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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了。江行哲當年掏心掏肺、奮不顧身兩年都沒能捂熱秦穆的心,區(qū)區(qū)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楚離又有什么好擔心的?他眉梢尚未落下,便聽寧衛(wèi)東嗤了聲:“你真是這么想的?羅誠可不是這么說?!?/br>乍然聽到羅誠的名字,楚離意外之余很快釋然。羅誠不喜歡自己,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么羅誠去跟寧衛(wèi)東告狀似乎也理所當然,就如當初羅誠跟自己告狀一樣。彼時他還沒有覺察出羅誠有什么不對,經(jīng)常會收到羅誠的暗示,秦穆最近跟誰誰走得近,誰誰似乎對秦穆心思不太純。他當時整個患得患失,知道后不免要找秦穆問上一句,結(jié)果往往是兩人一言不合大吵起來。秦穆指責他太過強勢,他卻覺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限制秦穆交友,不過隨口問一句也不行嗎?楚離想當時他也是傻,為此跟秦穆吵過無初次,卻一次都沒有“出賣”過羅誠。哪如寧衛(wèi)東干脆利索地說出來,不管秦穆信不信總是一個緣由。果然,秦穆的聲音頗為意外:“阿誠?他說什么?”寧衛(wèi)東的語氣冷了下來:“羅誠說什么不要緊,我警告你,行哲已經(jīng)死了,我不許任何人踩著行哲上位。你也好,楚離也好,不要讓我再聽到把行哲扯進來的傳聞?!?/br>伴著窗外細密的雨滴,寧衛(wèi)東的話清楚地傳到楚離的耳朵里。他翻劇本的手一頓,微微扭頭目光落在了三人之間的隔斷上。隔斷并不厚,只是一層薄薄的木板門,但足以遮擋住彼此的身影。楚離看不到寧衛(wèi)東此時的表情,但可以想象——畢竟他們曾經(jīng)是最好的朋友,好到要穿一條褲子的那種。但即便如此,寧衛(wèi)東依然背叛了他,卻又在他死后處處維護他。楚離無法理解寧衛(wèi)東的想法,正如他當初無法理解寧衛(wèi)東會和秦穆在一起一樣。或許是寧衛(wèi)東的威脅足夠給力,秦穆放緩了聲音,他略帶疲憊道:“寧少知道的,楚離長得像行哲,知道行哲的人不少,我根本沒法保證不讓別人說什么?!?/br>“你管不了別人,總能管住自己吧。”寧衛(wèi)東的聲音似乎飽含嘲諷,“你離楚離遠一些,少造些話題。他要想貼上來,你當初怎么對行哲的,拿出一半的冷淡就夠了?!?/br>“寧少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鼻啬碌穆曇衾溆玻倭酥澳欠N刻意的緩和。“過分個屁!”寧衛(wèi)東突然拔高聲音,粗魯?shù)卮驍嗔饲啬碌脑挕K袷且粭l被困在囚籠里的瘋狗,左突右沖找不到出路,于是惡狠狠地露出獠牙,撕咬著能咬到的一切?!扒啬虏灰詾槟闶莻€什么東西,江行簡能卡你的廣告和電影,我同樣也能。行哲活著的時候你不拿他當回事,行哲死了,你也別指望在別人身上尋找行哲的影子。你不配……”寧衛(wèi)東的這番話乍聽完全沒問題,但代入他的身份便顯得十分古怪了。作為秦穆的戀人,他似乎對秦穆并不怎么上心,口口聲聲都是已死的江行哲。楚離捏著劇本的手微微用力,想起魏思軒的話——寧衛(wèi)東喜歡江行哲,只是這份喜歡放在當下十分諷刺。他神情漠然,已經(jīng)不想再聽下去。然下一刻,秦穆突然冷笑起來。楚離從來就知道秦穆的脾氣并不好,根本不是表現(xiàn)出的溫文爾雅。他大概被寧衛(wèi)東壓抑地狠了,一改之前的退讓,譏誚道:“我不配,我不是東西,我是混蛋。我對不起行哲是我的事,但寧少呢?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行哲把你當朋友,你把行哲當什么?禁臠?私有物?你天天琢磨著怎么上行哲,處心積慮害的行哲一個朋友都沒有,行哲知道嗎?你不敢跟行哲表白,只會心思陰暗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半斤八兩,誰又比誰好?”眼前的變故太過突然,似乎上一刻兩人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但下一刻雙方驀地撕破臉,彼此撕咬地血淋淋,像握住對方把柄的政客,將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的過往紛紛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寧衛(wèi)東沒了聲響,不知是秦穆的突然變臉讓他太過意外,還是秦穆的指控太過刻薄,讓他找不到言語反駁。而秦穆更似徹底拋開身上的遮羞布,一刀快似一刀地捅向?qū)幮l(wèi)東:“行哲怎么死的,寧少不會不知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情緒不穩(wěn)之下出去飆車。但實情如何你我都知道。我承認我不是東西,想借寧少的手擺脫行哲,那寧少呢?你難道不是利用我想逼行哲死心?不過是行哲高一的事重演了一遍,當年你找人傾情演出,如今沒有勢均力敵的演員,不得已親自上場而已。”秦穆一口氣說完,寧衛(wèi)東才恍然驚醒,想都沒想便抬手給了秦穆一個耳光:“你閉嘴,行哲死了,你知不知道行哲死了……”寧衛(wèi)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像是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被人撕開扭曲的、已經(jīng)化膿的傷口,獨自在曠野痛苦地嗚咽著。清脆的耳光聲回蕩在狹小的陽臺,同時響起的還有“致愛麗絲”的手機鈴聲。外面的兩人仿佛被無形的大手cao控,同時目光冷厲地看向木板門的隔斷。隔斷內(nèi),楚離低著頭,額頭的碎發(fā)垂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慢吞吞地從兜里掏出手機,干脆接起:“馬哥……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下去?!?/br>真他媽是cao蛋的人生!楚離把手機塞回兜里,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推開木板門。仿佛是一出荒誕的舞臺劇,臺上兩人賣力演出,臺下唯一的觀眾卻意興闌珊。“背叛”的真相如此猝不及防地在眼前展開,盡管兩人流露的只是只言片語,但楚離已經(jīng)可以想象背后的種種因由。秦穆想離開他,寧衛(wèi)東想讓秦穆離開他,目標一致的兩人聯(lián)手在他面前演了一場戲。只是……他們大概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戲根本沒有依著劇本走,而江行哲那個倒霉蛋稀里糊涂便在戲里送了命。楚離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難過有,憤怒有,委屈似乎也有。他想命運真是個cao蛋的玩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非得“告訴”他真相。他其實更愿意“稀里糊涂”,也免得把自己當做另一種意義上的傻逼。他若無其事地路過兩人,連正眼都不肯施舍一個。秦穆最先反應過來,看楚離的眼神復雜難明。寧衛(wèi)東后知后覺,忽的伸手抓住楚離,表情陰冷:“你剛剛聽到了什么?”楚離漠然地看著他:“聽到江行哲是個傻逼?!?/br>他說完甩開寧衛(wèi)東的手揚長而去。倉庫的側(cè)門在身后關(guān)上時,楚離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遠遠地,裴凱沖他招手:“楚離快點,我正要去找你,趕緊去換衣服,化妝師正等你呢?!?/br>按著拍攝計劃,楚離的戲份在下午,所以他什么都沒有準備。聞言楚離迅速調(diào)整好心情,把小陽臺發(fā)生的一切拋在腦后。裴凱迎過來,習慣性地攀著楚離的肩膀,突然驚訝道:“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