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真的恨不得帶桶汽油沖上樓去焚了陸既明。她懷疑就算燒到最后陸既明還能剩下一口牙和一張嘴不停地動。

    寧檬以為按照北京限號原理噩夢一周最多只有一天。但第二天一早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把人間想象得太美好了。

    她出門，正好陸既明又出門。

    她下樓，陸既明又跟著她下樓。

    她去坐地鐵，陸既明又跟著她奔地鐵走。

    她無奈極了，提醒：“陸總您車今天不限號?！?/br>
    陸既明給出回答的時候像只不要臉的大尾巴狼：“我決定以后少開車，為北京減少霧霾貢獻(xiàn)點(diǎn)力量?！?/br>
    末了還不忘給自己冠冕堂皇地拔高一句：“作為一個北京人，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寧檬是真的服了陸既明的喜怒無常和行為無常了。

    此后她曾想過再提早半小時出門，以錯過陸既明牌大膏藥的強(qiáng)力黏糊。但讓她崩潰的是，只要她在這邊一開門，對門的門馬上也會咔噠一聲被拉開。

    寧檬幾乎懷疑陸既明是不是二十四小時長在門后了。

    她有時候真想潑一盆洗腳水到陸既明臉上，告訴他：你就著這味兒清醒一下，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夢mama，我是你寧檬姑奶奶！別再纏著老娘了！

    可她終究是個慫貨，沒敢真潑洗腳水。

    但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后面的話。

    那是在地鐵上，她被纏得心煩了，直接說了點(diǎn)明知不可能的狠話，就為了膈應(yīng)一下陸既明也順便膈應(yīng)一下她自己。

    寧檬：“陸總，敢問您是吃飽了撐的嗎，天天跟著我擠地鐵？您再這樣我可要懷疑您喜歡我了?！?/br>
    陸既明立刻哈哈一笑，說：“你倒是想得美?！?/br>
    寧檬被這四兩撥千斤的回答激得沉不住氣，終于忍不住說：“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特像你的心上人??？所以你老這么纏著我不放？”

    她問完這問題，看到陸既明呆了一下。

    她的一口氣吊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吊著這口氣聽到陸既明瞪圓了眼睛反駁：“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想什么呢你？我告訴你寧檬，我的終極目的就是讓你趕緊回來給我繼續(xù)當(dāng)秘書！我實(shí)話跟你說吧，我跟人打賭了，不能把你弄回來繼續(xù)給我當(dāng)秘書我得輸半個身家！”

    寧檬淡漠地看著陸既明，覺得他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上，酒后斷片斷得最傻逼的那個人。

    她冷笑著反問陸既明：“陸老板，你說這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和別人拿我打賭的時候問過我同意了嗎？所以你輸不輸身家的，關(guān)我的事？”

    寧檬表達(dá)完感想就沖出地鐵站奔著東方廣場的寫字樓狂走。

    陸既明蹭蹭地跟在她身旁。

    “寧檬，要不這樣吧，咱們折中一下，你還是回我這來，我可以讓你做總裁秘書兼投資總監(jiān)！”

    寧檬一下站住腳步。

    趁著還沒踏進(jìn)辦公樓，趁著還是私人空間與時間，她決定說點(diǎn)硬話懟一懟這不食人間疾苦想一出是一出的陸大少爺。

    “陸總，”寧檬對同樣站定的陸既明很鄭重地叫了一聲，“您呢，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來高高在上，不管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都行，您有的是錢為您的不靠譜買單。但我不行，我是底層的草根，我得先考慮活著，然后才有資格去考慮能不能活好。您可以兒戲地做任何決定，反正您有容錯的資本。但我不行，我行差踏錯一步可能整個人生都變了。所以希望您以后別再拖著我陪您一起兒戲了。您這么大身份一位爺，總這樣沒頭沒腦地拿我打消遣，我真的覺得挺困擾的。所以希望您能尊重我，明天開您的邁巴赫上班吧?！?/br>
    寧檬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決然的樣子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帥。

    陸既明被她說愣在她身后。

    幾秒鐘后，她正要推寫字樓的門進(jìn)到樓里時，身后傳來陸既明自帶擴(kuò)音器效果的說話聲：“喂！大清亡了好幾百年了，哪來的高高在上和草根的階級之分??？社會主義不是人人平等嗎？你反|動了吧你！”

    寧檬趕緊推門進(jìn)樓。

    她真的怕了他這個滿大街喊話不知道害臊的神經(jīng)病了。

    還有，他什么時候才能抓住別人說話的重點(diǎn)？！

    ※※※※※※

    寧檬剛進(jìn)了公司，就收到陸既明一條信息：好吧我改觀了，你挺有做投資的天賦，也知道怎么控場。你回既明資本來，我讓你帶項目。我希望你能回來。

    看著這條信息寧檬有點(diǎn)發(fā)愣，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像前妻都嫁人了，前夫才反應(yīng)過來說，老婆我錯了，我沒你不行。

    這么一類比完寧檬對這條短信心里只剩下一句話想說：

    ——您滾犢子吧，早干嘛去了？

    為了杜絕陸既明的沒完沒了，寧檬決定把話說明白。她給陸既明回信息：謝您抬舉了，但勞動合同沒到期之前我還不考慮跳槽。祝開心，順祝商祺。

    后面兩句話是她故意加的。又官方，又……很氣人。

    收起手機(jī)，寧檬接到石英打來的內(nèi)線電話。她讓寧檬去一下她的辦公室。

    寧檬一進(jìn)去，石英就對她說：“下周在上海有個金融論壇會議，給咱們公司也發(fā)了邀請函，但正好下周我兒子要開家長會，其他高管也都有事走不開，所以這個會寧檬你去開吧！”頓了頓，石英補(bǔ)充，“哦對了，讓前臺先給你印一盒投資總監(jiān)的名片，不然過去開會不是總監(jiān)級別以上的，名片是拿不出手的?！?/br>
    寧檬應(yīng)了聲好的，心里沒有一點(diǎn)即將得到投資總監(jiān)頭銜的名片的開心。

    畢竟還不是真的。

    第44章 第一批人脈

    第四十四章第一批人脈

    寧檬拿著印好的實(shí)不符名的“投資總監(jiān)”名片準(zhǔn)備替石英去參加金融論壇大會。

    中午她在公司準(zhǔn)備訂機(jī)票的時候, 楊小揚(yáng)從樓上竄下來溜達(dá)。自從她搬到既明資本樓下, 楊小揚(yáng)就天天往她這混，混得連鷹石投資的前臺少女都服氣了, 對寧檬說：“小揚(yáng)都快成咱們公司的人了。要不干脆咱們把她收了得了，看她天天樓上樓下跑我都替她煩得慌！”

    寧檬覺得前臺少女實(shí)在有點(diǎn)雙標(biāo)。陸既明也有事沒事就下樓來晃, 美其名曰和戰(zhàn)略伙伴石英探討未來合作發(fā)展。他一趟趟的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