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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為國盡忠。如今他只想著如何坐穩(wěn)金鑾殿上的皇位,哪管什么子孫萬代,大計民生。”沈思牙關(guān)咬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多行不義,早晚會自食惡果。大周朝有資格位登九五的又不止他一人!”“國字臉”緩緩搖頭:“誰坐皇位還不都一樣,皇帝是個什么人?他說讓誰生誰就能生,說教誰死誰就必死,即便沒有顧明璋,照樣會有王銘璋、謝名璋之輩來把持朝政禍國殃民?!币娚蛩歼€要相勸,他拍了拍沈思肩膀,“沈公子,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意已決?!彼麪科痦\繩遙望遠山,“生而為人,自當(dāng)享人之喜樂,否則白白世上走一遭。從今后我歸隱田園,寄情于桑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秋收倉廩豐實,多年之后或許也可四世同堂,終老而死……這樣想想豈不快哉?”沈思沉默片刻,自嘲地嘆了口氣:“六哥如此豁達,沈思萬分欽佩,那我也就不再贅言了。此一別山高水遠,不知何日復(fù)得相見,還請六哥多多珍重。”“國字臉”跳上馬背,拱手作別道:“沈公子珍重?!倍箅p腳收緊馬蹬,頭也不回地翻過對面山崗,須臾之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國字臉”的馬蹄聲很快消失無蹤了,只剩下沈思單人一騎跋涉在山間小路上。春寒料峭,凍殺年少,一種難以名狀的寂寞與凄涼將他重重包裹了起來。他很想快馬加鞭趕去與jiejie、姐夫匯合,可又有些不敢面對,他不知道該如何告知家人罹難的消息。汝寧城下的那一幕,他永生難忘,他不想jiejie、姐夫也品嘗到同樣的傷痛與悲憤。就這樣踏著月色走走停停,連馬蹄也顯得無比沉重。沈思對這一帶本就不熟,再加上與馮卓生約定的地點是一處偏僻的山神廟,中間稍不留神便走岔了路,直折騰丑末時分,才得以轉(zhuǎn)回正途。又行出十幾里山路,終于給他發(fā)現(xiàn)了那個影影綽綽的所在。沈思滿懷復(fù)雜心緒朝了那座破廟走去,離老遠便見他們逃亡時所乘的那輛馬車明目張膽停在路邊。這不禁使他生出幾分后怕,暗道馮卓生也未免太過大意了些,即便此處距汝寧相隔甚遠,也難保會有官兵出沒,萬一給人看出端倪可如何是好?又走近些,沈思心頭疑惑更勝,為什么會如此安靜?靜得出奇!剛剛逃出虎口,危險還未曾過去,總要留下人值夜才對啊,就算人因困頓而暫時睡去了,馬匹總該對外界的異響有所察覺吧?一陣陰風(fēng)襲來,他忍不住重重抽動了幾下鼻子,那風(fēng)里飄蕩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好似陳腐的泥土,又似滾水沖刷過斑斑鐵銹……那是血的味道!是血液獨有的腥氣。“唰”地一下,沈思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豎起,他顧不得勒住馬韁,便緊握著匕首凌空飛躍而下,又借助路邊草叢的遮掩貓腰潛行到了馬車后方。車輪深陷在泥里,馬兒早已不知去向,他屏氣凝神,一把掀開垂著的氈簾,里頭空空如也。他轉(zhuǎn)回頭,將視線投向了一片死寂的破敗建筑,廟門虛掩著,兩扇門板在風(fēng)中“吱吱嘎嘎”晃蕩不已,從殘損的窗口望進去,無名神像在慘白的月光底下愈顯猙獰。沈思輕輕推開門,風(fēng)立刻從他身側(cè)翻滾著涌了進去,卷起滿地的香灰同紙錢,也攪起了更加濃重的血腥氣。“馮大哥?阿姐?姐夫?”沈思走得很慢,一邊警惕地東張西望,一邊試著低聲呼喚,可惜黑暗中并沒有絲毫回應(yīng)。隱隱約約,他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站在靠窗的墻邊,看輪廓那人穿了長衫扎著網(wǎng)巾,應(yīng)是馮卓生無誤,他快走兩步靠了過去:“馮大哥?我是沈思,你睡著了嗎?”終于,沈思看清了馮卓生的臉,那張臉雙目圓睜,一眨不眨,扭曲之中透著不甘。他身體直挺挺貼著墻壁,頭卻軟軟朝一側(cè)耷拉著,在他胸口處插著一柄長刀,刀刃透體而過,將他牢牢釘在了墻上馮卓生死了!沈思驚詫地倒退出好幾步,差點絆在蒲團上跌倒,愣怔片刻,他回過神來,瘋了似地大聲呼喊著:“阿姐?你在不在?我是小五兒,我回來了!你在哪兒?阿姐?”他毫無章法地橫沖直撞著,無奈廟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見。好在佛像底下還有未燒盡的香燭,他摸到火鐮將蠟燭點燃,用手高舉著四處搜尋,腳下大片大片的血跡滲入了磚縫,看得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打斗。當(dāng)蠟燭照到供桌底部的時候,那里有什么東西金光一閃,沈思忙蹲下細看,原是一枚寸長的小巧黃銅令牌。牌子雕工精細,繪制著獨特的花紋,卻沒有任何文字,這不是jiejie、姐夫和馮卓生的東西,那八成是兇徒留下的。沈思將牌子收在懷中,正欲起身,腦子里突地冒出了個可怕的念頭,他指尖顫抖著朝前探去,伸向了罩在供桌上的圍布,桌子底下是他唯一不曾查看過的角落,那布是紅色的,和血一樣顏色……一天之內(nèi)經(jīng)歷了數(shù)名至親的死亡,此刻的沈思早已不敢心存僥幸了。他緩緩掀開圍布一角,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盔甲上的羽片,然后是絳色的衣擺,一只鞋子被甩脫在地,旁邊裸露著青色的腳掌……jiejie與姐夫瑟縮在那里,致死還緊緊抱在一起。如同每次遭遇危險時一樣,姐夫把jiejie緊緊摟在懷中,以身相護。姐夫后背遍布著無數(shù)傷口,血液早已凝固,結(jié)成了厚厚的硬塊。他一介書生,只為了在父親面前替jiejie爭口氣,便毅然投筆從戎,從此遠離了禮樂文章,與塞外風(fēng)沙為伴,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那些個夜闌人靜月初上,那些個漏斷更深不成眠,他曾無數(shù)次在燈下憧憬著將來攜妻弄子、管瑟怡情的愜意生活……如今都再不能有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都沒有機會看一眼這個花紅柳綠的大千世界。jiejie雙眼緊緊閉著,眉目糾結(jié)在一處,臨死那刻,她定是恐懼至極的。家里只一個女孩,哥哥們都謙讓她,縱然沈思年幼調(diào)皮,也從不會去捉弄jiejie。jiejie性格爽朗,愛玩愛笑,只是略有些嬌氣,被蜜蜂蟄一下,被木刺扎一下,摔倒了磕破點皮,便會抹上好半天的眼淚。如今這被刀子刺進身體的痛苦,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忽然,沈思的目光凝在了jiejie嘴角,那里糊滿血跡,很不自然地鼓脹著,大得出奇。沈思湊到j(luò)iejie面前,小心撬開jiejie冰涼的嘴唇,原來在她嘴里含著半截小手指,指頭粗黑,指甲短小,指腹極為粗糙,像是習(xí)武之人的手。那應(yīng)該是糾纏之時,jiejie從兇手身上咬下來的,兇手因此氣急敗壞,才會明知jiejie、姐夫已然身亡,仍舊氣急敗壞地不停拿刀往下捅著,以致姐夫背上竟無半點完好之處。兇手又是誰?是顧明璋的人嗎?如果是他的人追殺而至,為何不把尸體帶回去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