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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亡國之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地攤手,“不知,我剛醒他就進來了,可嚇了我一大跳?!?/br>
侍衛(wèi)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兩名侍衛(wèi)在房間里巡視了一遍,最終找到了被扔在床下,已然昏迷多時的黃鶯。

此事透著古怪,黃鶯出事,于是楚楚樓上下也驚動了,于是又是一番交涉,過了半個時辰,黃鶯才從昏迷中醒來,問她當夜發(fā)生何事,她卻是一臉迷惘,一問三不知。

黃鶯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而虛弱,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憐。薛寅坐在桌前,輕輕嘆息一聲,“罷了,你好好休息,其余事不必多想?!?/br>
黃鶯聲音極為虛弱,“爺沒事吧?”

薛寅笑了笑,“我沒事?!?/br>
他頓了頓,“今后幾日你專心修養(yǎng),不要去外面走動了。”

黃鶯乖巧地點點頭,“咳咳……我知道了?!彼龤馍缓茫丝叹谷挥行┪⒖?,薛寅稍覺詫異,“你病了?”

“咳……我也不知道?!秉S鶯也是搖頭,“一醒來嗓子就不舒服,大約是受涼了?!?/br>
薛寅聞言稍微蹙眉,最終道:“你好好養(yǎng)病。”

他臨走時看了一眼墻角,只見屋內墻角處放著一個香爐,爐中香已燃盡,如今也聞不出有什么氣味。薛寅仔細看了那香爐一眼,搖搖頭,轉頭離開。

出了楚楚樓,天色還早,今天難得沒下雪,陽光和煦。街頭巷角尚有余雪,間或有孩童在街巷間奔跑打鬧,追逐著打雪仗。整座城銀裝素裹,寧靜平和中又帶了那么一絲年關將近萬物更新的喜氣。薛寅本待直接回去,見這景象,卻不自覺在城中駐足,來宣京多日,他逐漸能夠體會這座城市的美好之處。

他在城中市集上逛了一圈,最后在一個貨郎那兒買了個小陶笛。

貨郎三四十歲,容顏頗見滄桑,心情卻好,嘴里哼著小曲兒,面上掛著笑,一面數(shù)錢,一面道:“多謝這位公子,這樁買賣做完,我也能回家好好歇息,過個好年?!?/br>
薛寅收起手里陶笛,微笑一下:“是這個理?!?/br>
新年新氣象,萬象更新,掃除污穢,只望來年魚米足,風調雨順,家和人旺。

☆、天災人禍

臘月二十四。

夜涼如水。

柳從之立于階前,仰頭靜看滿天繁星,今夜夜色頗沉,然而月華黯淡,夜風寒涼入骨。他靜立了片刻,低低嘆了一聲。

他站了這么片刻,有人在他身后道:“此處,陛下請回殿內休息,保重龍體?!边@人年紀在四旬開外,蓄著長須,卻是一名太醫(yī)。

柳從之笑道:“不妨事,我不過靜一靜。”

太醫(yī)刻板道:“陛下不以自己龍體為重,也當以大局為重。陛下并無子嗣,一旦陛下身體有恙,就是國體動蕩的大事?!?/br>
太醫(yī)語氣不太客氣,柳從之卻也不惱,只微微一笑,“受教了?!?/br>
太醫(yī)看他一眼,“后位空懸,陛下應早日選秀,以安臣心?!?/br>
柳從之道:“你并非第一個說這話的人?!?/br>
太醫(yī)一嘆:“陛下也非不明事理之輩?!?/br>
柳從之溫文含笑,“此事不勞呂太醫(yī)掛心?!?/br>
太醫(yī)于是也不再多話,柳從之在外面站了片刻,起身回殿內,恰逢一名侍衛(wèi)上前,低聲向他稟報:“陛下,人已經派出去了?!?/br>
柳從之點點頭,夜色深沉,他面色明顯疲倦,卻不去休息,又過一會兒,有人呈上一封密信,這是北邊來的消息。柳從之接過,閱閉,面上疲憊之色更著,揉了揉眉心,將密信放在燭臺邊,付之一炬。

深宮寂靜,周圍除了侍衛(wèi)下屬,再無他人,這些人自然也不敢在這時候無故開口,故而殿內一片死寂,柳從之一人獨坐,忽覺內殿森寒,涼到了骨子里。

人在高處不勝寒。

他以前不信這句話,柳從之野心勃勃,膽大包天,一生不信命、不認命,只要是想要的,必然放手去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故而數(shù)載沉浮,幾番起落,才終于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君臨天下,萬人俯首。

然而這又是否終點?是否他從此就再無憂患?

柳從之微微一笑。

人生的妙處在于,不到最后,你永遠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終點在何處。

臘月二十四,剛好是一年末尾,辭舊迎新之時。

宣京全城家家戶戶都洋溢著喜氣,朝堂上也不例外,新皇帝也按舊俗祭拜天地,一年到頭,什么不順心的事兒都能先放在一邊,安安心心過個年才是正經事。可在這家家戶戶團圓,人人面上帶著喜色的當口,有一個人卻如喪家之犬一般,展開了一場近乎倉皇的逃亡。

這個人姓嚴,名墨。

嚴墨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角色。

出身平凡,才能平平,中進士時是個排位在末流的小角色,做官時是個不起眼的小官,薛朝亡國時是個一點不起眼的亡國降臣,至新朝,也不過是個小角色。

但這么個死活都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卻迎來了柳從之派出侍衛(wèi)的追殺。

嚴墨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

他人雖不起眼,但到底不傻,自家做的事自家清楚,心里已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到臘月二十四,他極晚歸家,卻隱約察覺異樣,于是當機立斷,收拾好東西換了身衣服,就打算從自家后門開溜。

跑出去沒多遠,正自以為得計,不料忽然有一人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他嚇得魂飛魄散,一回頭,卻見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笑瞇瞇地看著他,“嚴大人這是要往哪兒跑???跟我走一遭吧?!?/br>
嚴墨面如死灰,“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這話嚴大人得問你自己。”侍衛(wèi)笑,“你又做了什么?”

嚴墨做的事很簡單。

他只是利用職位之便,將所得的軍中情報賣了出去,以他的位置,能得的情報不多,但有時已足夠壞事。通敵賣國之罪可株連九族,一旦被抓,哪里還有生還的機會?

嚴墨心頭絕望,兀自嘴硬:“我做錯了什么?拿出證據來。我可是堂堂朝廷命官!”

侍衛(wèi)無趣地一撇嘴,抬手一個手刀劈昏了嚴墨,“再見了,嚴大人?!倍篑W著人自去向柳從之回稟。

新帝登基以來,宣京其實一直算不上太平。

朝中有嚴墨這等渾水摸魚賣國求利的敗類,也有陽奉陰違小算盤打得叮當響的老jian巨猾之輩,更有妄圖謀逆心懷不軌之輩。薛朝覆滅,然而柳從之的麻煩還遠遠沒有完結,不花個幾年時間,這新開的國很難真正定下來。

嚴墨落網,算是成了一件事,然而事情還遠未完結。

追捕嚴墨的侍衛(wèi)并不知道,他將嚴墨打昏帶走的這一幕,其實落入了一個有心人眼中。

這人行蹤隱蔽,待他們走遠,這才偷偷摸摸地跑出來,環(huán)視一眼夜幕下寧靜平和的宣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