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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塊藍天,握著刀柄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兩下,頓了頓,接著道,“如果我早一點親口對你表明心跡,而不是借助圣人的敕旨賜婚,那時候相王只是你的兄長,你會應(yīng)承我嗎?” 裴英娘愣了一下,坦然道:“執(zhí)失,感情的事,是沒有如果的。” 喜歡上了,就只想對他一個人好,沒法再去考慮其他可能。 單純想一想也不行。 執(zhí)失云漸嗯了一聲。 靜默差不多有一炷香的辰光后,他緩緩站起身。 她也跟著站起來,坐了太久,雙腿有些發(fā)麻,加上頭一次穿大袖襦、褶褲,不大習(xí)慣,搖晃了幾下。 執(zhí)失云漸沒有多加思考,下意識彎腰伸手扶她一把。 她將將站穩(wěn),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 那個梳雙螺髻,點朱砂,嬌小瘦弱,一次次在他的注視中跨進朱漆門檻的小女孩兒,和眼前綠鬢朱顏、明眸皓齒,溫柔但是又決絕的小娘子漸漸重合。 歲月流轉(zhuǎn),逝者如斯,他沒法像魯陽公那樣駐景揮戈,錯過了,終究就是錯過了。 他收回手,轉(zhuǎn)身離開。 背影依舊沉穩(wěn)如山。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 秦巖在門口追上執(zhí)失云漸, 攬住他的肩膀, “你和真師說什么了?” 執(zhí)失云漸沒說話。 秦巖掃視一圈, 裴英娘的護衛(wèi)全被蔡凈塵叫進去了,門前只有秦家的人,附耳道:“誒, 你還是小心點,相王很記仇的?!?/br> 執(zhí)失云漸腳步一停。 “你別不服氣啊……”秦巖以為他不聽勸,收起玩笑之色, 鄭重道, “我曉得圣人器重你, 但再器重, 肯定比不過親兒子……” 他的話說到一半,噎住了。 一輛馬車橫沖直撞,越過巷子,停在兩人面前, 車夫剛吁停老馬,車廂里的人早等不及, 掀簾跳了下來。 她頭飾珠翠,簪鵝黃牡丹花, 穿繡球廣袖上襦,腰束彩絳,系石榴裙,徑直走到執(zhí)失云漸面前,“我今天一直跟著你?!?/br> 秦巖大驚失色, 丟下執(zhí)失云漸,掉頭就跑。 竇綠珠神出鬼沒,他惹不起,躲得起。 “永安公主現(xiàn)在姓武,而且她寧愿出家修道也不肯嫁人?!备]綠珠開門見山,“你還要等她嗎?” 已近薄暮,紅日西沉,執(zhí)失云漸目不斜視,夕陽在他刀刻般的面孔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襯得五官愈發(fā)深邃英挺。 他想起李旦那天說過的話,“與你何干?” 確實和他沒有關(guān)系,從前或許有,以后不會再有了。 他捏緊雙拳,“這是我的事,不勞竇娘子cao心?!?/br> 直截了當(dāng)?shù)牡Z氣,不留一絲情面。 竇綠珠眼圈泛紅,一跺腳,發(fā)髻間的簪環(huán)步搖叮叮響,氣哼哼道:“我就是要cao心,我就是人憎鬼厭,我就是要多管閑事!” 旁邊想起兩聲嗤笑。 竇綠珠狠狠瞪躲在旁邊偷聽的秦巖一眼,“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秦巖輕咳兩聲,擺擺手,做投降狀,“我只是路過,路過,你們繼續(xù)?!?/br> 他轉(zhuǎn)身一溜煙跑遠,小娘子什么的,個個都牙尖嘴利,潑辣善妒,他得躲遠點。 竇綠珠咬了咬紅唇,擺擺手,目光在執(zhí)失云漸清冷的臉龐上停留了半刻,長嘆一口氣,“好,我以后不喜歡你了!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她甩袖離去,登上馬車,催促車夫駕車離開。 踩在腳凳上,她停了一下,回頭傲慢道:“這一次我說的是真的!絕對不會反悔!” 本是利落干脆、行云流水的一套動作,但是她上車的時候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不愿在執(zhí)失云漸露怯,若無其事地扶著使女站穩(wěn),坐進車廂以后,才負(fù)氣地甩一下簾子。 執(zhí)失云漸面不改色,不等馬車走遠,抬腳走了。 秦巖旁觀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談話,嘖嘖幾聲,轉(zhuǎn)身回府。 半個時辰后,秦榮親自送裴英娘走出書室。 不知幾人在里面商量了什么,跟在后面的秦家族老都喜氣洋洋的,像剛吃飽的饞貓,滿足中透出幾分狡猾。 裴英娘走的是后門,秦榮要秦巖同時從前門走,帶上一二十人,假裝成送友人出城。 “不用這么麻煩吧?”秦巖嘀咕。 秦榮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低斥道:“小心為上。” 秦巖想起那晚的事,心有余悸,確實,還是小心為上。 蔡凈塵站在街角,斜靠坊墻,俊秀的臉掩在陰影中,斜挑的鳳眼愈見冷冽,眼見著秦巖帶領(lǐng)二十幾人大咧咧穿過巷曲,等了一會兒,沒看到跟蹤的人,這才轉(zhuǎn)到秦府后門,吩咐左右扈從,“出發(fā)?!?/br> 這一趟出行,路上換了三四個落腳的地方。回到永安觀,裴英娘立刻去凈房梳洗換衣裳。 出來的時候天已黑透,廊檐前掛起竹絲燈籠,涼風(fēng)襲來,寒秋已深。 她靠坐在窗下的軟榻上,半濕的長發(fā)鋪灑開,月光下像一泓墨黑色的深泉。 忍冬和瓊娘坐在一旁,一個用干燥的布巾擰干發(fā)絲,一個手持小缽和毛刷,為每一根發(fā)絲細(xì)細(xì)刷上潤發(fā)的蘭脂。 蘭脂香氣馥郁,但空氣中另有一種清淡的甜香,若有若無,仔細(xì)聞還能嗅到草木的清苦氣味。 房里沒有點香爐。 裴英娘讓半夏支起窗戶,窗外幾株木樨樹,靜靜矗立在如銀月色中。燭光透過薄薄的紗紙,籠在樹冠上,暈光照出藏在枝葉間的一簇簇花朵。 木樨花已經(jīng)開了。 裴英娘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撫過腕上的鑲金玉鐲子。 秋高氣爽,風(fēng)高日麗,田間地頭,果實累累,山中萬木爭榮,鳥獸豐肥。 很快到了禁苑狩獵的日子。 長安城的貴族子弟、王孫公子們,在二圣的帶領(lǐng)下,傾巢出動,帶著甲士、豪奴,趕著獵犬、野豹,前呼后擁,猶如風(fēng)卷殘云一般,飛馳向禁苑。 禁苑非常大,可以供數(shù)萬人跑馬游獵,錦衣繡袍、矯健豪邁的年輕兒郎們?nèi)缤~歸大海,縱情策馬奔騰。 馬鳴嘶嘶,犬吠陣陣,獵鷹和白鷂的尖利聲回蕩在碧空層云