏青,慌忙掀起衣擺再看,周遭還有其他幾處大大小小的瘀傷,想來是抱著金葫蘆滾落馬下時被石子硌到的。晉王心疼得無可不可,想碰又不敢,指尖兒懸在半空好一陣,最終躡手躡腳爬了起來,輕輕掀開簾子招過一名侍從,附耳吩咐對方即刻取最好的跌打藥膏來。稍后藥膏送到,晉王并未立刻替沈思用上,這才從外頭拿進來的東西還透著絲絲寒氣,他生怕涼到沈思,故而先從瓷盒子里挖出一塊淡黃色的膏體捂在掌心,待那藥膏稍稍融化些,變得溫熱了,這才小心翼翼覆在沈思的傷處,一下一下緩緩揉搓著,動作雖不十分嫻熟,卻令人無比熨帖。車子顛簸得厲害,沈思根本睡不著,只是為了積蓄體力對付顧名珍,他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晉王的所有舉動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懶怠睜眼罷了。藥膏辛辣的氣味從背后緩緩飄散過來,熏得人鼻子發(fā)酸,沈思索性一骨碌坐起身,按下晉王的手:“只是小小磕碰到而已,不疼不癢的,何必麻煩。”晉王討好地笑笑,樣子莫名有些可憐:“服侍我家念卿哪里會麻煩?歡喜還來不及呢。我可是藏了私心的,先將你照顧得舒舒服服、無微不至,日后你便是走到哪里,也都離不開我了?!?/br>沈思被他說得啞然無語,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守之,我早就想同你說了,待到擊退顧名珍之后,我替你去守真定府如何?”晉王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怎么,還在為我誤會你射殺欽差一事置氣嗎?”“我不生氣,只是有些失落罷了。”沈思別過頭去,不肯直視晉王,“論心機城府,我萬不及你,可說到戰(zhàn)術(shù)謀略,我未必輸你。想逼你起兵造反,自有無數(shù)辦法,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從未想過使手段去算計你,更不會陷害于你。你妄下評斷如此看輕我,我心里頭不太舒服。”晉王急忙解釋:“當時我并未全信,只是樁樁件件的證據(jù)都……”話未說完,他自己住了口,事已至此,再多辯解也是無益了。沈思心平氣和地擺擺手:“無妨,個中曲直并沒什么要緊。設若你是純粹為了替我報仇而起兵,我感激不盡,又或者你是因欽差之死被逼無奈方才起兵,我照樣銘感五內(nèi)。歸根究底,你也是為我才被置于了兩難之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沈思,你不惜動搖苦心經(jīng)營十數(shù)載的晉原基業(yè),我看在眼里,鏤骨銘肌。受人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報,更何況你這份深情厚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