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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追不上他,便索性在二人的屋子中一趴,在地上攤成了一顆rou球。林江宇盯著這rou球犯了嘴饞,用鞋尖輕踢了它一下,笑道:“過兩天就把你烤了下酒。”連說話都沒什么力氣的南遙這時卻不忘瞪上林江宇一眼。跑出院子的清和不是被南遙嚇到了,而是滿武當(dāng)山地搜羅菩提子,他在聽林江宇讀佛經(jīng)的時候聽聞菩提子功德無量,祈福最好,便想著給南遙弄一些。只是清和搜羅了半日也沒搜羅出多少,迫不得已地又去找薛元。但清和也知道薛元不大中意他,好說好商量定然不行,唯有想些歪點(diǎn)子才有成功的可能。于是薛元就見到了一個滿身泥漿的小人踏進(jìn)了他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屋子中,直到這小泥人開口,薛元才認(rèn)出他是清和。小泥人說話倒是恭恭敬敬的,他說道:“薛道長,我想向您求一些菩提子?!?/br>薛元眼睜睜看著泥人衣擺上的泥漿落在他門檻內(nèi)潔凈如雪的狐裘毯上,肺都要?dú)庹?。若是武?dāng)其他弟子這樣來見他早就讓他趕下山回老家了,不過清和是被人從香爐中掏出來的,薛元總不見得把他再塞回香爐里去。薛觀主又一次妥協(xié),將存在庫中的菩提子盡數(shù)給了這個小瘟神,只求他快些離開。小泥人抱過菩提子呲牙一笑,白白的牙齒在滿身泥漿中極為顯眼。薛元揉了揉皺的極痛的眉頭,壓著火氣說道:“快走,求你?!?/br>小泥人得逞后便也一步不多留,抱著菩提子轉(zhuǎn)身跑了,在薛元的院子中留下一排泥腳印。這些菩提子后來被清和串成了兩串珠串,每串一百零八顆,交到了林江宇的手上,他說這菩提子能讓南遙的病快點(diǎn)兒好起來,更能保佑二人。林江宇微笑著接過,心里暖洋洋的。清和走后,林江宇走到南遙身邊,將兩串菩提子都纏到了他的手上,不過兩串珠子的穿線被清和弄長了,將兩串珠子纏到了一起,林江宇只得將南遙的手腕拎起來慢慢地解。南遙已經(jīng)好很多了,只是還有些頭痛而已,他懶洋洋靠在榻上,淺笑地望著神情認(rèn)真的林江宇。“你真的相信這東西能保我無恙?”南遙輕聲問道。林江宇抿抿嘴,抬頭瞟了南遙一眼,說道:“我不信,但是我知道你定然無恙?!?/br>“嗯?為何?”南遙問。“因?yàn)樾R說你此生的壽數(shù)不薄?!绷纸盥唤?jīng)心地說道:“有他這句話在,我就很放心?!?/br>南遙怔了一下,繼而小心問道:“那么......你呢?”“不知道?!绷纸盥柭柤纾靶R沒說我便也沒問,不知道也好,只要我還活著便要日日陪著你,有一日算一日,都是老天爺賞的?!?/br>林江宇說這話時面色極為平淡,就像是在說今日天氣不錯,像是在說肚子餓了。南遙溫柔望著還在擺弄珠串的林江宇,不知何時起,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林江宇這般平平淡淡地共同白首。陪你白頭,說到做到。望了林江宇片刻后,南遙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句話從來沒對林江宇說過,他本以為這話沒有說出口的必要,本以為林江宇必然懂得,但情至深處,卻不吐不快,那句話憋在心里真是怪難受的。“林江宇?!蹦线b喚道。“嗯?”林江宇一心一意擺弄著他手中纏成一團(tuán)的佛珠,敷衍地應(yīng)了一句。“我好愛你?!?/br>“嘩啦”一聲,串佛珠的細(xì)繩斷裂,菩提子灑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那濃眉和尚若是還在,見了這場面定要雙手合十念叨一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全文完——第89章番外關(guān)于韓榮軒昔年,那風(fēng)姿卓絕的太子伴讀名喚溫喬,他出身于一戶鄉(xiāng)紳人家,八歲時便憑借文章博得才名,剛滿十歲就有幸被圣上召見,一時被引為傳奇。溫喬面見圣上的時候,恰好那溫婉賢良的皇后也在,夫妻二人見溫喬雖剛滿十歲卻有一身的風(fēng)雅之氣,出塵超脫,默契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決定將溫喬留在宮中。于是端莊優(yōu)雅一身鳳袍的皇后伸出膚若凝脂的纖手攥住溫喬的,將他帶到了韓榮軒的面前。韓榮軒正叼著草棍盤腿坐在院中,頤指氣使地命令著面前的幾個小宦官給他表演胸口碎大石,他這番玩世不恭的模樣實(shí)則有著他父皇當(dāng)年的影子。剛剛還滿面含笑的女子此時蹙起了娥眉,沉下聲音喚了一句:“軒兒?!?/br>那幾個小宦官聽了這聲呼喚均是一個激靈,大塊石頭脫手砸落在地。有人來打擾他玩鬧的興致,韓榮軒自然不高興,但礙著那人是自己的娘親,他的脾氣便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吐掉叼在口中的草棍拍拍屁股站起,轉(zhuǎn)身望向皇后。抬眼之間,韓榮軒望見自己娘親的身旁還站著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白衣少年,這少年的姿容竟比宮中好多的后妃女子還要姣好,眉目清明如山間細(xì)泉。韓榮軒撇著嘴角打量了他兩眼,這才低頭行禮,道了句:“母后?!痹偬ь^時竟又是忍不住向那少年瞟了兩眼,而那少年始終站得筆直,面色沒有絲毫的波瀾。見那少年如此無趣,韓榮軒的心中多出了幾分不屑。如今圣上子嗣匱乏,幾十年中僅有他這么一位皇子,所以偌大的皇宮中人人都是寵著他向著他,把他捧到天上去都嫌不夠,何曾有人對他這樣清冷過?韓榮軒在心中輕輕一笑,輕佻地睨著這少年,發(fā)誓三日之內(nèi),定叫他對自己服服帖帖的。但是韓榮軒沒想到,那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溫喬,竟有一根傲骨無論如何也折不斷。無論韓榮軒如何捉弄他,如何使絆子甚至讓下人排擠他,溫喬的目光從來都沒有變過,倔強(qiáng)而孤傲,就連被韓榮軒絆在泥水中臟了干凈的白衣,溫喬也只是獨(dú)自爬起,冷冷瞪了韓榮軒一眼后轉(zhuǎn)身而去。日子久了,韓榮軒便覺得捉弄溫喬實(shí)在沒有什么樂趣可言,于是整整一個月沒有再見他,可就是在這一個月中,韓榮軒的腦子里卻全是溫喬的臉,弄得他看見身邊下人討好的嘴臉就煩,摔杯摔盤子,沒個好脾氣的時候,弄得那些下人整天頂個苦瓜臉,唉聲嘆氣。某一日,韓榮軒又是為了一點(diǎn)兒小事大發(fā)脾氣,將下人全部趕出,又將桌上的檀木香爐摔出了屋外,這時卻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不顧其他下人的勸阻邁進(jìn)屋內(nèi),手中捧著碎成兩半的香爐,白衣隨清風(fēng)而動。小霸王一般的韓榮軒看到這個人之后竟然老實(shí)了,不開口大罵也不亂摔東西,接過溫喬手中的香爐,小心地拼起放回桌子上,擦了擦鼻子嘟囔了一句:“謝謝你?!?/br>入宮這么久,溫喬第一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