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蔭蔭,輕風(fēng)襲襲,一絲暑氣都沒有。沿著山間小徑向山上行去,氣候更加涼爽,景色更加宜人,隨手還可以采到木耳、蘑菇、野果等山貨。 家里的軍士和侍女們都喜歡上山,帶下來的山貨吃都吃不完,楊夫人也被枇杷勸著每日到山上走上一段,一兩個月下來覺得身子分健旺了不少。她又將王家老夫人接了過來,到山下養(yǎng)病。 王十六娘自然跟著祖母,與枇杷見了面倒是在老夫人面前道了一次歉,但枇杷卻聽出她并沒有多少內(nèi)疚之意,比起青河和王淳情真切地對自己差得遠(yuǎn)了。但是枇杷也不以為意,她幫的是王家和青河,就是事情重新來過,她明知道會被田家報復(fù)也會幫的。 到于十六娘,她不過恰好在其間而已,并不重要,所以她的態(tài)度也不重要了。 又因為老夫人對十六娘拘得緊,枇杷也與她見面很少,這倒也是好事,因為枇杷并不喜歡與這樣一個沒頭腦的人來往。 王淳也隨祖母過來了,枇杷與他見面感覺又是不同,看他又瘦了很多,不知怎么說好,斟酌著勸道:“你年紀(jì)還小,一次不中沒什么,明年還可以再考。” 王淳這次科舉鎩羽而歸,枇杷先前就知道了。而且還知道因為田令攸和永平公主兩個人都反對,考官就想只錄他中舉都沒有通過。這倒也應(yīng)了先前青河和十六娘的話了。 王淳似乎看出枇杷心里的活動,便笑道:“你放心,我就是不向田令攸和永平公主低頭,也早晚會中舉!” 這倒也不是妄言,畢竟王淳的詩文才學(xué)擺在世人面前,名聲如朝陽上升,考官不錄他也是有很多壓力的。就像這一次,主考官在發(fā)榜前特別向王大人打招呼說了原因,并又許諾如果明年依舊由他主考,定要錄取王淳。 “聽說先前科舉時,也有過這樣的事情,你只等明年再試就好了。”枇杷又道:“如果他們還不肯錄取你,那也沒什么,出仕的路子還很多,不行你就從軍,只要打勝仗,以軍功進(jìn)爵?!?/br> 王淳噗地笑了,“我還真沒想過這個辦法,倒也是可以?!?/br> “對呀!你武功也是不錯的!”枇杷又指指他道:“不過,你太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我不是瘦了,而是長高了?!?/br> 枇杷比了一下,王淳確實(shí)長了,已經(jīng)明顯比自己高了,“你是高了,但還是太瘦?!?/br> 王淳卻細(xì)細(xì)看看枇杷,見她在素色道袍的襯托下倒顯得顏色更加嬌艷,不由笑道:“我真該向你學(xué)學(xué),就是到了道觀里,依舊開開心心的?!?/br> “不是為了安慰你,玉真觀里確實(shí)很好,”枇杷便一項項數(shù)了起來,“我先前在家里,一會和朋友們出去吃飯,一會兒又去打馬球,還有到東西市亂逛,就是寫幾個字、彈一會兒琴也只是想做完娘留的功課?,F(xiàn)在我每天都認(rèn)認(rèn)真真地讀書,還頗有了一些感悟?!?/br> “老大人找人幫我說情后,我每天都早起上山練武,山里空靈神秀,與家里完全不一樣,武功也有了進(jìn)益。” …… “對了,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我到玉真觀的當(dāng)天,有人還在觀外吹梅花落了呢?觀里的人都以為是我認(rèn)識的人呢?”枇杷突然想起來,便笑著告訴王淳,只是不好意思說大家以為是自己的情郎,“后來每次沐休日都會有人吹梅花落,你既然來了,過兩天的沐休日也可以聽一聽,曲子吹得相當(dāng)妙?!?/br> “你很喜歡聽?” “對呀!我也沒少聽過吹梅花落的,但只有這個人吹得最好,而且他還將整個曲子用不同的曲調(diào)吹三次,一樣的曲子,卻能吹出不同的意境,讓我覺得自己在梅林間徜徉,心情不斷地變幻著,由悲傷到歡快。” “這個就是梅花三弄,也可以在琴上彈,用三個變奏,通常用高聲、低聲、游聲,來表達(dá)自己的心意?!?/br> “真沒想到你還很通樂曲呢!”枇杷認(rèn)真請教了一回,又感慨地說:“我最初聽曲子時還想去看看是哪一個神仙般的人在吹笛子,還想問問他為什么要在此時此地吹笛子,但是后來又覺得只要我聽到了,就不必再拘泥于此,只當(dāng)是為我而吹奏的,你說對不對?” 那本來就是為你而吹奏的呀!王淳默默地看著枇杷,見她一雙秀目光彩照人,又不想將實(shí)情說出了。少年人,自尊心是極強(qiáng)的,總希望能在自己春風(fēng)得意,功成名就時再向自己心愛的女孩說出自己的心意。眼下王淳科舉落第,自覺無顏來提起。 明年,明年,自己一定會中舉!那時這個時節(jié)他會身披錦袍,騎著披紅的馬,來到玉真觀將枇杷接回京城。 ☆、第130章 一門親事 夏日里到玉華山避暑的還有曲家兄妹,曲瑞華不知如何說服了家人,專門到玉真觀學(xué)道。 身為齊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又是學(xué)道而非修行,曲瑞華被知觀安置在前殿,與枇杷的住處相隔甚遠(yuǎn)。但總歸在一個道觀中,兩人少不了時常往來。 枇杷對于曲瑞華的到來自然分外高興,但也少不了疑惑,“你娘不是一直在為你說親,怎么就答應(yīng)你來道觀呢?” “我親事不大順,”曲瑞華笑道:“我娘本就要與那家說定了,不過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家的子弟悄悄養(yǎng)了個外室,還生了一個兒子,一氣之下便拒了親事,我便借此機(jī)會說到觀里來散散心。” “對,這樣的人不能嫁,”枇杷也贊成,“你們世家勛貴男子都要養(yǎng)一群姬妾已經(jīng)夠煩的了,就這樣還不知足又在外面弄個外室,人品就不行?!?/br> “所以我便覺得真能出家,尋仙修道要比成親好得多,就算不能延年益壽,但總歸清心養(yǎng)氣,無世俗之煩惱?!?/br> 枇杷不解地問:“但是,如果只在觀里修行,豈不是也很無聊嗎?” 曲瑞華笑道:“枇杷,你已經(jīng)在道觀幾個月了,可于修道仍無一絲了悟,將來應(yīng)該還是要重新回到紅塵之中的?!?/br> “紅塵也沒什么不好,”枇杷一笑,“山中清靜自然是不錯,可是我也一樣喜歡繁華熱鬧,我爹說我最多在觀里兩年就接我回去?!?/br> “所以你身在道觀,心卻在俗世,將來一定要入世的,而我身在俗世,心卻在道觀,將來必會出世的?!?/br> 枇杷突然覺出曲瑞華語中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她并不喜歡這種感覺,想了想勸道:“你說要修行,如果真的出家修行,就不能再回京城家里了,也不能打馬球了,多沒趣?。 ?/br> “自從這一次你和青河出事,京城中女子們的馬球賽差不多完全停了,我是再也沒碰球桿。就是還有幾人偶爾玩上一回,也會有人說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