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前臺少女嚷嚷煩得慌, 反而是尖叫得慌：“陸總真帥！腿真長！真想做他的襯衫, 每天貼在他身上陪他一起上樓下樓, 在他轉(zhuǎn)身彎腰時，對他的腹肌摩擦摩擦！”

    寧檬很想告訴前臺少女：當你知道他美好的外皮下有一副怎樣擰巴二逼的靈魂，你就會死了這份想摩擦摩擦的心了。

    但她最終還是沒說——說了好像她多了解那人、和別人相比她跟那人更親更近似的。

    她更愿意做凡事都和他沒關(guān)系的蕓蕓眾生的一分子。

    楊小揚一進鷹石投資就直接往寧檬的工位闖, 像進入自己公司一樣毫不受阻。前臺少女已經(jīng)懶得攔住她或者帶她的路。

    楊小揚撲到寧檬辦公桌前時，寧檬正準備著要訂飛去上海的機票。楊小揚掃了眼電腦屏幕后, 脫口就問寧檬：“你也是要去那個什么什么的金融論壇嗎？”

    寧檬心里升騰起一團陰影：“'也', 是什么意思？”

    楊小揚卡巴卡巴眼睛：“也就是，陸總也去?。　?/br>
    寧檬心里升起到胸膛高度的一團陰影瞬間裂變爆炸, 她不由嗆了口氣，咳嗽起來。

    “那么，你的陸總是訂的機票, 打算坐飛機過去？”寧檬問楊小揚。

    楊小揚白她一眼：“呸！什么'你的'陸總，你可別咒我！我可不想把我和他用的連起來！”發(fā)完牢sao, 她說, “是的, 他坐飛機過去，我下樓前剛給他訂完機票。”

    寧檬二話不說關(guān)了訂機票的頁面，點開了12306網(wǎng)站。

    買完高鐵票，她諄諄告誡楊小揚：“切記，別告訴你的陸總，我也去這個論壇！要是敢走漏了消息我把你涮了蘸芝麻醬吃！”

    ※※※※※※

    寧檬到達下榻酒店后先去簽到處簽到以及領(lǐng)取會議資料。

    簽到處要求每個與會者提供一張名片。寧檬把那張印著虛假頭銜的名片交給了會議接待人員。然后她聽到對方很客氣地叫了聲“寧總”。

    這聲呼喊讓寧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是在叫自己。

    假的就是假的，到底沒有那種入骨入|rou的契合感。

    寧檬在簽到簿上登記個人信息的時候發(fā)狠地想，等到下次參加這種會議的時候，她一定要做個名副其實的“寧總”。

    寧檬簽完到，不算隨手但表演得很隨手地把簽到簿往前翻了一頁，眼神從上到下一掃，就看到了陸既明的名字。他已經(jīng)簽完到了。

    寧檬瞄了下他住的房間號，牢記在心。此后的兩天時間里，她一定會繞著這個房間走。

    會議在第二天上午九點正式開始。到了會場按照名牌找好座位坐下后，寧檬環(huán)顧了一下開會的禮堂，來自全國各地的投資界大佬們把這里濟濟一堂地塞滿了。他們的年紀看起來普遍要比寧檬大一些——成就的積累總是需要付出一定年歲的。于是禮堂內(nèi)的整體風格更偏向于大氣沉穩(wěn)。

    寧檬拿眼神掃描全屋，在一個經(jīng)緯交叉點發(fā)現(xiàn)了陸既明。

    很好，那個點位于前排，離坐在偏后部的她的距離很遠。茫茫投資人海中，她能被他在回頭間發(fā)現(xiàn)的危險性不那么大。

    上午的會議議程是幾個業(yè)界大佬分別上臺去回顧過去展望明天。這一回顧一展望，時間就在下邊人看手機接電話發(fā)信息或者昏昏欲睡中過去了。

    上午下午的會議時間挨得比較近，所以大會主辦方建議與會大佬們中午就不要到外面去吃了，就委屈些在開會的五星酒店宴會廳集體吃一口自助餐吧。

    寧檬進到了宴會廳后發(fā)現(xiàn)，大會主辦方到底有多謙虛，他們把配菜豪華的頂級自助居然用了“委屈”和“吃一口”這么隨便的詞來修飾。

    寧檬很想借這個自由就坐的午餐機會勇敢拓展一下自己在資本圈子的人脈。于是她用盡吃奶的勁兒克制住自己那點自卑和忐忑的情緒。她瞅準了一張圓桌，桌前已經(jīng)坐了一圈大佬，還剩兩個空位子。

    寧檬吸一口氣，提步走過去坐下。她坐得從從容容大大方方，讓人一點都看不出她心頭還跳動著一抹局促和緊張，她很完美地嵌入了大佬們的圓桌午餐之中。

    這一桌的人年紀都比寧檬大，寧檬默默地用心聽著他們鄰座之間的互相自我介紹。他們的級別都遠在總監(jiān)以上。

    寧檬吃得一派從容，腦子里卻在飛快地轉(zhuǎn)，她在努力尋找著怎么能無縫插|入這些大佬談話的契合點。

    想要收獲人脈，首先要掙得存在感。不發(fā)言就不會有存在感。而發(fā)言也要發(fā)得獨到，才能吸引大家對她的注意。

    寧檬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大佬們的談話風格偏保守正統(tǒng)一些。她想她找到可以加入談話的契合點了。

    ——她可以從更年輕更新的角度談談未來投資的趨勢變化。

    席間有位中年大佬正在說：“去年我稀里糊涂跟投了個電視劇，收視率不好，都沒怎么賺，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人晚上吃完飯不好好看劇都干什么去了！”

    寧檬抓住機會，很自然地接過了話：“梁總，”這是她剛剛用心記下的席間各位大佬的姓氏及職務信息，“您說得對，”盡管對方其實沒有說什么有關(guān)對錯的話題，也要先這么恭維過去，“現(xiàn)在投資電視劇還真的是不太好賺錢了，穩(wěn)賺的項目吧，影視公司都自己捏在手里不愿意往外散投資份額，實在缺錢的話就以15%-20%的固定收益融點錢，超額收益是不給分的；而能散出份額來的都是影視公司自己吃不下得需要投資人來分擔風險的。我看過一份統(tǒng)計，是說現(xiàn)在全國一年能拍出10000多集的劇，但最后能在傳統(tǒng)媒體也就是電視臺播出的只有不到一半，而播出的這一半里面，也就是不到5000集里，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劇集是賠錢的。電視劇產(chǎn)能過剩，電視臺消化能力有限，電視臺回款又慢，所以現(xiàn)在投傳統(tǒng)媒體的電視劇，想賺錢真的是越來越不容易了?！?/br>
    寧檬口齒伶俐，吐字清晰，聲音恬柔，娓娓道來這些時，一點賣弄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很吸引人聽下去。寧檬很慶幸這一桌大佬都是偏投實業(yè)的，對影視文化行業(yè)情況的了解沒那么深入，讓她有機會裝裝大尾巴狼發(fā)揮一下見解而不露怯。

    “那你說，影視文化這塊還有沒有搞頭了？”剛剛講話的梁總看著寧檬問。

    寧檬推推眼鏡，笑得謙虛謹慎，說：“我個人覺得，當然是有的！雖然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