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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許霽的態(tài)度,尤其還是在小家伙生日的這一天,也沒見他對孩子有一分讓步。在他看來,許霽要的不過是一碗面而已,秦疏就算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應(yīng)該能夠滿足這點小小的要求,現(xiàn)在下情形卻出乎他的意料,這種忿然的情緒積攢到現(xiàn)在,雖沒有爆發(fā)出來,卻明顯地表現(xiàn)在他的臉上。當(dāng)著秦疏的面,他不再去哄委屈得不得了的許霽,往他手里塞了雙筷子,簡簡單單一個字:“吃?!?/br>反而是秦疏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很有些愧疚,輕聲地對許霽道:“你不是說餓嗎?先吃這個,以后爹爹再給你做面吃,好不好?”許霽撅著嘴巴,好半天才把眼淚忍了下去,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慢吞吞地往口扒飯,心里頭卻委屈之極。易縝突然插話道:“以后是什么時候?你什么時候能給他做?”他的語氣刻薄尖銳,聽起來已經(jīng)有些咄咄逼人。但這問題秦疏是答不上來的,他本身又不擅巧言令色,這時只好仍舊沉默以對。許霽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眼珠在兩個大人之間看來看去,聰明如他,自然看得出誰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有了易縝撐腰,他的膽子便大了,原本還有一口沒一口的數(shù)著米粒,這下子干脆把飯?zhí)舻脻姖姙⒌教幎际?,就是不往嘴巴里送,嘀嘀咕咕地念叨起來:“我要吃面,我不要吃飯!我要吃面,不要吃飯!……?/br>易縝面沉若水,對許霽這樣的舉動不置可否。秦疏也只有側(cè)過頭去,當(dāng)做沒有聽到小霽一聲比一聲大的怨言。許霽把易縝的沉默看作鼓勵,索性越發(fā)鬧騰起來,他捧著碗朝桌上磕,一邊小聲嚷嚷:“我要吃面,要吃面……不要吃飯……”雖知力道一時沒有把握好,碗從小手里滑出去,隨著桌沿掉到地上,只聽‘啪’一聲脆響,一碗飯倒扣在地上,碗也摔得粉碎。許霽完全沒有料到這番變故,當(dāng)時就愣住了,易縝秦疏兩人循聲望來,屋子里一時靜寂無聲。要在平時,不管易縝怎么縱容許霽,小家伙要是敢掀桌子摔碗的話,那也是絕對要教訓(xùn)的。這就是小家伙胡鬧也有個底線的原因。但易縝也十分護犢和寵溺,眼下雖然小霽觸犯了規(guī)矩,可到底有可原之處,小孩子控制不住情緒也是有的。他在心里這般為小霽開脫,因此他只是垂下眼當(dāng)作什么也沒看到,也沒有開口責(zé)備許霽。但心頭那點火氣,到底因著小霽的不爭氣,反而發(fā)作不出來了。秦疏卻是沒有多想,他見小霽把飯打翻,第一個念頭便想去收拾,誰知才剛剛彎下腰去,眼前就是一陣陣地的黑,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扶著桌子又直起身來。他咽下口中的血氣,盡量使自己聲音聽起來如同平常:“你既然不餓,不想吃也就算了。等晚上餓的時候,讓你父王帶你去吃宵夜。”許霽已經(jīng)從凳子上溜下去,他蹲在地上暗暗心疼不已那兩個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的荷包蛋,正要把它們從最下面撥拉出來。聽到秦疏說話,他還一時沒聽出什么意思,一邊還嘴硬地分辯:“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抬起頭去看秦疏,還想為自己解釋兩句,卻看見秦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像是在看著自己,又像是什么也沒有看到,那目光其實是有些渙散了,只是他憑著意識強行支撐著。小霽并不明白這些,他只是平能的覺得爹爹似乎不太對勁,一時之間有些害怕,竟連辯解的話也不敢說了。而易縝低著頭,只知秦疏又站了一會,似乎覺得無話可說了,最后只簡短地道:“那我回去了。”易縝有心想多留他一會,又不知如何開口。心下正惱,見秦疏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門去,連忙追出去叫住了秦疏。叫住了他卻又不知要說什么。最后把方才那把雨傘塞到秦疏手中:“你用這個?!?/br>秦疏接過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浸在盆中的衣服:“等天晴了,你要記得曬……”易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秦疏似乎也有些傷感。但秦疏只是稍稍躊躇了一下,最后輕聲道了一句:“保重了!”易縝喉頭一哽,突然莫名的就覺出幾分言盡于此的意思。而秦疏已經(jīng)轉(zhuǎn)身,快步走出院門。許霽似是這時才回過神,急匆匆追出門來,見只有父王怔怔在院子里站著,頓時急了,也不顧雨還下得挺大,撥腳就往外頭追去。秦疏并沒有走得太遠(yuǎn),雨霧中還隱約可以見到他撐著傘的單薄身影。“爹爹!爹爹!”許霽跌跌撞撞地追在他身后,一張口雨水便會嗆進口鼻中來,許霽卻怕秦疏聽不見,邊跑邊氣喘吁吁地大聲叫著:“我不是故意把碗摔了的,爹爹不要生氣!爹爹,你等等我……”然而只聽得耳邊嘩嘩的雨聲,秦疏似乎越走越快了。許霽跑得急,又沒有留意腳下,一時不留神,在青石板路上狠狠摔了一跤,滾出去老遠(yuǎn)。小霽連驚帶疼,他覺得膝蓋和手掌都蹭得很疼,這一下沒辦法立即爬起來再追上去,抬起頭來一看,秦疏連頭都沒回,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爹爹,我摔跤了……爹爹、爹爹,你過來看看我,你來抱抱我……你不要我了么?你不要我了么?”前面的身影似乎微微一頓,但不等許霽松一口氣,秦疏又朝前走去。許霽心里驚怕,趴在雨地里哭得越發(fā)凄厲可憐。背后一雙手將他抱了起來,許霽睜大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去,見抱起他的人是易縝,卻不是秦疏。越發(fā)傷心起來,摟著易縝的脖子大聲哽咽:“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易縝臉上繃得緊緊的,神色有些陰沉,面對小霽的哭鬧一言不發(fā),只是沉默地抱著小霽,冒著雨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秦疏身后。他們兩人在身后跟著,秦疏是知道的。因為小霽一直哭著叫爹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透過重重雨霧傳過來,仿佛不是聽在他耳朵里,而是扎在他心上一般。他很想回過頭去就看一眼,想讓他們回去。然而他卻不敢回頭,胸口的氣血一直未曾平息,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只怕這一回頭,情緒稍有波動,他便再也掩飾不住。小霽的哭著喚他的聲音跟著他過了石橋,穿過簡陋的小巷,一直跟到他進了院門,停在了大門外十幾米遠(yuǎn)的地方。秦疏狠下心來,一直都沒有回頭去一直跟在身后的父子兩一眼,直到掩上院門,他便再也支撐不住,松手任由雨傘滾落一旁,背靠著大門滑坐在地上。他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只覺濕漉漉的,也不知是雨還是淚??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