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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去后,門外依舊平靜。張墨這才重重呼了一口氣,這才來得及瞧一眼這院中的景致。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院門不大,院中卻極為寬敞,離他不遠處還有一個規(guī)格不小的房屋,房屋門前燈火幽暗,但即便如此,張墨也能看得出來,一個深色衣袍的男子正倚著屋門前的柱子,他的面容看不太清楚,但張墨可以肯定,那人正在望著自己。于是張墨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緊張地靠著墻壁,此時萬分希望自己可以穿墻而過逃之夭夭。只可惜,那墻硬如鋼鐵,就算他用后背緊靠著,也不肯為他讓出一條生路。沒辦法,張墨只能貼著墻一點一點地向院門外挪,這大約是他這輩子覺得最遠的距離。但令張墨微微感到安心的是,在他挪動的過程中,不遠處燈火下那男子并沒有什么動作,張墨心里存了一絲僥幸,認為這邊光線昏暗至如此,那男子必定望不見他。如此一想,他便大膽了起來,向側邊大跨一步,總算是摸到了院門,然而就在他靠著墻壁準備跨出院門的時候,一直倚著柱子不動的男子卻說話了。“站住。”那男子道,聲音不大卻透著命令,在這寂靜的小院子中顯得極為刺耳。張墨一陣絕望,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跟著張成和通曉音律的他很會辨認聲音,所以他一聽這聲音便知道對方是誰了——那極不好相處的尹家少爺尹承業(yè)。自張墨鬼鬼祟祟地跑進來時,尹承業(yè)便一直望著他,非常好奇他會有什么樣的舉動,直到見他即將溜走了才開口制止。尹承業(yè)直起身子,緩步向張墨走過去,腳步聲極為規(guī)律,那聲音一下一下地敲在張墨的心口。“深更半夜的,你跑來我這兒做什么?”待走近后,尹承業(yè)開口問道。張墨自知理虧,不敢抬頭去看尹承業(yè),緊貼著墻壁低下頭誠實地說道:“我沒想進來,是被人追著,迫不得已就......闖進來了?!?/br>“哦?有人追著你?”尹承業(yè)挑起尾音問道,那態(tài)度明顯是不相信張墨說的話。“真的?!睆埬^續(xù)坦白,“我逛悠到前面花圃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兩個在花圃中野合,那男的非說要殺了我,他追我我便跑,沒成想就躲進了這里?!?/br>“野合?”尹承業(yè)皺上眉頭,“什么人敢如此大膽。”“我怎么知道,你們尹家的人我又不認得?!睆埬f道,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有人喊道:“承業(yè)!三弟?”張墨聽見這聲音倒吸一口涼氣,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躲過去了,哪成想這人竟又找來了,此刻也顧不得什么了,忙抬頭對尹承業(yè)道:“就是這個人,竟然是你兄弟,尹公子,你不會眼看著我被他打死吧?”“這個人?你確定?”尹承業(yè)猶疑地問道。張墨狠狠點頭。尹承業(yè)見張墨那神情實在是不像說謊,微一思量,便抓過張墨的胳膊,命令道:“過來?!?/br>張墨隱約覺得有一線生機,便立刻跟著尹承業(yè)走,進了他的屋子,按照他的指示蜷進了一個箱子中。尹文瀚此刻卻已經(jīng)踏入了院門,依舊高聲嚷著:“承業(yè)!承業(yè)?”尹承業(yè)扣好箱子的箱蓋,不慌不忙地向門外走去,迎著尹文翰問道:“大哥,怎么這么晚了找我?”“也沒什么事兒?!币腻f著已經(jīng)跨進了屋子,目光急匆匆掃過屋中的每一個角落,說道:“我就是好久沒來你這邊了,突發(fā)奇想過來瞧瞧?!?/br>尹承業(yè)沒攔著橫沖直撞的尹文瀚,而是默默看著他頭上凌亂的頭發(fā)和身上松垮垮的衣袍,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張墨所言不虛。“大哥瞧出什么來了?”待尹文瀚將這屋子看了個遍,尹承業(yè)才沒什么好氣地問道。“沒什么?!币腻膩y,沒對他的態(tài)度挑刺,速速又向院中掃了兩眼后匆匆說道:“天也不早了,承業(yè)你好好歇息?!闭f罷便快步踏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尹承業(yè)倚門望著空蕩的門外嘆了一聲口,轉(zhuǎn)頭向正往箱子外面爬的張墨問道:“你看清楚他是在與什么人在野合了么?”張墨小心地將箱蓋扣好,搖搖頭道:“我說了我不認得?!苯又中χa充了一句:“不過那姑娘挺漂亮的?!闭f罷兀自嘿嘿笑了兩聲,轉(zhuǎn)頭卻望見尹承業(yè)冷冷地瞪著他。第58章第五十八章攪合攪合見尹承業(yè)如此看著自己,張墨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悻悻走到尹承業(yè)的面前,效仿著眾多儒家文士行了個別扭的拱手禮,說道:“多謝尹公子相救?!?/br>尹承業(yè)臉色未變,卻問道:“今日是躲過了,他若明日還要追究你呢?”“啊......這個......”張墨張著嘴立在原地撓撓頭。尹承業(yè)臉上一絲不屑的笑容,“所以我勸你和你的那位先生,拿了好處便趁早離開尹家,不要賴在這里徒添麻煩。”原來向來冷傲的尹承業(yè)自一開始便視張成和與張墨為江湖騙子,靠著一點兒不知如何得來的威望以及一條巧舌在此處騙吃騙喝,于是尹承業(yè)對這二人頗沒好感,得了這個機會便要敲打一番。張墨聽了這話,臉上不自覺地臊了起來,他和張成和來此處卻是有些坑蒙拐騙的意思,但被尹承業(yè)如此道破,還是讓他心中添了不少怨氣,不過尹承業(yè)剛剛才救過自己,張墨又不好對他發(fā)火,只得強忍下火氣,咬牙道:“知道了,尹公子放心,事成后我二人便走,絕不久留?!?/br>尹承業(yè)輕蔑一笑,說道:“我這地方是尹府最清凈之處,平常不許外人進來,張公子今日誤入,來便來了,不過......下不為例?!?/br>這便是下逐客令了,張墨聽著尹承業(yè)嘲笑般的話語,一語不留,轉(zhuǎn)身便走,一路憤憤然地轉(zhuǎn)回了尹端為他和張成和準備的住處。“嘿喲,怎么了你這是?在外頭跟野狗打架了?”早喝完了好酒歸了住處的張成和見張墨拉著一張陰沉的臉走進屋子里,笑問道。張墨冷哼一聲,“野狗都比他講道理?!?/br>張成和搖頭笑笑,知道張墨這小子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便倒了一盞涼茶遞到他面前說道:“說說吧,惹上誰了你又?”“還能是誰?”張墨撇撇嘴,伸手要去接茶,“你稀罕的那個尹家三少爺?!?/br>張成和一聽,立刻將茶盞奪了回來,驚詫道:“誰?尹承業(yè)?你又得罪他做什么?”“不是我要得罪他,是他自己目中無人?!睆埬f道,起身抓過張成和手中的涼茶,狠狠灌了一口后,將自己剛剛遇到的事情從偶遇尹文瀚偷情,到被尹承業(yè)冷言冷語地教訓全都說了出來,末了還向張成和問道:“先生,咱們到底什么時候走,您覺不覺得這尹府里面的人都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