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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略顯疲憊的嘆了口氣,林澤生的話音中流露出忐忑:“還在生我的氣嗎?”任刃感到從心口處泛起了一波波似喜悅似憤怒似茫然的復雜情緒,終究還是沒忍心對眼前的人視而不見,只淡淡的搖搖頭,面容有些疲累,一語不發(fā)。這幾日他也想了很久。他能理解林澤生的理念,能明白林澤生的立場,但無法接受林澤生站在他的立場來指責自己??蛇@幾日的冷戰(zhàn),讓他很不知所措。第一次擁有朋友的任刃,如何能舍得失去唯一的朋友?本以為他會就此失去他,卻沒想到林澤生先低了頭,向他伸出了手。“小刃,我們還是朋友吧?”林澤生的雙手握住他的肩膀,指尖捏緊。茶色的眸子看著他,眼中隱含的懇求和緊張。任刃直直的看入他的眼眸深處,好像有碎落的星光點點,深邃的好似無邊無際,一個不小心似乎就會迷失其中。半晌,才終于淡淡的點了點頭。一瞬間,林澤生平凡的五官似乎春花綻開般迸發(fā)出由心而發(fā)的暖意,淺淺的梨渦證明著他顯而易見的喜悅。伸手將眼前的少年擁入懷中,下巴頂在他柔軟的發(fā)頂,有著劫后余生般的慶幸。任刃先是一驚,隨后便放軟了身體,沒有抗拒他的懷抱。兩人靜靜擁著,林澤生從頭至尾都沒有道歉,任刃也并不在意。這是各自原則和立場的差異,無所謂道歉,無所謂過錯。只是林澤生率先退后一步,他先選擇了妥協(xié)。誰然我是先愛上的那個呢?林澤生彎彎的眼角流淌出淡淡的喜悅和苦澀。“明天就起程回濱門了,跟我一起走吧?!绷譂缮氖植簧岬脑谌稳械难H流連,圈緊。少年的身量未成,正在成長的身體沒有一絲贅rou,纖細的讓人心疼。任刃側著臉靠在他的胸口,悶悶的“嗯”了一聲。他從未有過朋友,并不知道朋友相交該是如何的,隱隱的覺得這樣的擁抱似乎并不太妥當,但又不忍心拒絕,不知為何就是不忍看到那雙總是暖意洋洋的茶色眼眸中流露出失望。林澤生彎著眉眼,雙手繞到少年的身后,把玩著他垂落的發(fā)絲,暗暗明白了任刃的脾氣:吃軟不吃硬。那天還高傲的如同天上的蒼鷹,憤怒的好似渾身帶刺的刺猬,現(xiàn)在卻能柔軟乖巧的好似馴服的小貓,真是別扭的可愛極了。在景元鎮(zhèn)居住了半個月后,林澤生和任刃便返回了濱門。只是這次沒有了張力和幾個將士的陪同,他們還要留在這里幫助官府處理戰(zhàn)后事宜。但卻多帶了個女人回去。鳳娘百無聊賴的歪躺在碩大的馬車里。俠義莊的出手闊綽,因著鳳娘身子不便,早就備下了外表看起來極其普通,但內里床褥細軟吃食都準備的極為完備的奢華馬車,更是派了經(jīng)驗老道的車夫來駕車。此時吃飽喝足的鳳娘正豎著耳朵聽著在馬車前騎馬而行的兩人不時發(fā)出笑聲的交談,十分不爽。想來林澤生那小子能和小刃刃和好,她居功至偉,結果居然連個道謝都沒有,就這么把她一個人扔在馬車里不聞不問,倆人倒是冰釋前嫌聊的愉快啊。媳婦還沒娶進房呢,媒人就先扔過墻了。鳳娘不肯承認這是女人的小心眼作祟,半探出身子,白嫩的手指撩起門簾對著馬上的背影抱怨著:“我好無聊啊~”,絲毫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撒嬌道,“進來陪我吧,小刃刃~”任刃從與林澤生的交談中回身,看著鳳娘委曲的樣子,想了想就爽快的接受了鳳娘的邀請。確實,讓一個孕婦獨自坐在馬車里,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現(xiàn)在路面平整,但萬一不小心有什么磕磕碰碰的也是不好的。將手中的馬鞭和韁繩全塞給了身邊的林澤生,任刃翻身下馬便鉆進了馬車中。鳳娘的小手段得逞后笑得十分得意,揚著下巴對著林澤生的方向挑釁的眨眨眼,滿意的看到總是一副溫潤形象的某大夫臉色微僵。“小刃刃……”放下門簾,鳳娘便對著少年撲了過去,任刃怕她碰到孩子,只好伸手小心將她攬住,這一舉動更方便了鳳娘揩油。抱著少年的腰肢,鳳娘不待他反應便湊了過去,紅唇印在滑嫩的臉頰上,特意弄出巨大的聲響:“?!?,“?!眱陕暎嘈磐饷娴娜艘欢牭那逦?。“鳳娘……”任刃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很無奈,她有沒有一點身為孕婦的自覺?怎么總是又蹦又跳又摟又抱的?鳳娘壓根沒理會少年的抗議,只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果然,馬車突然停下,然后就見門簾一掀,林澤生便矮身鉆了進來。“哎?你怎么也進來了?”任刃驚訝道。他也進來,那兩人的坐騎怎么辦?林澤生似乎在這短短時間內已經(jīng)調整好了情緒,仍舊笑得溫潤謙和,動作卻是毫不客氣的將扒在任刃身上的鳳娘拉了下來,手腕一帶便將少年帶到了身邊,徹底與對面的女人劃清界限。“我讓車夫將馬栓到一起拉車了?!绷譂缮p聲對任刃說道,但眼睛卻看著對面笑得十分無賴的女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鳳娘側躺著身子,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指著林澤生笑得急喘:“小生生啊,多少年了,你終于變臉了!哈哈,這種醋也吃……”任刃一臉不明所以,林澤生仍舊笑得溫潤,但眼中的寒光卻讓鳳娘看到后笑得更是猖狂,甚至干脆趴著身子開始捶地。“孕婦若是情緒過于激動,容易造成胎兒早產?!绷譂缮芷届o的說,淺淺的梨渦顯得純良無比。笑聲戛然而止。林澤生滿意的舒了口氣,世界清凈了。拿過座位下的糕點盒,取出一塊玫瑰糕遞給身邊的人,見任刃還是搞不清狀況的迷茫樣子不由得放軟了表情,探手揉了揉他的發(fā)頂,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后便將手中的糕點塞入了他的口中。任刃嚼著嘴中的糕點,有些不解的看著林澤生,含糊不清的開口道:“孕婦還要注意這個嗎?我不知道哎,女子生產這方面我沒有學……”身為醫(yī)者的本能被喚醒,立刻不懂就問。只是因為嘴中還有食物,自小受到的教育便包括了用餐禮儀,任刃只好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的將口中的物體推到兩頰咀嚼以防噴濺,全然不知在別人眼中本就有點嬰兒肥的少年臉龐因這一舉動更是鼓了起來,好像在進食的小倉鼠一樣可愛。林澤生手指微動,忍了忍還是沒有出手。但他忍得住不代表別人忍得住,鳳娘此時已然撲了過來,芊芊食指便向少年鼓起的臉頰處捅去,輕輕一戳,印下一個淺淺的酒窩,少年好險因此噴出口中的食物。任刃忙向后縮了縮,捂著臉瞪了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