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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家如過江之鯽的林焱的那幾個兒子是如何活到現(xiàn)在的?”其中一個男子一聽這話便沒了主意,透著些膽怯問道:“那怎么辦?咱們能成功嗎?”“你怕個屁?”那個年歲稍大的男子罵道,“放心,只要繞過那些死士的視線,混進護國府,不愁成不了事,能不能為老大報仇,可全靠這一哆嗦了,你可給我機靈著點?!?/br>另一個男子咬咬牙,壯著膽子說道:“放心吧大哥?!?/br>“行了,馬也累了,人也累了,先在路邊客棧歇息一下,明兒晚上行動。”男子說道。然而兩個男子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根本活不到明晚。暗夜里,人們多是熟睡的,不過這世上其他的東西可不一定。這不,兩只半臂長的蝙蝠就趁著黑夜闖進了這二人的屋子里。片刻后,屋內(nèi)的原本大如雷鳴的鼾聲就停止了,而且永遠不會再響起,兩只蝙蝠的肚子卻是滾圓的,悠哉悠哉飛回了護國府林江宇的屋檐下。林江宇坐在門前打著呵欠,聽小道士念叨著他的晚課,偶爾向屋檐上瞟一眼,悄悄捻了兩下手指。兩只蝙蝠極為聽話,無聲移到暗處躲藏起來。院中唯有小道士講著他那些無聊的晚課,林江宇聽著心煩,向后一倒睡得昏天黑地。第6章第六章往事不堪回首實際上,若論起腹中經(jīng)緯、明察秋毫,林江宇一點兒都不比他的大哥林文賀差,要不然他也不會是護國府上唯一可以與林安易對弈還能得幾場勝局的人。不過就像南遙說的,林江宇有裝傻的天分,裝到林焱都不知,就更別提那些仇家。林江宇有時也甘愿別人把自己看成一個鐘鳴鼎食的膏粱子弟,無德無用,因為如此才可泛舟護國府,逍遙自在。林江宇自在著,林焱卻還在西北荒漠吃著黃沙,啃著干草。護國將軍的軍營帳門外,立著一個持戟的武典大將,鎧甲上落了厚厚一層的黃沙。林焱撩起帳門簾子走出去的時候,這大將仍是筆直站著,目光剛毅。林焱望著他笑笑,抬手幫他撫了撫肩上的黃沙,將羊皮水囊遞了過去,說道:“昊空,喝點兒水吧?!?/br>“末將不敢?!睆堦豢沾鸬?,那聲音好似一陣涼風(fēng)吹過生了銹的破銅鑼,嗚哩哇啦,讓人聽著難受。林焱嘆口氣,也不再去推讓,倚著帳門望著漫天的黃沙。都說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可這還沒到玉門關(guān)呢就已經(jīng)是寸草不生、沼澤遍地,行路極為艱難。“昊空,你跟我多久了?”林焱喝了一口水,淡淡問道。張昊空抿抿干裂的唇,微一沉吟,答道:“有十五年了。”“十五年......”林焱念叨著,“從遼東轉(zhuǎn)戰(zhàn)漠北,真是多虧了你們這些人。”張昊空沒答話,只是原本堅毅的目光暗淡下去幾分。遙想多年前,遼東一戰(zhàn),林焱麾下鐵騎損失了近一半,天字營親衛(wèi)軍全軍覆沒,要不是身邊那些驍勇大將用rou身筑城人墻,承萬劍穿心之苦掩護余下人馬撤退,恐怕都不會再有后來的林江宇。在那兩年后的白登山一戰(zhàn),對手是蒙古游牧部落,林焱的鐵騎雖驍勇卻占不了太大的優(yōu)勢,苦戰(zhàn)月余,兵馬疲敝,林焱都有已經(jīng)有了同歸于盡的念頭,好在這時那蒙古部落的內(nèi)部鬧上了矛盾,自相殘殺,林焱這才僥幸取勝,只是回望身后的殘兵剩馬,竟比路邊乞丐強不了多少。好不容易又培植了一批精悍人馬,轉(zhuǎn)戰(zhàn)雁門,卻偏偏遇上瘟疫,兵士個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林焱也沒辦法,應(yīng)著頭皮迎戰(zhàn),擺開八面巨鼓令人擂響,林焱騎在絕影馬上首先沖入敵陣。鼓不歇,戰(zhàn)不絕。林焱看著身邊戰(zhàn)士的頭顱像割麥子一樣被人割走,卻依然大喊殺敵。后來血流成河腥氣熏天,林焱站在戰(zhàn)場中,顫抖著手拔去肩上的肩頭,長笑當(dāng)哭。林焱的太多部下死在北方一線的邊境,北梁王朝建立后,林焱就將護國府建在了北境。朝廷也沒有反對,而是給了林焱在北境的莫大權(quán)力,兩方至今在表面上仍是相安無事。張昊空跟了林焱這么多年,刀鋒槍尖上滾過,那些血色往事也一清二楚,更是了解林焱如鷹隼豺豹一般的脾氣秉性,故而這可以以一當(dāng)十的難得武將一直守在林焱的身邊。可林焱不知怎樣想的,倚著門框卻說道:“昊空,這次回去之后,我要去趟京城,沒準還能遇見原鴻信那個老狐貍,不過你就不必跟著我了,在武帝城看好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饒不了你?!?/br>張昊空終于有所動作,脖子僵硬地轉(zhuǎn)了一下,驚訝地望著林焱,問道:“您準備獨自進京?”林焱點點頭,“最多帶上一百精騎,進京排場若是太大,免不了就會讓龍椅上那位不順心,尾巴這東西,該夾著的時候就要夾著?!?/br>“可這路上要是有什么事......”張昊空頗為擔(dān)憂。林焱姿態(tài)灑脫,“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這情況下也出不了什么事,你將府內(nèi)照管周全就好,雖說武帝城中如今也安插著兩個絕世高手,但我總覺得加上你我才更放心一些。”張昊空轉(zhuǎn)回頭,堅定應(yīng)了一聲,“末將遵命。”而所謂林焱在武帝城養(yǎng)的兩個絕世高手,其中一個竟是近在眼前,就是那負責(zé)林江宇衣食起居的溫婉奴婢,名喚孤夢,看著雖柔和,但耍刀弄劍均不在話下。孤夢善于察言觀色,那日一見小道士就知道他是來找林江宇的,便去告知了自己的主子。不過孤夢怎么也琢磨不明白林江宇這段日子為什么總愿意往博翰閣去,按理說那個地方里的東西沒有一樣會吸引他。林江宇當(dāng)然不是沖著博翰閣里擺的那些死氣沉沉的物件。一個人借用著你家的地界不走,還不容許你接近他,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道理?林江宇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所以他在博翰閣的四樓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就來了鬼點子,他提上一桿長矛和一架梯子,將梯子倚在墻邊爬到頂上,再用長矛的尾端狠戳著屋頂。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響亮的三聲,帶起一些房頂上的塵土撲簌簌落下。南遙的眉毛跳了一下,低頭盯著梨花木的地板默不作聲。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又是三聲,比上一次更響。林江宇趴在梯子上甩甩手,虎口被矛柄震得發(fā)麻,他抬臉望著屋頂偷笑,注意著上面細微的動靜。南遙擰上眉頭,頗為無奈,身形一閃來到了四層,不過卻站得離林江宇遠遠的,不大愉快地看著他。“喲,你終于肯從那個小黑屋子里出來了?”林江宇嬉皮笑臉地問道。南遙瞇著眼睛,目光中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