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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發(fā)現(xiàn)原本怎么也看不清的來生,似沖破迷霧般顯現(xiàn)出來:一道紫氣,伴隨著嬰孩降世,剎那間抵消了所有災(zāi)厄。“這是?”靈果禪師一驚。諸般因果,他最是清楚,這種紫氣,是身份極不尋常的人,因為跟他有了因果,天道自然而然取來償還恩義。什么樣的身份,能在天道這里排得上號?靈果禪師滿腹疑惑,連三生石里,那個象征他來生的孩子經(jīng)歷了什么都沒認(rèn)真瞅上一眼。事實上這些看了也沒用,因為一過忘川,前塵盡忘,空空蕩蕩。他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個聲音:“靈果禪師?”三生石里的景象,恰好映出那浩然紫氣,似乎從亮著的白巖,一路延伸到了靈果禪師腳下,眼前漆黑的河水上,忽然從迷霧里緩緩浮出一座寬闊的橋梁。靈果禪師了然一笑,合掌轉(zhuǎn)過身:“釋灃道友,許久不見?!?/br>他身后站著的人,確實是釋灃,神魂凝煉,與真人一般無二。即使有符箓隔絕氣息,那種身在昏暗陰氣彌漫的黃泉里,依舊高華卓然的神采,還是能一眼令人看出不凡。形貌妍丑,在鬼魂身上最無用。無論是生前外表不錯的凡人,還是元嬰期改了容貌的修士,一旦身死,相由心生。能讓自己像個活人的都是少數(shù),更別提維持生前模樣,譬如吞月尊者,它的困擾就是沒法變成人形了,好在它并不在意這件事。靈果禪師眉目一如生前。釋灃則是更勝往昔,神魂攜帶的明輝,分毫不掩的展現(xiàn)出來。“飛升仙界已經(jīng)千年有余,不想禪師竟還在地府參悟修行?!?/br>靈果禪師笑道:“一飲一啄,命數(shù)注定,釋灃道友此來,是為令徒?”釋灃也不隱瞞,直接承認(rèn):“此番前來是機(jī)緣巧合,既已到此,多年前掛心之事……”“他們已洗盡因果,轉(zhuǎn)世去了?!膘`果禪師打斷了釋灃的話,“連同大雪山北玄派的人一起,老衲親眼所見,當(dāng)年道友修閉口禪,令徒獲益良多?!?/br>釋灃肅然說:“若無禪師用本命靈寶七佛塔相助,當(dāng)年我半途而廢,反倒連累他們。”“并非如此,他二人潛心修行,雖是枉死,但殺他們的人,很快就被你所除,執(zhí)念一消,在望鄉(xiāng)城又有同時而來的師門長輩照拂,即使釋灃道友你不曾去黑淵谷閉世修行,單靠自己,他們也就遲個數(shù)十年去輪回?!?/br>“如此?”釋灃喃喃。“正是?!?/br>釋灃聽了,只覺得心里一松,好像有什么無形的負(fù)荷,煙消云散。第385章迷津黃泉下,忘川途。靈果禪師雙掌合十,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就像河中走去。在釋灃眼里,漆黑渾濁的河水上方空空蕩蕩,靈果禪師腳下就像有一道無形的橋梁,讓他平穩(wěn)的走進(jìn)了河對岸的濃霧里,逐漸消失。“六道輪回……”有人長長的嘆了口氣。說話的是一團(tuán)模糊不清的人影,他就站在距離釋灃不遠(yuǎn)的地方,但是因為神魂瀕臨潰散,連靈果禪師也忽略了他,以為那是釋灃身周的魂光。“你對地府很熟?”釋灃似不經(jīng)意的問。“曾經(jīng)來過,萬年之前。”光影里傳來的聲音,正是禹仙君。他笑了笑,自嘲的說:“沒想到死之前,竟還能隨地脈,至此地重游?!?/br>萬物萬靈只有魂魄沒被毀去,都有機(jī)會入六道輪回,神仙就難說了。他們渡劫飛升,掙脫了天道的第一重枷鎖,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機(jī)會,在仙界死去的人,是不一定有來生的。如果本身就仙界誕生之人,那就更連想都不必想,生于仙界,回歸地脈。禹仙君——不,靈顯天尊就是生來的仙人。“仙君若想奪舍,現(xiàn)在去人間,還來得及?!贬尀柕f。“不必了,我就像是余燼里勉強(qiáng)生出的殘火,茍延殘喘的日子,我過得夠了?!?/br>禹仙君模糊的身影,分出細(xì)細(xì)縷縷的白絲,不斷流失。他無法離開忘川河太遠(yuǎn),腳下所站之地,亦是地脈,他就像一個深陷流沙的人,很快沙子就會將他全部吞沒。現(xiàn)在這個意外,是流沙沖進(jìn)了另外一條水道,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別人的地盤,等到看夠了,流沙還會重新回到仙界。事實上,釋灃能順利走到望鄉(xiāng)城旁邊,還是禹仙君的指引。察覺到陳禾感悟地脈時,神魂忽然與自己斷了聯(lián)系,釋灃想也不想,就追了上來。黃泉鬼域,陰魂飄蕩,仙人很難在這里辨清路徑。“浮初小世界的地府,是仙人唯一能夠進(jìn)入的,距離六道輪回最近的地方。從前不知道緣故,現(xiàn)在恍然了,原來它是上一個仙界蛻變的?!?/br>禹仙君聲音不徐不疾,步履悠閑,好似踏青一般。“吾當(dāng)年能創(chuàng)奪天寄靈術(shù),造化陰陽決,對著六道輪回可是參悟了好久?!?/br>“未死之人,瞧不見奈何橋?”釋灃駐足,他看到許多白影鬼魂,艱難的在河面上徘徊,他們的身影搖搖晃晃,有的甚至失足落入了河中。“據(jù)說背負(fù)因果的越深,橋面越窄,難以通行。”禹仙君喟嘆一聲,接著自嘲道:“我之罪責(zé),不要說奈何橋,怕是忘川河干涸,我也過不去。昔年創(chuàng)法決,正是因為擔(dān)心天生仙人,沒有入輪回的機(jī)會,現(xiàn)在可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死之一途,卻被我看開了。”釋灃在三生石旁邊沒有看到陳禾。他不知道師弟去了哪里。幽魂厲鬼們畏懼著躲在一邊,不敢接近。“前面便是望鄉(xiāng)城,哦,倒是變了不少?!庇硐删袔追煮@訝。萬年之前,浮初世界的人間還是古荒大地,到處都是部落、族群。即使是最顯赫的王城,也是由泥土?xí)窀杀撼傻拇u塊,沒有雕梁畫棟飛檐游廊,只是一座加持了修士符箓的黃土城,石頭門。稍微像樣的建筑,都是修真界的大宗派,還有連修士也說不清來歷的仙宮廢墟。那時的望鄉(xiāng)城能有什么規(guī)模?“似乎有人盯上了我們——”禹仙君忽然說。釋灃眼前飛出數(shù)十道墨汁似的東西,沒頭沒腦的倒扣下來,還有鬼哭狼嚎,刀子刮在銅器上那種咔哧咔哧的怪聲,連同無邊陰氣狂涌而至。“哼,你們這些仙人,興風(fēng)作浪個沒完!竟然敢走進(jìn)鬼門關(guān),越過黃泉路,今天我就要給你點(diǎn)顏色瞧瞧!上!”釋灃連眼都不抬,隨意拂開濃烈的陰氣。外面的人吃了一驚。“怎么回事,不是說仙人聽到這些鬼哭就頭痛嗎?還有陰氣也……喂!你們收集的這些忘川怨魂融化的黑水,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