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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了想自己那一天有什么想要的,最后說:“我要吃面,不要別的。”他怕秦疏不明白,掙出手來比劃:“那種過生日吃的,很長很長的,一碗面只有一根的那種,要爹爹親手做,不要別人做的!你來家里,做給我吃?!?/br>秦疏的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半天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只要這個嗎?”許霽一邊高興一邊又有些不滿足。得寸進尺地道:“我以后都要吃面,年年都要吃,要爹爹年年給我做!”這一次秦疏很久都沒有回答,卻似乎把他摟得更緊。許霽突然就覺得爹爹現在似乎很難過。他掙扎起來,抑起臉想要去看看秦疏的表情,可惜月光太暗,他什么也沒看清,然后他被秦疏輕輕掩住了口,噓了一聲:“別把哥哥吵醒了?!痹S霽想了想,扭頭看看一旁的梁曉,終于安靜下來不動了。秦疏把他放到梁曉身邊,似乎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頭去親了親他,又湊過去在梁曉額頭上親了親。給他兩人拉好被子,輕聲道:“睡吧?!痹S霽這才合上眼睛。不管許霽有沒有不情不愿地數手指,他的生日還是眨眼就到。雖說分離在即,大人心里都不太好受,只是當著孩子卻不愿意顯露出來。因為許霽鬧著要讓秦疏去家里給他煮面,因而把他的生日宴提前,午飯吃得十分豐盛。只是都一家人都有些強作笑顏的意思,一頓飯吃得始終有些冷清。秦疏這個當事人夾在其中,只是緘默以對。許霽更是一反平時的活蹦亂跳,無精打采的數飯粒。易縝總是疼惜他的,今天又是他的生日,見他垂頭喪氣,便想著怎樣只他開心。吃過飯后便連哄帶抱的領著他去街上逛一圈。秦疏依約來到易縝租賃的小院時,這父子倆都還沒有回來。就連平時在前院作活的兩個師傅,今天似乎也上店里幫忙去了。秦疏來的次數不多,然而意外的輕車熟路。見時候還早,先是把院子里屋子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又把父子倆的衣服整理一遍,整整齊齊地疊放好。他不著痕跡地,想盡力的為這父子再多做一些事。等想得到的事都做了,他看了看陰沉得似乎快要落雨的天氣,一邊在心里憂心出門在外的兩人會不會被雨淋到,一邊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把他們兩人昨天穿過的衣服拿去洗。這院子里沒有活水,卻是有一口井,他把衣服洗完,便要去井里打水漂洗,才剛剛站起身來,眼前頓時發(fā)黑,胸肺中似有熾紅的炭火在燒,他本能的想要拊住什么,伸出手去卻捉了個空,喉中一熱,一股滾熱略腥的滋味翻涌上來,他眼前金星亂冒,漸漸失了知覺。秦疏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似乎很長,似乎又不太久,最后是雨絲漸漸飛得細密起來,他被臉上的冰涼一激,這才逐漸清恢復了一些意識,心下便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那原本就是陳年的舊傷,近來越發(fā)惡化,許霽又時時纏著他,有幾次險些便掩飾不住,他只是沒想到今天幾乎沒能支撐下去。此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父子倆似乎被雨阻住,還沒有回來,因此他在雨里躺了這半天的事,并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他這時已經不覺得很疼,只是身體木鈍發(fā)麻,完全沒有力氣,也顧不得下雨,在地上躺了好一陣,這才積攢了余力爬起來,慢慢打量自己。這雨下得有些時候,井臺石沿上的血跡被沖得有些淡,所幸他是向前撲倒的,衣服上沒有濺上血漬,井臺也是之前打掃過的,除了衣服有些濕,倒也不是很臟。他于是很鎮(zhèn)定地重新打了水,沖走石板上的血跡,仍舊把衣服漂洗干凈,雖然他有條不紊地做著這些事,但實際上他腦子里有些昏沉,外面下著雨,他拿著幾件漂洗干凈的衣服轉來轉去,實在找不到地方去曬。他拎著衣服站在房檐下發(fā)呆,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那父子兩人跳進門來。他原本想著這兩人會淋雨,到底是白擔心了一場,易縝把許霽抱在懷里,許霽把新買的傘高舉在兩人頭上。轉眼見到秦疏,他便從易縝懷里掙扎下地,抬著大傘搖搖晃晃地向秦疏跑過來。易縝微微皺眉,也緊隨其后快步朝他走來。他步子比許霽大得多,反而趕在了許霽的前頭。秦疏還站在那兒有些發(fā)呆,手里頭的衣服已經被易縝劈手奪過去,一甩手丟回水盆里,又看了看他一身半濕的衣裳,口氣就顯得不怎么和善:“你不知道下雨么,著急洗什么衣服?”“就是就是?!痹S霽也跑過來了,使勁地踮著腳尖,伸長了手臂高高地舉著雨傘想給秦疏遮雨,卻始終差了一截,急得他圍著秦疏團團的轉。秦疏張了張口,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易縝看他今天的神色有些木木愣愣的,心里有火也發(fā)不出來,扯了他一把。推著他進了屋內,尋了干手巾給他擦頭發(fā)。小霽也丟了傘跟著進來,他腦子動得快,馬上進屋去翻找易縝的干衣服。易縝又念叨了秦疏幾句,見后者只是怔怔地聽著,自己也覺得沒趣,又見他臉色實在不是太好,只好住了口生悶氣。等幾人都換過干凈衣服,許霽湊過來挨在秦疏身邊,滿眼期待地道:“爹爹,我的面呢?我餓了?!?/br>秦疏這才如夢初醒,低低‘啊’了一聲。許霽看他神色有異,自己跑到廚房里一看,只見里頭冷鍋冷灶的,面還沒和,就連準備用來熬湯的母雞也沒宰殺,見到有人進來,撲騰著翅膀逃到角落里。許霽愣了愣,委屈一點點漫上心頭,捏著小拳頭慢慢地蹲到了地上。秦疏跟在他身后進來,徒勞地向他解釋著自己今天來得晚了些,長壽面還不及做。易縝心頭微微不滿,淡淡地勸也許霽幾句,卻忍不住回過頭反問秦疏:“你還知道來得晚了,卻忙著下雨天去洗什么衣服?”秦疏抿著嘴,默不作聲的任由他埋怨,但面要揉出筋骨來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熬湯也要時間,現在趕著做已經來不及,他腦中也是不時暈眩,情知自己不能支撐太長時間。在廚房里看了看,見還有些米飯,拿兩個雞蛋做了個炒飯,片刻工夫就端上桌來。許霽被易縝抱到凳子上坐好,兀自癟著嘴傷心,眼淚在眼眶里轉來轉去,要掉不掉的。他并非是覺得面比炒飯好吃了多少,只是這兩者意義完全不同,他只覺得委屈。易縝的心情顯然也不是太好,許霽一付委屈的小模樣他看在眼里,然而他從早上到現在,心里也憋了一把暗火,如果秦疏對自己心懷怨恨他能夠理解,可是卻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