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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她要回國,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于笠初本想發(fā)個消息通知顧衣一聲,想想還是沒發(fā),該來的總歸要來,不是靠他通個風報個信就能阻止的,他想罷便把這事暫時拋到了腦后,徑直進了A樓。晃眼到了一點,兩人之前在樓下約了這個點去食堂湊合頓午飯,于笠初上學時關(guān)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市工作,這次來校慶的沒幾個,最后倒是去教授那兒墨跡了半天,甫一出來言晏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沒多敘敘舊?”于笠初邊問邊下了最后幾級臺階。言晏看起來不愿多聊的樣子:“就看了看幾個老師,同學沒見,見了也尷尬。”于笠初這才想起來言晏已經(jīng)辭了職,要費口舌向同學一個個解釋確實想想就頭大,旁人要是再無心多問上幾個問題,無疑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也是,確實沒什么好見的,咱們先去吃飯吧,我向教授蹭了飯卡,去二食堂?”言晏點了點頭,默默跟上,于笠初看出他見完老師出來后興致就不高,大概交談間不可避免地要提到舊事,一眾長輩肯定連番惋惜加安慰,對他來說既沒起到疏導作用反而更加添堵。有些事一輩子都是個坎,荒也就荒那兒了,可要是哪天又想起來,光膈應都能把人膈應死。于笠初有意想緩和下氣氛,只好撿了個自己不大討好的話題:“你之前不是提過你以前就認識我嗎,說說看,是怎么個認識法?”言晏連忙擺手:“可別,咱倆可不熟?!?/br>于笠初有些氣笑了:“你這人怎么又把天聊死了?!?/br>言晏解松了領帶又解了一顆扣兒,喘了口氣看向走在斜前方的于笠初,最后還是開口道:“你大二時候的一節(jié)馬克思中了頭獎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還記不記得?”于笠初愣了愣,沒怎么動腦就想了起來,他點晃著食指哦了一長聲:“那節(jié)課啊,我記得——我在這學校八年醉生夢死,就這節(jié)印象最深刻,不過你當時已經(jīng)大四了吧?”“我?guī)臀乙粚W弟答到去了,本來想意思意思聽半堂就遁的,誰知道某位小學弟表現(xiàn)太過出彩,就留下來聽了全程?!?/br>于笠初被氣笑了,伸手晃了言晏一巴掌:“三十歲老男人要點臉,你就比我大一歲?!?/br>“是,可不是只大一歲嗎,倆奔三大老爺們還糾結(jié)年齡差你幼不幼稚?!?/br>“飯卡沒你份,要吃自己借去,滾?!庇隗页跽f完進了食堂就自顧自往香鍋的窗口擠了過去,言晏無奈地笑,直跟上于笠初這張金貴飯票也跟著擠了過去。回頭想想,存在于言晏腦海里的那段記憶大概是粹白色的,那是大四剛開學沒多久,舍友的弟弟突然犯了急性腸胃炎,倆人假都顧不上請就火急火燎上醫(yī)院去了,臨走前拜托言晏幫忙去課上答個到。言晏當舉手之勞就去了,課一開始,講臺上的女老師嘰里呱啦一通神侃進了耳朵自動轉(zhuǎn)為唐僧念經(jīng),言晏低頭拿著手機看文獻,課講到一半,那老師突然要點人起來回答問題。言晏恍惚記得那節(jié)課講的是意識和主觀能動性那一塊,講臺上的女老師身后開著PPT,眼神在一眾低頭作認真思考狀的學生中間快速掃過,最后鎖定了一點:“就左邊后排,那個白衣服的男生,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br>言晏順著那女老師手指的方向往后看,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那男生穿著某知名運動品牌的白色運動防風服,內(nèi)里穿了件黑T,他趴在桌上,將腦袋豎擱在手背上,零碎微卷的劉海有些長了,微微蓋著一雙懶洋洋的眼睛。那男生聽到被提名卻沒急著站起來,也看不出慌亂,接著,他慢悠悠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塞進了桌兜里,然后伸手搡了一下身旁另一個穿了白T的男生,看口型說的是:“問你呢。”接著裝著兩百人的大教室瞬間爆發(fā)出了一陣慘無人道的笑聲,連帶著講臺上的老師也沒繃住笑了出來。等教室稀稀落落的笑聲漸平,那女老師也平復完了情緒,接著公事公辦道:“那位‘白外套內(nèi)黑T’的男同學,我叫的是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呢?!?/br>沒料想那男生卻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指著那老師身后的PPT道:“不是要能動地認識世界改造世界嗎,我這是在充分發(fā)揮我的主觀能動性啊老師?!?/br>那老師也是脾氣好,最后被噎得沒轍,只好放棄,臨末問了于笠初的學號翻了翻點名冊:“于笠初,名字倒挺特別,我記住你了?!?/br>那是言晏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于笠初,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卻不知道這三個字該怎么寫。他其實與于笠初是有過幾面之緣的,他知道于笠初也是N中的畢業(yè)生。那年他剛升上高三,開學將迎來一批新高一,九月一號的早晨他邁進校門,感慨自己終于成為了學校里能橫著走的高三學長,那時候他正嘬著手上剩半盒的特侖蘇,腦袋里還在想著當天的課表,突然跟前就“嗖”地閃過一輛山地,言晏條件反射地停了步子,眼光跟著那輛車滑遠,見車上的少年穿著新高一的校服襯衫——因為被風帶起的領帶是沒見過的新花式。那人騎了幾步突然回了個頭,大概是怕剛才不小心蹭了人所以回頭確認,言晏這才得以看清了他的臉——很出挑的長相,回過頭卻是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像困懵了似的,一頭亂毛迎風飄揚,卻顯出幾分二五啷當?shù)臑t灑。這模樣一進來,真不知道要引幾朵桃花,他當時這樣默默地想,連手上的牛奶已經(jīng)喝空了都沒注意到。這是他們第一次擦肩式的會面。匆匆一面,此后無論是他畢業(yè)后回到母校,在高三樓下看到的那個大冷天開著窗,穿著黑針織彈著溫柔吉他的少年郎,還是往后歲月中的幾次萍水相逢,都難再與那第一眼重合起來。而思緒又回到那一刻,那個即將在以后的日子被馬原老師重點照顧的男生,卻只是糊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接著把外套重新穿好,然后繼續(xù)趴了下去,將下巴擱在桌面上開始神游天外。言晏忽然就覺得這個人相當有意思。他似乎從來不會讓自己顯得盲目狼狽,始終帶著游刃有余的從容。言晏二十九年的人生里,從十七歲開始就有了于笠初的影子,不過這影子并時時不擾人,只有偶爾想起來才會變得鮮明起來。這種思緒,該被稱作是什么呢?言晏從回憶里抽離,兩人面前的菜也已經(jīng)見底,他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飯,起身和于笠初說了句自己去買水便離開了餐桌。于笠初把桌上的碗盤收拾完放到回收站后便回到座位等言晏,沒成想他剛把手機從兜里摸出來,身前就降下了一道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