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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伽藍紅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9

分卷閱讀49

    ,抱定這樣的目的,他拼了命學習一切自認為有用的東西,以為自己最終會走上一條復仇之路,誰料后來卻被石韜帶偏了方向。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紅生聽到最后忍不住探究。

“趙國的樂安公,秦王石韜。”

紅生沉默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細碎的光,驚訝、嫉羨、憂慮、遲疑,到最后他開口:“我知道秦王石韜,他與我哥哥對陣過,是很強悍的一個人。”

“嗯,是很強悍?!睆姾返侥芘で拿\,讓明明有血海深仇的兩個人最終結(jié)合在一起,伽藍回憶著過去,一哂。

“我從小就常生病,沒能上過戰(zhàn)場,但看著哥哥我就能知道,上過戰(zhàn)場的男人是什么樣子,”紅生垂下眼,不想去描述那種熾熱的魅力,“我不曾跟一個男人相好,也不曾跟一個僮仆相好,所以之前煩惱許久,好在現(xiàn)在,這些都不需要再傷腦筋了。伽藍……你不會忘了他吧,那么強的人,你定然忘不了。”

“玄菟郡王也很強,”伽藍沒有直接回答紅生,卻提起他的哥哥慕容繹,“他們都很強,但……我們活下來了。”

安知從小被湯藥灌大的人就不強?安知從小隱忍血淚的人就不強?他的手順著溫暖的床褥滑過去,輕輕握住紅生的手,攥緊。

這不是一個能計較強弱的時代,所有財富、名利、權(quán)勢,也許一夕之間就因生死而傾覆,渡過一切苦厄活下來的人,在涸轍里相濡以沫,直至找到屬于他們的江湖。

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

“嗯?!奔t生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糾纏一個問題,“按說你當年是賤籍……為何秦王能容忍你直呼其名?”

伽藍與紅生相握的手禁不住一顫。為何能直呼其名?因為自己不比他低賤,因為心中對他非但不存敬重,甚至帶著仇恨,所以他不會從舌尖吐出石韜的任何尊稱或者小字,只會直呼他的名諱。

唉……他錯綜復雜的過去,到底該從哪里拈出點頭緒,細細講給紅生聽呢?

紅生卻不再追問,只兀自輕笑起來:“你念念我的名字呢?”

“這樣是不是太不敬了?”伽藍從心底笑起來,其實他早就已經(jīng)叫過了,但那次只是一時情急,怕王爺之類的敬稱太泛泛,會被紅生錯過。

“你念念呢?”紅生仍是堅持。

伽藍笑了笑,輕聲啟齒念道:“慕容緋?!?/br>
紅生一怔,側(cè)過身望著伽藍,心頭無端滑過一陣熟悉的溫暖——好像冥冥之中在哪里聽見過他這樣叫自己。很動聽,沒有太響亮的音節(jié),被他低沉的嗓音念來,像喃喃在耳畔纏綿的私語;也許是因為他的好嗓音,也許是因為自己有個好名字,總之這三個字牽出了陣陣悸動,極有力地,隨著他的心跳一波一波涌進胸口,鼓蕩、戰(zhàn)栗、脹滿。

是否這一刻早已在命中注定,人生中無數(shù)細小的支流頑強越過漫長歲月,只為了在這一刻匯成潮涌——就是這樣的罷,在自己血rou模糊的時候偏偏碰見他,任他覆上他的傷口,然后,傷好了,他的音容笑貌也被植進自己的血rou里,再無法分開。

“挺好的,以后你就這樣叫我吧……”

紅生閉上雙眼,心口漫漫抽疼。他想睡去,往昔的點滴卻在亂紛紛的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哥哥征戰(zhàn)歸來,他兄弟二人與母親在宮中團聚,當年的一時嬉鬧,此刻竟是這般分明地擺在眼前……

“趙國那羯狗玩陰的,破我相?!蹦饺堇[手中舉著一面鸞鏡,正對鏡端詳自己臉頰上的傷口,綠色的眼珠被暈上銅鏡的澄黃,“嘶……”

紅生坐在一旁笑道:“是夠狠的,哥哥這般俊容,被損了就太可惜了?!?/br>
“呵呵,我這綠眸褐發(fā),跟串了種的隴西鮮卑似的,有什么可惜,”慕容繹伸手捏捏紅生的臉,調(diào)戲道,“還是緋郎你細皮嫩rou,要好好愛護啊?!?/br>
母親惠妃在一旁笑罵:“什么串種!你們的曾祖母就是隴西鮮卑,一樣綠眸褐發(fā),不知怎么隔了幾代,倒傳到繹郎身上了?!?/br>
“還是哥哥這樣好,我五官不夠深邃,個子又矮,太不像鮮卑兒郎?!奔t生笑著。

“誰說的,你這長相頂好,”慕容繹突然想起點什么,擊掌嚷道,“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趙國那個秦王石韜,在對陣時,我挑下那羯狗的兜鍪來,真是驚呆了!緋郎,那個秦王石韜長得真像你,要不是因為太震驚,我哪里會露出破綻給他……”

惠妃在一旁側(cè)首端詳著紅生,莞爾一笑:“哎?我的緋郎披掛上陣,會是個什么樣子?”

“奇怪奇怪,”慕容繹竟也認真起來,盯著紅生的臉看,“要說神氣是絕對不像,五官分開看也沒多像,但配在一起,就是讓我立即想到你?!?/br>
紅生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有意思。哥哥,若是有一天,我也去與他對陣了,這一照面,可怎么辦?”

可怎么辦?怎么辦……

第卅二章品紅·貳

很簡單,你就披上他的戰(zhàn)甲,將他的人誘進你的埋伏,圍殲了就是……

紅生霍然睜開雙眼,輕輕笑了笑。

此時伽藍已不在身邊,自己后半夜吃過蝎餅,此刻就更不想冒著清寒起床吃朝食。紅生擁緊被子,翻了個身繼續(xù)睡。閉上眼正陷入朦朧之際,忽然聽見室內(nèi)有動響,跟著帳中一亮,像是陽光與冷風都伴著那人而來。

“緋郎,”那人的呼喚因為輕笑而微微發(fā)顫,寵溺的聲音像在哄孩子,“起床了?”

紅生唇角浮上笑意,卻非但不理,反而更加蜷起身子,白皙的后脖頸也因此滑出領口,溫膩一片。床外人果然不再聒噪,紅生甚滿意地全身放松,瞇著眼正待賴床,一團冰涼的物事卻乍然貼上他脖頸,驚得他瞬間彈坐起來,什么旖旎睡思都飛散了。

“這是……”他心驚rou跳,認出滾在褥子上的是一個紅彤彤的霜柿子,氣得拿起來就往伽藍的笑臉上砸,笑罵,“要死了,你敢捉弄我!”

“呵呵呵……”伽藍怕被污了衣裳,往旁邊一讓,小心撈住薄皮柿子,“剛在后山樹上摘的,那幫小沙彌都玩瘋了,你要不要吃?”

“現(xiàn)在不吃,冰涼涼的,”紅生攀在床屏上看伽藍將柿子咬開輕吮,吸得嘖嘖有聲,卻忍不住眼饞,“給我留幾個。”

“放心,多著呢,”伽藍瞇眼笑起來,“山里過冬的鳥兒可要恨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