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指尖掠過琴弦,靡靡詭異之音震徹皇宮。 南枝一襲白衣,黑發(fā)如墨,遠遠地一道瘦影,已是清雅如仙,宛如狂風中飛零的細雪。 純粹的靈力從指尖繞出來,和著綠珠上的霧,震向四面八方。 地上的尸體全部立起來,如同活著一樣,靈活地拿起地上的武器,沖上前與紙縛靈拼了起來。 宮中后營中,有將士前去稟報,說是城樓上有一位白衣女子撫琴,琴調詭異,可以cao控尸體,此時抵擋著國師進攻的妖兵。 君宜怔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了一個人,玉南枝。 他跑到前營的時候,城樓上的女子一襲白衣盡數(shù)染紅。 撫琴的手,應該是修長優(yōu)美的,但她的雙手十指鮮血淋漓,血rou模糊。 明明已經看見了白骨,可她卻還在撫琴。 那一刻,于狂風中飛零的雪花深刻于他的心,他紅著眼眶,不顧一切地跑到城樓上。 “誰讓你來的?”君宜勃然大怒,直接沖過去抓住她血rou模糊的手。 看到她的手,他的心疼極了。 她本想開口,奈何喉嚨中涌出一絲腥甜,即使抿著唇,血水也從嘴角溢了出來。 君宜見此,心也沉進了黑暗中。 “這是男人的事情,你來摻合什么,你只要好好活著,等我娶你就好了,為什么要出來作踐自己?”他最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變成這副樣子。 南枝吸吸鼻子,卻不敢說話,她怕開口噴出的血嚇到他。 “我當是誰能擋住我的紙縛靈,原來,是我的好徒弟啊?!卑讟窂陌肟诊w下來,落在城樓上。 ☆、第五十章 鎖心刺 南枝抿著唇, 不敢讓那一口血噴出來, 她一把推開君宜, 血淋淋的手挽著琴,盤膝坐在地上。 哪怕是白骨森森, 她也要逆天而為。 十指同時掃了七根弦, 一道強勁凜冽的靈力噴漲而去, 將整個皇宮都洗了一遍。 極樂之凈! 她沒這么試過,并不知道,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受不住的, 她凈化不了九千紙縛靈, 也斗不過白樂。 即使摧毀了一半的紙縛靈, 但她的手已經不能用了,全部變成了指骨, 指骨就這樣折斷在弦上。 淋漓的鮮血在弦上彈了起來, 化作小紅點散落。 絕美而凄華。 忍在口中的鮮血被心口涌起的另一股血沖散,終是吐了出來, 在半空散落,如織成的血網。 “確實很厲害。不過為師說過,你不害我,我不害你, 你若害我, 那便留你不得!”白樂露出欣賞的目光。瞬間就成了陰暗的容不下。 畢竟能用區(qū)區(qū)一張琴就催毀了四千紙縛靈,還能控制尸體,小小年紀的, 確實讓人擔憂。 白樂張開雙臂,身后飄起無數(shù)白紙小人,南枝已經斷了一根指骨,此時若再碰這琴,這十根指骨不保。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往這邊撲來的君宜,笑了笑:“我若斷了手指,你要養(yǎng)我一輩子,喂我茶飯,替我梳妝?!?/br> 就在她抬起手,閉著眼睛準備再來一次擊潰剩下的紙縛靈時,突然有一雙手將她緊緊地抱住,她縮在了那人的懷里。 他滲著血的手握住了她脖子上的避邪珠,聲音絕望:“以我之血,奉為靈陣,傳送千里?!?/br> 一道白光炸開,南枝就這樣在他懷里消失了。 南枝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避邪珠之力將她傳送出了千里之外,而事實卻是,她被傳送回到現(xiàn)實里。 睜開眼睛,她看見一片紙人血淋淋地跌在面前,那是她剛才縛靈的小紙人。 “師父?!蹦现Φ氖诸澏兜卦诎肟罩忻藘上?。 雖然現(xiàn)實里她的手指并沒有爛掉,但還是很疼。 轟! 一道白光迫開一切白紙陣。 嗡!一聲弦顫之音傳來。 南枝抬首看去,只見粉碎的白紙被一道玄浪推散,一襲白衣的清聊師父抱著琴飛下來,他清潤如風、輕云出岫。 長長及腰的黑發(fā)也在靈風之中飄逸起來,但絲毫沒有凌亂的感覺,一絲不茍,整潔干凈才是他永恒的樣子。 “你才是花清聊?”君璃詫異地說。 啪!一聲沉悶的響傳來。好像是一襲青袍的東西跟著摔了下來。 那是帝朝二殿下君堯?被清聊師父扔進來的? 君堯狼狽地抬起頭,痛苦地喚了一聲:“師父,救我?!?/br> 原來君璃是君堯的師父,難怪之前他以他師父之名要請清聊師父給他彈奏極樂調。 清聊師父落到南枝面前,他看著狼狽的南枝,目光有些心疼,他一只手扶著琴,一只手遞出來。 南枝趕緊抓住那只手站起來,顧不得一切,撲進他懷中。 清潤如玉的才是清聊師父,他的手是溫暖的,他身上的熏香也是柔和的草露之氣。 “師父?!蹦现鑶璧乜蘖似饋?。 她不是見了清聊想哭,是覺得,花問齋怎么把她弄出來了?他怎么辦?他該怎么辦呢? “對不起,讓枝兒受苦了?!彼氖謽O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南枝連忙松開手,淚光盈盈地看著師父:“師父,快救救問齋師父。他被困在里面出不來?!?/br> 清聊微怔了一下,他在南枝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那是他處理情故經??吹降臇|西,是愛意。 她眼中有愛意? 這種眼淚,本不是她能掉出來的,卻因為花問齋么? 讓他更為意外的是,花問齋居然來了。 “好?!鼻辶奶嫠魅ツ樕系臏I水。 君璃看著花清聊,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還以為困住的人是清聊先生,沒想到是花問齋呀!” 說著,她心情極好,一步一步朝著花清聊靠近,那得意的目光又隨意地掃視著抽泣的南枝,她說:“雖是陰差陽錯,但效果可比困住你有意思得多了?!?/br> 南枝埋著頭,不敢對視君璃的雙眼,她知道君璃的意思,是在笑她和問齋師父動了情。 她也明白,倘若被困住的是清聊師父,肯定不會發(fā)生那些事,清聊師父很早就表明了心跡,他是不會喜歡上南枝的。 況且清聊師父的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 “君璃,你執(zhí)念太深了。”清聊從衣袖中抽出一枝杏花。 杏花極燦爛,揚起的瞬間,四周的光線暗下來,只余一束打在花朵上。晶瑩的花露,璀璨的幻夢。 沒有什么東西可以一花一世界里掩飾,喜、怒、哀、樂、愛、憎、欲皆會化作因果。 一片杏花落下,君璃的眼淚條地刷落。 幻霧朦朧,杏花落處,一白一紅的身影落在城闕上。 她們回來的時間正好是君宜抱住南枝,啟動避邪珠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