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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駿兒你同我去,做做準(zhǔn)備?!?/br> “哦?!崩杓悟E應(yīng)了以后,滿腦子就琢磨明日該怎么準(zhǔn)備了,好賴不能丟了黎家的臉,她這個病人要重出江湖,必須有型有款…… 然后就忘了和大哥商量維榮的事兒了。 ……回頭想想,黎嘉駿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第167章 一日驚魂 晚宴位于解放碑的一個會所內(nèi)。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秋風(fēng)還殘余著炎夏的余熱,從敞開的陽臺處吹進(jìn)來,隱約可以看到陽臺上隱隱綽綽的身影。 黎嘉駿縮在角落里看著四周,來的人很多,但大多強(qiáng)顏歡笑。 總算看到一個真。發(fā)愁的聚會。 這場聚會有個特別之處在于,到場嘉賓的當(dāng)家先到一個房間里開個會,開好了才把人放出來,所有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笑著進(jìn)去,僵著出來,原本優(yōu)美的音樂仿佛一下子降了八度,誰都沒心情玩了,黎嘉駿看到大哥周身的氣溫也降了好幾度,就很想問問怎么回事,奈何那些男人們一出來,都沒心情搭理花枝招展的女伴了,反而湊做一堆可勁兒商討起來,那表情,一個賽一個悲苦。 在場雖說都是做船運(yùn)的公司,但是大頭卻只有盧作孚的民生公司一家,其余的人手下頂天了三條船,就連大哥也是在很久前通過二哥的關(guān)系才承包了兩條小火輪,一開始承運(yùn)一些私貨,后來也加入了果脯實業(yè)西遷行動中。 她不知道其他產(chǎn)業(yè)的聚會是什么樣,航運(yùn)業(yè)的聚會愁成這個樣子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到底什么事兒? 武漢那兒打了快四個月了,校長親自坐鎮(zhèn)就是不一樣,日本海陸空三管齊下,怎么都打不穿。但是戰(zhàn)況到底不是可喜的,前線將士們撐著,給后頭撤退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估計又是船運(yùn)的事兒,當(dāng)初就聽熊津澤說過,長江枯水期快到了。 附近就有兩個人私下說著話,她想了想,慢吞吞的湊了過去。 “連老天爺都不給時間了?!逼渲械呐掷习鍧M面愁容,“我們的老把手說其實四十天都不到了,畢竟水位擺在那,最后幾天根本來不得了?!?/br> “那能啷個辦,不運(yùn)就得砸沉了做河障,照死里運(yùn)唄,好歹能保住吃飯本?!迸赃叺氖堇习迨掷锒酥槐姿?,語氣無奈。 “你說他們怎么能嫩個霸道,全鑿沉了封鎖江面?虧他們想得出!撅了黃河還不夠,現(xiàn)在來坑長江么?”胖老板義憤填膺。 “噓!慎言!” 兩人下意識四周看看,看到后頭黎嘉駿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走開了。 黎嘉駿嘴巴鼓鼓囊囊的忙碌著,耳朵豎著,眼睛卻緊跟著大哥,他在不遠(yuǎn)處和其他人說著話,表情也不輕松,他們所有人的女伴也是各自找圈子,黎嘉駿就和餐桌抱成了一團(tuán)。 等了許久,不見大哥過來,她略有些著急,很想問剛才聽到的鑿船是怎么回事,可又不能直接沖過去問,只能強(qiáng)忍著。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找起剛才在她面前說話的兩人,正看到他倆從一個陽臺走進(jìn)房間,手里還拿著杯子,表情沒什么異樣的道別分開了。 她略有些失望,看來沒法再偷聽了,正打算再去盯大哥,眼角瞥到那陽臺又進(jìn)來一個男人,她隨意看了一下,正想收回注意力時,那人抬起了頭。 一雙濃眉,和一雙有如泛著神光的雙眼。 ……臥槽?!周兔兔?! 這,這絕對就是周兔兔! 艾瑪這什么情況?! 離,離得好近感覺都能碰到! 臥槽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情況啊啊啊?。?/br> 黎嘉駿抑制不住了,她感覺一股電流從天靈蓋一路躥到腳底心,沿途汗毛和毛孔一起劇烈運(yùn)動…… 沒錯,她炸毛了! 她雙腿如釘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動,明知自己眼神很露骨,卻忍不住盯著那人看,那個人相當(dāng)警覺,非??斓逆i定了目光的來路,估計是發(fā)現(xiàn)完全不認(rèn)得,他很自然的舉杯笑了笑。 黎嘉駿感覺自己被下了石化咒,她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勉強(qiáng)舉了舉杯子,至于表情控制這種微cao系統(tǒng)則已經(jīng)完全失聯(lián)了。 冷靜!冷靜!黎嘉駿你要冷靜! 那人頓了頓,似乎想走過來,突然一個官員迎過去與他說話,他才隨著那官員離開。 直到那人在她的視野里只剩背影,黎嘉駿才像劫后余生一般松了一口氣,她哆嗦著手喝了口橙汁,杯壁磕著牙齒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駿兒,怎么了?”大哥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摸摸她額頭,正要說什么,忽然想起來似的自問自答起來,“哦,許久沒見你犯病,忘了?!?/br> “……不是,”黎嘉駿很想說自己沒犯病,但她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她看了看四周,政客、軍人、商人和女伴,魚龍混雜,表情如霧,剛才她如炬的目光不知道多少人看到,現(xiàn)在回想起來,冷汗從剛才炸開的毛孔里潺潺流了出來。 她忽然由衷的害怕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總覺得人群中有雙眼睛在看著她,看著她剛才的一切,即使她什么都沒做,但她剛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一切……她自以為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一切。 可是她沒辦法。 誰能在如此近距離的見到周兔兔的時候冷靜呢?周兔兔??!那可是周兔兔??! 一個曾經(jīng)朗誦十里長安送總理朗誦到哭,看著萬隆會議上周大大長大衣呢帽霸氣出場被帥哭的紅領(lǐng)巾少女,在這個年代,遇到了年輕的周兔兔,怎么可能冷靜! 周大大就在面前??!不管他來干嘛,他干了什么,他什么意思,他就這么活生生的從陽臺走出來了!她費(fèi)了多大的勁才忍住沖過去喊一聲“總理好”的沖動??!她容易么?!容易么?! 黎嘉駿心跳如雷,都快哭了,她繃著臉,強(qiáng)逼著自己沒有追著周大大的背影看,低著頭捧著橙汁,萬分委屈,帶著哭腔承認(rèn):“我,我又犯病了……” “哎……”大哥嘆口氣,他進(jìn)來后表情就沒放松過,此時更是愁容滿面,“回去吧?!?/br> “哥你沒事了?” “到過場就成了?!贝蟾珙D了頓,“你真以為是來尋開心的?” “……”黎嘉駿心潮還未平復(fù),什么都說不了,她耳朵嗡嗡響,被大哥牽著走出去,收到消息的陳學(xué)曦去開車了,兩人等在門口,看著遠(yuǎn)處浩淼的江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都愁眉不展。 “嘉駿,哥可能……” “哥!”黎嘉駿忽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