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苯?，“哦，可能學過，我也不清楚——我從來不去上課的。特別是語文課，經(jīng)常逃課?！?/br>
    rourou訝然地瞪眼，呆呆傻傻的樣子。

    江水想到了職高時，班級里也不全是不求上進的渾人。也是有這么一兩個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好學生”的。

    那是一個眼鏡底跟酒瓶底差不多厚的女孩子，圓圓臉，眼下有麻子。很容易受驚，曾經(jīng)做過江水的同桌。

    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這小女生一看到江水就嚇得身體跟篩子似的抖。其實江水不常坐在教室里，但每次坐到教室里，這女同桌就不敢抬頭，江水惡作劇地用水筆戳她一下，嚇得從椅子上一跳，看過來的時候，眼睛瞪得像桂圓。

    就像rourou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江水莞爾，問：“你幾歲了？”

    rourou條件反射地答：“十八了——剛過生日?！?/br>
    “哦。成年了?！?/br>
    一會兒后，又問：“你弟弟呢？要上大學的那個弟弟，現(xiàn)在住在哪里？”

    “他住校，三個星期回家一次。”

    江水說：“你不是沒有‘家’么。”

    被風吹的，rourou緊了緊身子：“回我宿舍嘛?！?/br>
    “員工宿舍還許你拖家?guī)Э诘模俊?/br>
    “快一個月才一次嘛，擠一下沒事的?！?/br>
    “哦。”

    rourou看著江水坐進車里，彎下腰準備和他打招呼拜拜。他頭轉(zhuǎn)過來，在她說話前，忽然說：“要不要坐上來？我有房子，有暖氣，有空調(diào)?！?/br>
    ☆、相見的男女

    江水把rourou帶回李艷的那間公寓。房子很大，亮了燈以后很溫馨。rourou站在門口不敢進，江水看她一眼，淡淡說：“要是換了主意想回去，自己下樓打車?！?/br>
    再沒任何遲疑，立馬脫了鞋進門。

    江水進了衛(wèi)生間，不久便傳來水聲。洗了手后走出來，rourou端正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眼睛沒一刻停留，像雷達似的不知疲倦地掃視著四周，最后停在茶幾上的一個汽車模型上。

    忍不住動手摸了摸。

    江水不聲不響地走過去，嚇得她一跳，模型從手里掉下，啪地砸在地上，碎了一邊后視鏡。

    “對不起對不起！”

    “……”江水把它拾起來，放在掌心來回看。

    rourou的rou因為緊張擠成一團，不難看，倒生出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來。

    “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苯涯Ｐ头呕夭鑾咨?，居高臨下地看著rourou，眉心緊緊皺著。沒一會兒，他說，“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她有點意外：“??？”

    江水捏了捏鼻子：“你身上什么味。”

    “……”

    rourou的臉馬上紅了，頭一次被個男人這么直白地嫌棄。

    江水指著衛(wèi)生間：“現(xiàn)在有熱水?！?/br>
    “哦，好。”

    rourou在淋浴的時候，江水說：“我?guī)湍阏砜头?，你可以睡在這里?！?/br>
    內(nèi)心早就怦怦直跳了，熱水很舒服，比員工宿舍的舒服多了。但她也不敢多沖洗，洗得差不多了馬上就出來了。

    客房就在衛(wèi)生間的隔壁，她走進去，江水還站在那里。

    空而大的床上凌亂地散著被褥和被套之類，枕頭有一只就在她的腳邊。

    聽見她的腳步聲，江水回過頭：“這么快洗好了？”

    她點點頭，他也點點頭，說：“被子枕頭都在這里，你自己鋪吧。”

    她本以為他會幫她全部鋪好，不過現(xiàn)在這樣，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她從沒睡過這么大的床，她和她弟弟，兩個人都躺上去，在上面打滾都完全沒問題。根本不需要在炎熱的夏天還擠在一塊兒，悶出一聲臭汗。

    “謝謝?！甭曇籼貏e低。

    江水看著她，只覺得她的頭再低下去，都要埋進胸里去了。

    “周末可以讓你弟弟也過來。”

    她倏然抬起頭：“可以嗎？”

    “可以?！?/br>
    “不，我是說——我可以住到周末為止？”

    喜不自禁的模樣把江水逗樂了：“可以。你愿意的話，可以把員工宿舍退掉?！?/br>
    “哇！太棒啦！”

    江水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關(guān)了門還能聽見對門的笑聲。

    這是少女的聲音，很直接的、很干脆的聲音，不拖泥帶水，不拐彎抹角。

    他脫衣躺下，迷迷糊糊的，即將入睡。

    這時候，傳來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很快被驚醒，黑暗中，獨門口一束光，照射出女孩子勻稱稍微帶著點rou感的身體。

    他一句話不說，按兵不動，靜默地注視著rourou一點一點地挪近。

    挪到床沿，膝蓋彎曲，一條腿跪在床上，另一條跟上來，兩腿曲折，側(cè)坐上來，這一邊的床就陷下去一些。

    她洗得更干凈，身上那點難聞的香味沒了，留下沐浴露的清香，還有少女獨有的氣味。

    上半身也壓低了，像匍匐似的，一寸一寸地攀爬過去。

    直到胸口放上來一只軟軟的手，他才冷聲說：“你干什么？”

    手驀然抖了一下，但沒有移下去：“你喜歡怎樣的？”

    聲音很輕，有點抖，江水忽然發(fā)火了：“下去！”

    她嚇了一跳，馬上下去了。

    他把房間燈打開，看見她站在一邊，有點委屈有點不解地看著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又氣又好笑：“你是不是把我當嫖客了？”

    她神色一動，沒說話，但臉上分明寫的就是——難道你不是嗎？

    氣得他沒了好臉色，指著門口兇巴巴地說：“你再這樣就給我出去?！?/br>
    她沒動，這時候出去肯定是不明智的。她必須得讓他消火。

    “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打斷她：“你腦子里到底想什么在？”

    她說：“這么晚你把我?guī)Щ貋?，還給我大房間住，我……”

    他明白了，招招手示意她閉嘴。直起身，對她說：“你住在這里就可以，不需要別的?！?/br>
    “真的？”

    “真的。”他說，“你有什么別的能報答我？你現(xiàn)在報答不了我?！?/br>
    她又低了低頭，咬了咬嘴唇，小聲說：“我有身體呀?！?/br>
    臉很熱，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這副模樣最能讓男人心軟。往往這時候，她無往不利，男人會原諒她的過錯，會在她身上砸錢。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然而在江水這里，她覺得有點慌張。好像屢試不爽的技巧要失敗了似的。

    果不其然，江水說：“我不喜歡你?！?/br>
    她抬頭看他，忽然想起什么，問：“是因為你有愛人的緣故嗎？”

    “對?！睌蒯斀罔F的回答。

    “哦?！彼龔?fù)又低頭，很小聲地嘀咕一句，“這么專一。”

    江水沒什么表情地看著，聽見了她的話卻沒必要回應(yīng)她。什么時候?qū)Ｒ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